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岛回北京,预报北京有雨,果然,刚进入京城就下雨了。
火车到北京南站已经是晚上十点五十八分了,匆忙赶最后一列地铁之后没有公一交一车和地铁了,到望京已经是凌晨了。
站在宜家与方舟苑之间的街道上等出租车,看了看表:00:23
“师傅,走吗?”
“哪儿?”
“草场地。”
“不去了,收车了。”
“师傅,走不”
“去哪儿啊?”
“大山子。”
“不了,我还没吃饭呢,吃饭去呢!”
……
拦下七八辆出租车都不停,或以各种借口走开,拒载。我理解:草场地离望京本没有多远,平时打车15元,只是都不愿意去那里。夜里,走机场辅路还要绕个圈,而且大山子桥十字路口车辆都很快。白天车多人多,拥挤还好点,可是夜里呢,即使有摄像探头,但一旦出了车祸,肇事颠了,哪儿找去啊,白天的时候我经常看见小汽车前后车一牌上扣一张光盘。冤大头自己当呗,要是遇到有良心的,也许会给送医院,顺着京顺路走俩路口右拐过来就是望京医院。
“一娘一的,怎么了这是,出租车都搭不上。”看了看透过昏黄的路灯映出来的雨线,我掩了掩外套,北京的天就是这样,夏天白天很热,晚上凉快了,可是一旦夜里下雨,就会有点凉,就跟春秋天似的。
抬头一看,又过来一辆出租车,我猛的一抽一了一口烟,然后扔在脚下,用右脚尖使劲踩灭,伸出右手拦了一下,一招手,,“嘎…”车子停住了,车头大灯有点雾蒙蒙的。book.sbkk8.coM
“金凯旋”在我上车拉开副驾车门的时候,我看见了这个。这不是徐子电一影中的出租车公司吗?真有啊?难道是真的?呵呵,恐怖片看多了,我自嘲的笑了笑,上车了,车内很干净,还有一股芳一香的花草味道。“一个大老爷们,车里还放这个。”心里有点想笑出声,看了看手刹后边的小台子上那盆花,很小很好看,白白的花骨朵,甚是好看,也好闻,这花草香就是这白色的花骨朵散发出来的。
“麻烦您师傅,草场地。”我对着这盆花草说,还伸手摸了摸,花还没有完全开放,骨朵很滑,很舒服。看到司机很机械的一手掌握方向盘,一手松手刹,挂档,起步,司机一句话都没有说,都没有回应我,甚至看我一眼都没有。
可能是累了,毕竟大半夜的拉活跑份的确很辛苦的!
我故意扭头看了看车后面,什么都没有,可是我希望看到什么呢?车窗玻璃透出去映现路边昏暗的灯光,有点晃动,又有点诡异。
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
他还是那么机械的一操一纵着方向盘和档杆,黄色的工作服在透进来的灯光负荷下有点微白,额头有点谢顶。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大,一双眼睛大的像鼓起的鱼泡。顺势我扭转头看了看车外。
咦……怎么到华堂了?book.sbkk8.cOm
从刚才那条街道出来应该是走望京医院门口右转上京顺路,走彩虹路到草场地,这是常规。走华堂也可以,可是绕远了,难道是为了多拉我几块钱,不至于吧?不对!我一下子想起了老谢,徐子跟踪老谢拉活就是在这里,而大郭突发心肌梗塞的地点是望京医院门口。我用我的这个想法着实吓了我自己一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腿上的背包,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看营运资格证:“王春一江一,营运号:167****”
该死,我竟然顺嘴问了一句;“师傅,您那公司有京BE5007这辆车吗?”混蛋,该死,问我怎么会问出这样让人发指的问题。
“嗯”干涸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只是动了一下,像是地狱传来的回音,在我耳膜里扩散,他仍旧是那样机械的开着车,鱼泡似的眼睛始终盯着道路。
我抓紧了包,想一抽一自己一个耳光,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深深的吸一口气,使劲吐出窗外。夜间,马路上看到的最多的就是出租车,早出晚归的出租车,跑份,一交一份,却不能回家休息。
我觉得冷,上车之前还是热的的,六月的天气,我还穿着一件外套,车内开着空调,可我还觉得有点冷,牙齿有点打颤的感觉。
00:36
“师傅,我到了”,在草场地村口第二个桥洞下,我叫住了司机,“师傅,我到了”我在掩饰自己的慌乱,一路上没有一交一谈一句,而他却仿佛知道我要去哪里?!
车子右转,停下了,再往前走就到我家了,我并没有坐过金凯旋的车啊,我刚才也没说我家在哪里啊,他知道我要去的具体地方?
“十八块”仍旧是喉结活动了一下,并没有转脸看着我说话,也没有打开头疼。
“麻烦您师傅,麻烦您把车票给我好吗?谢谢”我递了一张20的人民币过去,碰到了他的手指,一股寒流像触电般瞬间传遍全身;
他的手是冰凉打的!
“谢谢您师傅”我接过找回的两张一元钞票,紧紧是用俩手指头夹一住了钱和乘车发票。
我下了车,舒了一口气,看到来来往往的出租车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故意绕到车尾。
京BE5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