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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知识库 · 大唐三藏取经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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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长坑大蛇岭处第六

行次至火类坳白虎。前去遇一大坑,四门陡黑,雷声喊喊,进步不得。法师当把金镮杖遥指天宫,大叫:“天王救难!”忽然杖上起五里毫光,射破长坑,须臾便过。

次人大虵岭,目(德富氏本本作“且”)见大蛇如龙,亦无伤人之性。

又过(巾箱本无“过”字)火类坳,坳下下望,见坳上有一具枯骨,长四十余里。法师问猴行者曰:“山头白色枯骨一具如雪?”猴行者曰:“此是明皇太子换骨之处。”法师闻语,合掌顶礼而行。

又忽遇一道野火连天,大生烟焰,行去不得。遂将钵盂一照,叫“天王”一声,当下火灭,七人便过此坳。

欲经一半,猴行者曰:“我师曾知此岭(巾箱本作“领”)有白虎否?常作妖魅妖恠(怪),以至吃人。”师曰:“不知。”良久,只见岭后云愁雾惨,雨细 霏;云雾之中,有一白衣妇人,身挂白罗衣,腰系白罗裙,手把白牡丹花一朵,面似白莲,十指如玉。覩此妖姿,遂生疑悟。猴行者曰:“我师不用前去,定是妖。待我向前向他姓字。”猴行者一见,高声便喝:“汝是何方妖恠,甚处灵?久为妖魅,何不速归洞府?若是妖,急便隐藏形迹;若是人间闺閤,立便通姓道名。更若踌躇不言,杵灭微尘粉碎!”白衣妇人见行者语言正恶,徐步向前,微微含笑,问:“师僧一行,往之何处?”猴行者曰:“不要问我行途,只为东土众生。想汝是火类坳头白虎,必定是也!”

妇人闻语,张口大叫一声,忽然面皮裂皱,露爪张牙,摆尾摇头,身长丈五。定醒之中,满山都是白虎。被猴行者将金镮杖变作一个夜叉,头点天,脚踏地,手把降魔杵,身如蓝靛青,发似硃沙,口吐百丈火光。当时,白虎哮吼近前相敌,被猴行者战退。半时,遂问虎:“甘伏未伏!”虎曰:“未伏!”猴行者曰:“汝若未伏,看你肚中有一个老猕猴!”虎闻说,当下未伏。一叫猕猴,猕猴在白虎肚内应。遂教虎开口,吐出一个猕猴,顿在面前,身长丈二,两眼火光。白虎又云:“我未伏!”猴行者曰:“汝肚内更有一个!”再令开口,又吐出一个,顿在面前。白虎又曰:“未伏!”猴行者曰:“你肚中无千无万个老猕猴,今日吐至来日,今月吐至后月,今年吐至来年,今生吐至来生,也不尽。”白虎闻语,心生忿怒。被猴行者化一 大石,在肚内渐渐会大。教虎吐出,开口吐之不得;只见肚皮裂破,七孔流血。喝起夜叉,浑门大杀,虎大小,粉骨尘碎,绝灭除踪。

僧行收法,歇息一时,欲进前程,乃留诗曰:

火类坳头白火,浑群除灭永安宁。

此时行者神通显,保全僧行过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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