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序
【原文】
吾观今世之人,能变古法为今制者,其惟窗栏二事乎!窗栏之制,日新月异,皆从成法中变出。“腐草为萤”,实具至理,如此则造物生人,不枉付心胸一片。但造房建宅与置立窗轩,同是一理,明于此而暗于彼,何其有聪明而不善扩乎?予往往自制窗栏之格,口授工匠使为之,以为极新极异矣,而偶至一处,见其已设者,先得我心之同然,因自笑为“辽东白豕”①。独房舍之制不然,求为同心甚少。门窗二物,新制既多,予不复赘,恐其又蹈“白豕”辙也。惟约略言之,以补时人之偶缺。
【注释】
①辽东白豕:语出《后汉书•朱浮传》:“往时辽东有豕,生子白头,异而献之。行至河东,见群豕皆白,怀惭而还。”
【译文】
我看当今的人,能够做到将古法今用的,只在窗和栏这两样东西了!窗和栏的格式日新月异,都是从古法中演变出来的。“腐草可以生出萤火虫”,这话很有道理。这样,才不至于枉费造物主创造人的一片苦心。建造房屋与开窗造栏是一样的道理。可是人们往往明白这一道理,却不明白那一道理,为什么不将自己的聪明用于更多的地方呢?我常常自己设计窗栏的格式,口授给工匠让他们做,自以为非常新颖非常独特。但是我偶然到一个地方,看到了这种样式,才知道早已经有人和我有同样的想法了,于是嘲笑自己是“辽东白豕”。在房屋的设计方面很少能找到与我有相同构想的人。门窗这两件东西,新的设计已经很多,我就不再多说了,不然恐怕又出现像“辽东白豕”这样的事了。只简略说一下,以弥补人们今天偶尔的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