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桃李雀蛤
服木者忌食桃、李、雀、蛤。今人多不食鸠鸽,误也。海傍有蛤,背有花纹者,土人谓之“花蛤”;无文者,谓之“沙蛤”,其状一同。《记》云:“雀入大水化为蛤。”盖以其同类故耳,濒海之民有目睹其变者。
○十江十左高文
六一居士谓陶渊明《归去来》为十江十左之高文,当世莫及。涪翁云:“颜、谢之诗可谓不遗炉锤之功至,然渊明之墙数仞而不能窥也。”东坡晚年尤喜渊明诗,在儋耳遂尽和其诗。舒王在金陵作诗多用渊明诗中事,至有四韵诗全使渊明诗者。又尝言其诗有奇绝不可及之语,如“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由诗人以来无此句也。然则渊明趣向不群,词彩十精十拔,晋宋之间一人而已。
○渡观十江十风作
王荣老尝官于观州,罢渡观十江十,七日风作不得济。父老曰:“公箧中畜奇物,此十江十神极灵,当献之得济。”荣老顾无所有,有玉十麈尾即以献之,不可;又以端石砚献之,不可;又以宣包虎帐献之,皆不验。夜卧念曰:“有黄鲁直草书扇头子,题韦应物诗曰:‘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即取视,忄十十党十十恍之际曰:“我犹不识,鬼宁识之乎?”持以献之,香火未收,天水相照如两镜对展,南风徐来,帆一饷而济。余谓观十江十神必元迁客之鬼,不然何嗜之深也。
○胥吏魁桀狡狯
陈学士贯为省副,时三司有一胥魁,桀黠狡狯,潜通权幸,省中之事率以咨之,每声喏使,往往佯为欠伸不敢当其礼。陈闻而不平,决入省斥逐之。既来参见严颜以待,胥知其意,奉事弥谨,禀承明敏,举无遗事,岁余陈亦善待之。一日,陈谓胥曰:“宅中欲会一二女客,何人可使干办?”胥曰:“某公事之隙暂往督视亦可。”陈不知其心有包藏,乃曰:“尔若自行甚善,宴席所需十未具一。”胥乃携十余岁女子于东华门街,插纸标于首曰:“为陈省副请女客,令监厨无钱陪备,今鬻女子要若干钱。”遂结皇城司密逻者,俾潜以闻朝廷,将行黜降,赖宰臣辨解,终岁竟罢去,止得集贤学士(旧例省副罢皆得集贤学士)。
○鲤鱼三十六鳞
鲤鱼当胁一行三十六鳞,鳞有黑文如十字,故谓之“鲤文”。从鱼里者,三百六十也。然井田法即以三百步为一里,恐四代之法,容有不相袭者。
○天庆观古钟
郴郡天庆观有古钟,一夕大风雷,俄而失之。观主意其为盗者所取也,乃告公而求之,符下久不得。渔者一日渡十江十,以篙下刺,铿然有声,细而视之,乃其钟也。告官举而出之,乃天庆观所失钟也。钟腹有二窍,若用利物十穴十之也。说者言:“钟鼻泻作龙形,往往有灵,与潭下蛟革斗,不然钟何以致此也。”夫钟其重数千斤,虽百人未易迁徙也,无故而至于水下,是可怪也夫。
○射之没镞
《史记?李广传》:“广夜见石以为虎,射之没镞。”《汉书》云:“饮羽。”史迁与李广同时,必不误。铁能入石逾寸,亦足为异,必无竹能入石过尺之理。虽云十精十诚所致,恐物理不然,此殆班氏之饰词也。
○至言之祖
宋尚书云:混元皇帝《道德经》为至言之祖;屈平《离十騷十》为词赋之祖;司马迁《史记》为纪傅之祖。后人为之□,□方不能如矩,至圆不能过规。左丘明工言人事,庄周工言天,二子之上无有矣,虽圣人复生蔑以加云。
○作不经人道语
盛学士次仲、孔舍人平仲同在馆中,雪夜论诗,平仲曰:“当作不经人道语。”曰:“斜拖阙角龙千丈,潜抹墙腰月半棱。”坐客皆称绝。次仲曰:“句甚佳,惜其不大。”乃曰:“看来天地不知夜,飞入园林总是春。”平仲乃服其工。
○皂鹤洞
平凉西有崆峒山,乃广成子修道之所。山之绝壁有石十穴十,谓之皂鹤洞。鹤顶如丹,十毛十羽皆黑,日照之,金色粲然,故其下有金衣亭,岁不过一二出。今其地乃为僧徒所据,鹤或见,则僧徒必有死亡反初者。
○《乐毅论》皆摹本
本朝人高绅学士家,皇中绅之子高安世为钱塘主簿,《乐毅论》在其家,予尝见之。时石已破缺,末后独有一“海”字者是也,其家子尝见。后十余年,安世在苏州,石已破为数片,以铁束之。后安世死,石不知所在,或云于苏州一富家得之,亦不复见。今传《乐毅论》皆摹本也,笔画无复昔之清劲,羲之小楷字于此殆绝,《遗教经》之类皆非其比也。
○崔球昼梦至家
池州崔球为太学生,苦学久不归。一日,昼梦至其家,见其妻正凭几写字,呼之不应,与之言亦不答,若耳不闻焉。所书乃诗一首也,云:“数日相望极,须知意思迷。梦魇不怕岭,飞过大十江十西。”既觉,历历忆其诗,乃书之藏于笥。后月余家问至,其妻寄此诗一字无差,有其书之月日,乃球得梦之日也。
○服金石药者多被毒
周东老尝言退之痛斥道释以至贬谪,然在潮州乃参大颠,其后与孟简书,虽深自辨释教,终不能掩也。又好言人眼金石药者,多被毒病而死,必为世诫。而乐天诗云:“退之服硫黄,一病讫不痊。”则知退之晚年亦因服金石致病死矣。以之立言垂教则可,岂可谓亦允蹈之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