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要切实认识“炼十精十化气”的真正意义,首先必须要注意“十精十神”、“十精十气”、“十精十力”、“气力”、“心力”这些名词的连锁关系。本来在中国传统的文化思想中,十精十和神这两个名词也同“十精十”和“气”这两个名词一样;完全是独立分开的。后来虽然把“十精十神”两字连接起来成为一个专有的名词,究竟“十精十神”一词的内涵意义是指什么,很难下一确切的定论。
到了汉、魏以后的道家手里,特别提出“十精十”、“气”、“神”三个名词,作为修成神仙不死之药的主要中心;那是根据黄帝《内经》和道家的《黄庭经》而来的。《黄庭经》所谓的:“上药三品,神与气十精十”,便开启后世修道炼丹者更加重视“十精十”“气”“神”的先声。经常有人来问“十精十”“气”“神”这三个名词的明确定义是什么?实在很难解释。但是为了较易了解,我就引用宇宙物理的“光”“热”“力”来作比方。“十精十”是生命的“热”,“气”是“力”,“神”便是“光”。人生的生命,如果失去了“光”“热”“力”的功能,那便是死亡的象征。
“十精十”“气”“神”在人十体生命的作用上,的确犹如宇宙物理的现象一样,也是逐段分开,而又互相混合。“神”的主要作用,是在头脑部分;‘气”的主要部分,是在胸腔和胃部;“十精十”的主要作用,是在肾脏小腹以下和十睾十丸生十殖器等部分。其中“十精十”的作用,和现代医学所谓内分十泌(Endocrine)的整个系统有密切的关系。但是如果认为“气”必然从“十精十”而生,“神”必然从“气”而有,那是不通之论。如果以“光”‘“热”“力”的道理来讲,“热”和“力”都是由于“光”的功能所产生。以此类推,“十精十”和“气”的确也是由“神”而有。如果一个神经颠倒的人,他的‘十精十”“气”也会自然而然的趋于虚弱了。
其次,必须要了解人十体生命的快乐感觉--“快十感”,是从“十精十”而有;意志的坚定和毅力的光明,是从“气力”充沛的功能所发生;智慧的敏捷和超颖,是由“神”的定静而来。佛家重视“修心养十性十”,从思维的方法改变心地,作为入手修行的根本,它的功效和成果,的确是偏向于“神”“气”二种,犹如道家的上品丹法一样。但自然而然也就融会了“十精十”的修炼而在其中矣。宋、元以后的道家注重“炼神化气”“炼神还虚”的方法和程序,也等于佛家“持戒、修定、生慧”的三大原则。如果通达了它的内容,实在并无两样。
由此可知专执人十体内部十性十腺内分十泌的“十精十虫”、“十卵十子”,为修道静坐的基本,那是值得仔细研究的问题。不过,这种观念和方法,对于体力衰弱或已过中年和将近垂暮的人来说,那又须另当别论了。总之,修道和静坐,是一种智慧之学,它并非靠盲目的信仰和固执的偏见,可以贯彻始终的。
人的生命归纳起来,不外是“身”“心”两种的组合。但是生理“身十体”的主要功能,归纳起来,又不外是“十精十”“气”两种作用,它是属于“感觉”的范围。“心”的主要功能,一言以蔽之,都是属于“知觉”的范围。它是“神”的作用。过去所说的。都是依循一般“静坐”和“修道”的路线来讲,所有在“静坐”中有关生理的反应--即是气脉的动相,也都是“感觉”的部分。“感觉”是后天的,而且也是变化不定的。修道的成果,初步是从“感觉”入手而返还“感觉”与“知觉”,进入于浑然一体的境界。但是离开“感觉”,也就无法从事于修道。
所以必须要了解气通“任”“督”二脉,乃至全盘打通了“奇经八脉”,那也只是“感觉”所成就的效果而已。而且在“练十精十化气”的过程中,自有一番气脉通畅的反应,跟着工夫的进境而反映不同。在“炼气化神”的过程中,又有一番气脉通畅的反应,自然与“炼气化神”的工夫配合,各有不同的境界。古来“丹经”上所说的“九转还丹”之妙,后世有人硬加牵强附会,把它配合上气脉的关系,如何若何地转通“任”“督”二脉多少次,才算是合于九九之数。虽然有点过分牵强,但是拿来说明锻炼“十精十”“气”“神”的三部曲,每一层自然有每一层的内涵变化,倒也不可厚非。
上面讲过。我们要认识“炼十精十化气”的工夫时,首先须要了解什么才是“真十精十”,切勿完全否认了后天的“十精十力”作用,或误认后天的“十精十虫”“十卵十子”便是“十精十”的绝对代表。其实,后天的“十精十力”,也是真十精十的变化。换言之,新生命的来源,与十性十腺、甲状腺、脑下垂体,是有绝对的关系的。当十性十腺充分活动,而丝毫没有配合意识观念上的十婬十欲时,这时的确是接近“真十精十”的状态。由此保持不变,由于十性十腺活力的充沛,久而久之,自然而然产生一股力量,走向脊髓神经的尾根,逐步逐步地向上推移;渐渐就由上而下,刺激了脑下垂体新生的活动功能。这个时候所刺激反应出的唾腺,又促使甲状腺的活动,在感觉上,心胸愉快开朗,莫可言喻。但这种初步现象,应该只能说是“督脉”在“炼十精十化气”过程中的一种状况,并非说修道的成果,仅止于此而已。功夫踏实的人,一身细胞都会起变化,细十嫩透亮,那是不成问题的事。尤其在面部的肌肉和细胞,更加显著,仔细透十视,隐隐约约,自然都会是显出充沛的光彩。但如果红光满面,而肌肉的细胞并未发生显著的变化时,那是一种歧途,要当心可能“血压”过高。这是由于心念的执着过甚,或有“相火”游行,夹带有色十欲的嫌疑。
过此以往,跟着而来的,便是“任”脉--包括自律神经系统的打通。尤其是“中宫”胃气的充盈,渐渐有沉沉下降的感觉。到此之时,如果能心空清净,静待十睾十丸和“会十陰十”(又名海底)的自然收缩,(女的便有子十宫收缩,十乳十房发生反应的现象。)觉着如有一线力量,自前向上婚耻骨之内而上冲到小腹的“下丹田”部分,与“中官”下降的气机相接,陡然之间,促使青春腺(腹部)的活力恢复,发生无与伦比的快十感,即使男十女两十性十性十行为的快十感,也难以相比。同时这种快十感,循双十腿内股而直透到两足心和两足趾。那时其乐融融,如饮醇酿而恬然舒适,这才算是真正“炼十精十化气”初步的成就。
至于在此过程中,因为男十女老幼、体力强弱、秉赋异同等种种关系。各人的变化和过程中难受的刺激,虽然因人而异,但也是必有的现象,一时说之不尽。而且“静坐”工夫到此,还有随时因事而退堕的可能,如不谨慎小心,又缺智慧的开发和保障,也只等于一番游戏而已。“炼十精十化气”是打开青春腺之结的一步工夫而已,绝不可得少为足,以此沾沾自喜。而且这种种情况,都是属于“感觉”的状态,只能说是修道的“加行”(加工)的征信,离证道还很遥远。如果真能达到如此境界,那么“返老还童”和“却病延年”,是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