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传族长细察隐情凭睿智以理服众
方敏文见施公问话,慌忙回说:“商人们与节成是滴派亲支,现有家谱可证。”施公说:“是嫡派亲支堂叔,也有一年反服,今并无一人穿孝。”敏文说:“节成已经死了五载,方刚是他嫡亲堂侄,过继与节成为嗣。三年孝服已满,邻里街坊可证。”施公闻言,故意吃惊,说:“又来了,你越发胡说。既你侄儿死过五载,连他死的情由,你也不明白,要本县追问,你还敢说亲支嫡派?”问得敏文无话回答,只见磕头。施公伸手指定,连骂:“你就该死,真是衣冠畜生!即为嫡派族长,为什么人死情由不去问明?分明你们贪图堂侄家产,恐其娶妾生下子嗣,难分家业,所以害其父,今又谋其母子。岂不知苍天难容!一宿成胎,冤枉贞一娘一私情,逞强逐出,家财肥己。全不想图谋家财灭嗣应该何罪。你既为族长,即是头一罪人。”施公吩咐:“先打三十戒方再究!”青衣答应,就要动手。忽见敏文长子二府方标,乃捐纳出身,领头向前一躬。尊声:“老父台,暂息雷霆,听治下细将情由禀明。”施公吩咐暂且停住。就问说:“年兄有何分辩?你是方节成的何人?”方标说:“节成是职员堂兄,家君本是族长。堂兄有疾而终是真。九十老如风中之烛,草上之霜,决不该纳妾合一欢。不惜一性一命,丧其残生,尚无嗣子。现有成嗣之人,族中之人甚众,谁敢来侵吞家产?堂兄果是有人谋死,一尸一骸必有伤痕。老父台不信,开棺请验。若有参错,情愿领罪。堂兄果能种一子,也是陰德所感,谁不愿从?但只过门一宿,族兄年老,无人凭信,所以将贞一娘一逐出。虽说通房使妾,行出丑事,关系方门声名。到底王氏年轻,不知羞耻,必有私情。十月生子,如何算得?”施公闻听,微微冷笑说:“据你说来,却也有理。节成入殓,既无伤痕,你父如何又说问本县拷问王氏呢?”方标听说,满面飞红,口尊:“老父台,家君今来到此,为王氏不贞,气郁在心,望老父台宽恩。”说罢一躬。
施公说:“据你讲来,实是量狭之故,想着官报私仇。这也容易,把王氏叫来,夹几夹棍,拶几拶子,给他出了气如何?”方标闻言,连连打躬道:“职员无知冒犯,情愿领罪。”施公叫道:“年兄何言领罪。本县说个人情,少缓刑处。那一婬一乱之妇,告你合族,而你贤父子当堂说他送暖偷一香。但此事无凭无据,你父子怎肯无故蜚言?”又说:“孤儿不是节成之子,通情何人?求年兄说出名姓,拿到立刻严刑究问。”方标闻听,连忙控身,尊声:“父台,若问王氏一婬一邪,实无凭据,只因服侍亡兄一宿而亡。但是年老,血败一精一枯,是以起疑。老父台明镜高悬,细细判断。”施公含笑说:“年兄现在爵禄荣身,将来也要临民,岂能顺着那些无知愚蠢之人乱说。贼情以赃为证,一奸一情以双为凭。若不满十个月生儿,是他父母拘禁不严;即满十个月,就是你方宅门中之事。德保既不是节成骨血,要拿一奸一夫是谁?若是无凭无证,即为以强欺弱,年兄之父,身为族长,自有家法,快说一奸一夫姓名,以便论罪。”施公一席话问得方标张口结舌,汗流如雨,不住打躬。口尊:“老父台吩咐的极是。家君虽是族长,原不同一居。王氏虽是通房使妾,先兄家中奴仆最多,持家不严,也是方刚之过。族人因方刚年幼,所以不便深究。只可逐出无耻之妇,免得再生祸乱。”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