叔尔康读了家书,不禁悲喜交集。这是因为一方面他同情父亲的处境,所以感到悲哀;另一方面是他的异母弟妹失踪,对他继承王位有利,所以觉得满心欢喜。在这种情况下,他带着家书回后宫去看诺子赫图·宰曼。当时他夫妇都不知道彼此间的血统关系。在那种情况下,叔尔康日夜亲近,照顾诺子赫图·宰曼。诺子赫图·宰曼妊娠期满,顺利生下一个女孩,她对叔尔康说:“这是你的女儿,你随便给她取个名字吧。按习惯孩子生后第七天就该命名的。”
叔尔康俯下去吻他的女儿,无意间发现她项上戴着一颗珠子,仔细一看,认识那是伊彼丽簪从罗马带来的三颗珠子中的一颗。眼看珠子,他怒火中烧,一下子愣住了。他再一次看看珠子,然后怒目瞪着诺子赫图·宰曼问道:“我的丫头哟!这颗珠子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诺子赫图·宰曼睁大眼睛,仔细打量叔尔康,豁然如有所悟,精神一下子反常起来,边痛哭流涕,边打自己的脸。之后,她哭哭啼啼地埋怨道:“我们犯了错误,罪孽深重,这该怎么办呢?父王母后问我哪儿来的这个女儿,叫我怎么回答他们呢?”
诺子赫图·宰曼把自己的遭遇:在耶路撒冷如何离开害病的弟弟出去找工作,如何被乡下佬拐骗,如何被卖到商人手里的经过,从头到尾,详细叙述一遍。叔尔康听了她的遭遇,证实她真是自己的同父异母妹妹,便暗自叫苦,心里想:“怎么我会跟自己的妹妹结婚呢?这该怎么挽救呀?现在我把她转嫁给我的侍从武官来弥补这当中的过失吧。如果个中真情实况传扬出去,我就推故说我和她发生关系之前,即已办过离婚手续。对的,就是这个主意。”于是他抬起头来,怀着无限的遗恨心情说:“诺子赫图·宰曼哟!你果真是我的妹妹,你我之间有着血缘关系呢,因为我叫叔尔康,是父王奥睦鲁·努尔曼的大儿子。我们跌在这样的错误中,犯了严重的过失,只望安拉饶恕我们的过失了。”
在那样的情况下,别无办法。没奈何,诺子赫图·宰曼只好勉强同意她哥哥的建议,问道:“你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呢?”
叔尔康听了诺子赫图·宰曼的直爽之言,知道自己的妻室,原来是同父异母所生的一个妹妹,因而抑制不住内心的激情,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浑身不寒而栗,垂头丧气,差一点丧失理智。可他勉强撑持着镇静下来,觉得事情过于古怪离奇,暂且不便告诉她真实情况,只是从旁问道:“夫人,你真是国王奥睦鲁·努尔曼的女儿吗?”
“是的。”
“我是你的夫人,宫里的人谁都称呼我太太,你却叫我丫头,你不害臊吗?告诉你吧:我是国王的女儿,原是公主出身的。现在索性揭穿个中秘密,把情况说清楚吧。我叫诺子赫图·宰曼,是国王奥睦鲁·努尔曼的亲生女儿呢。”
“在我看来,要弥补这当中的过失,只好不让人知道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让我把你配给我的侍从武官为妻。至于我们的女儿依然由你暂时随身带去教养,往后我们再从长计议。这种事是生前注定了的,无法避免。我们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必得趁人还未发觉,让我把你配给我的侍从武官为妻,这才能掩人耳目呢。”叔尔康说出他的主意,亲切地吻她的头,温存地安慰她,并征求她的同意。
“叫她古萃叶·斐康吧。”
“你干吗离开令尊?为什么被人当奴隶出卖呢?”
叔尔康征得诺子赫图·宰曼的同意,即时找他的侍从武官商量,顺利地把诺子赫图·宰曼转嫁给他,圆满地解决了困难问题,同时还周到地处置古萃叶·斐康,给她一份俸禄,供给各种食物、用品,派保姆保育她。诺子赫图·宰曼跟侍从武官结婚,一对新夫妇,相亲相爱,带着古萃叶·斐康,过着快乐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