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舒
【作者:罗隐】
灾变儒生不合闻,
谩将刀笔指乾坤。
偶然留得一陰一陽一术,
闭却南门又北门。
【赏析】
这首诗是批评董仲舒的天人合一论 。董仲舒在 《春秋繁露·必仁且知》里说 :“灾者,天谴也;异 者,天之威也。谴之而不知,乃畏之以威 。”想用天 的灾异来压制皇权,要皇帝有所戒惧,不要为非作歹。
他在《贤良策对一》里说 :“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 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 。”董仲舒这样说,在限 制皇权方面有一定作用,不宜完全否决。作者认为儒生不应该讲灾变来压皇权,泛泛地用文字来指说天地的灾变为谴责君主。在封建社会里,没有力量来限制君主的一胡一 作非为,董仲舒用灾异来告戒君主,是有它的积极性的 ,虽然君主也可以把灾异归到大臣身上, 来打击大臣。作者这样说,实际上是在巩固皇权,反对臣下用灾异来限制皇权 。谩:通慢,泛说的意思。 下联 :“偶然留得一陰一陽一术 ,闭却南门又北门。”
《汉书·董仲舒传》:“仲舒治国(侯国),以《春秋》灾异之变,推一陰一陽一所以错行,故求雨闭诸一陽一,纵诸一陰一,其止雨反是。(师古曰:“谓若闭南门,禁举火,及开北门 ,水洒人之类是也 。”)行之一国,未尝不得所欲 。”这里说,董仲舒认为天旱或多雨,是一陰一陽一失调 所造成的。认为雨是一陰一,旱是一陽一 ;求雨要把一陽一关闭, 放开一陰一。因为南门是一陽一,所以要关闭,北门是一陰一,所以要开。火是一陽一,所以禁止举火。水是一陰一,所以用水洒人。这里指斥他用调整一陰一陽一的方法来求雨,把南门关闭。到了雨水过多时,又关闭北门来开南门。这样指斥他的行为可笑是对的。
董仲舒这种一陰一陽一术,《 董仲舒传 》里作了揭露:
“先是辽东高庙、长陵高园殿灾。仲舒居家,推说其意,草稿未上。主父偃候仲舒,私见,嫉之,窃其书而奏焉。上召视诸儒 。仲舒弟子吕步舒不知其师书, 以为大愚,于是下仲舒吏,当死。诏赦之。仲舒遂不敢复言灾异。这里讲他言灾异碰壁,从此不敢再讲灾异,这是揭露他讲一陰一陽一术的荒谬。但班固也说 :“掇 其切当世、施朝廷者若干篇。”认为他的《贤良对策》借灾异来限制君主一胡一 作非为部分,还是加以留存,载在传里。这样的看法,比罗隐开头的话高明。
就诗说,后两句点出董仲舒的一陰一陽一术,是“闭却南门又北门 。”只把具体的做法写出来 ,不加评论,让读者自己去评判,而可笑之意自见,这是高明的艺术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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