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子喟然长叹,流着泪说:“哎呀,豫让先生!您为智伯报仇,就是不成功也已算成名了。而我宽恕你一次,也足够了。您自己看着办吧,我不能再放过您了!”命令士兵一团一团一围住他。豫让遗憾地向天长叹一声说:“我听说贤明的君主不埋没别人的美名,而忠臣也有为美名去死的道理。以前您宽恕了我,普天下没有谁不称道您的贤明。今天的事,我本当受死罪,但我希望您也回报我,能得到您的衣服刺它几下,这样也就达到我报仇的意愿了。那么,即使我死了也没有遗恨了。我不敢指望您答应我的要求,我还是冒昧地说出我的心意!”襄子非常赞赏他的侠义之行,就派人拿自己的衣裳送给豫让。豫让拔一出宝剑几次刺击它,说:“我可用以报答智伯于九泉之下了!”接着他伏剑自一杀。赵国有志之士听到这个消息,都默默为他掉泪。
聂政拒百金
聂政是轵邑(河南济源市南六公里的轵城镇)人。他曾经杀过人,为躲避仇家,他和母亲、姐姐逃往齐国,做了一个屠夫维持生活。
濮一陽一人严仲子曾侍奉韩哀侯,和韩国国相侠累结下仇怨。严仲子害怕以后会遭到报复,就四处游历,寻访能替他向侠累报仇的人。他到了齐国,听说聂政是个勇敢正直的人,就多次亲自登门拜访,然后备办了宴席,亲自捧杯给聂政的母亲敬酒。喝到酒兴正浓的时候,严仲子献上黄金一百镒,到聂政老母跟前祝寿。聂政面对厚礼感到奇怪,无功不受禄,坚决谢绝了严仲子。严仲子却执意要赠送,聂政辞谢说:“我幸有老母健在,家里虽贫穷,客居在此,从事杀猪宰狗这样卑贱的职业,老母的供养我还供得上,我不敢接受您的赏赐。”严仲子避开别人,趁机对聂政说:“我有一个仇人,我周游好多诸侯国,都没找到能为我报仇的人;我来到齐国,听说您很重义气,所以献上百金,将作为您母亲大人一点粗粮的费用,也能够跟您交个朋友,哪里敢有别的索求和指望!”聂政恳切地说:“我所以屈身辱份在这市场上做个屠夫,只是希望能够奉养老母;老母在世,我不敢对别人以身相许,请您理解我的无奈。”严仲子执意赠送,聂政却始终不肯接受,严仲子无奈只得告辞离去。
效命严仲子
聂政母亲去世后,聂政一直为母亲服丧。丧服期结束后,聂政说:“我不过是平民百姓,拿着刀杀猪宰狗,而严仲子是诸侯的卿相,却不远千里,放下高贵的身份和我结交。相比之下我待人家的情谊是太浅薄、太微不足道了,没有什么大的功劳可以和他对我的恩情相抵,而严仲子献上百金为老母祝寿,我虽然没有接受,可是这件事说明他是特别了解我啊。贤德的人因为仇恨求助于我,把我这个处于穷乡僻壤的穷困屠夫视为亲信,我怎么能一味地默不作声,就此了事呢!况且人家以前来邀请我,我因老母在世才没有答应。而今老母享尽天年,我该要为了解我的人出力了。”
聂政于是前往濮一陽一,见到严仲子说:“以前之所以没答应您的邀请,仅仅是因为老母在世。如今老母已经去世,您要报复的仇人是谁?请让我为您效劳吧!”严仲子告诉他说:“我的仇人是韩国宰相侠累,侠累又是韩国国君的叔父,宗族旺盛,人丁众多,居住的地方士兵防卫严密,我要派人刺杀他,始终也没有得手。如今承蒙您不嫌弃我,答应下来,请让我为您配备车骑壮士作为您的助手。”聂政说:“韩国与卫国,中间距离不太远,如今刺杀人家的宰相,宰相又是国君的亲属,人去多了难免发生意外,发生意外就会走露消息,走露消息,那就等于整个韩国的人与您为仇,这就太危险了!”他谢绝其他人的帮助,辞别严仲子只身而去。
姐弟情深
聂政带着宝剑来到韩国都城,侠累府宅护卫森严。当时侠累正高坐府堂,执戟甲士侍立两旁。聂政仗剑直入韩府,诸多甲士反应不及,聂政以白虹贯日之势长剑已刺入侠累胸膛,侠累顷刻命丧。顿时府中大乱,甲士们齐上围攻聂政。聂政仗长剑击杀数十人后,难逃重围。为使他人免受连累,遂倒转剑一柄一,以剑尖毁坏了自己的容貌,挖出了自己的眼睛,剖肠割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