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珍娶娇一妻
作者:谢少萍
李时珍自幼聪明颖善,饱读诗书,对诗联造诣极深,青年时,李时珍就是因为一精一通诗联而讨得一房好娇一妻,后来被杏林引为佳话。
传说当地有位开药材铺的商人,名叫蔡崇仁,杏林世家,因家学渊源,他不但对中药了如指掌,而且对中华文化如诗联词赋都非常一爱一好,他膝下有一个女儿,名叫丽娇,聪慧而美貌,蔡老板视若掌上明珠,为了给女儿选择一个才华出众的男子结为伴侣,蔡老板决定出联征婚,因他开的是药材辅,他也想自己的东床一爱一婿也一精一通药材,好给他传宗接代。他认为中草药不仅有着神奇的疗效,而且,还有着丰厚的文化内涵,尤其它的命名撰写的对联,独具特色,于是以中草药命名,出征婚上联;
联曰:“玉叶金花一条根。”
上联意思是非常清楚说出,自己的女儿,胜似玉叶金花,而且是自己一条独苗苗。
因蔡老板出联征婚,在市井里引起轰动,许多青年书生,都仰慕蔡小一姐美色前来应对,但是看见上联是这样一首难对的药联,许多求婚者只能望联兴叹。
这时,有一个青年药民背着一背篓的中草药采药囊来卖药,原来他就是李时珍。看见有许多青年书生围观,他挤入圈子里一看,说:“这有何难哉?”
遂信口撰出下联,联曰:“冬虫夏草九重皮。”
蔡老板见这青年人比较雅儒英俊,心里已经是满意了三分,于是又交给他上联;,上联是:“水莲花,半枝莲,见花照水莲。”
李时珍稍为思考一下,就对出下联:联曰:“珍珠母,一粒珠,玉碗盛珍珠。”
蔡老板看后非常高兴,随即再出上联,联曰:“白头翁牵牛耕熟地”,
李时珍稍假思索,就撰出下联,联曰:“天仙子相思配红一娘一”。
李时珍所撰对联,每首都都含有一两味中药,这下联更是意语双关,蔡老板知道面前这个英俊后生,不但饱读诗书,而且中药知识十分广博,非常满意,当即答应这门亲事。
再说这蔡丽娇一小一姐,虽然不算什么名门闺秀,但是出于富裕之家,也可说是小家碧玉,她也是一个才女,她偷偷撩一起门帘,对药郎悄悄眨了一眼,嗨!丙然父亲眼力不错,选了一个文雅英俊的女婿,心里非常满意,但是,不知他是否有真才实学,因此想亲自试试这药郎。
这样这门亲事,一拍即合,李时珍被蔡家招为上门女婿。拜完堂,小丫头献上茶,小两口对面坐下,丽娇一小一姐悄悄撩一起头上的大红霞披朝新朗瞥了一眼,见他长衫马褂,大红缎结斜挂胸前,意气风发,果然一表人材。但肚才如何?她想再试试。恰巧那晚括风下雨,风吹灯笼熄灭,蔡小一姐灵机一动,以考郎君,于是顺口占出上联,以考新郎,联曰:“灯笼!笼灯!纸(枳)壳原来为防风。”上联包含一着着两味中药“枳壳”和“防风”,非常难对。
李时珍看到新一娘一并不开门,而是口占对联,而且联中谐音有两味中药,他知道是新一娘一想考自己的才学,但因思想没有准备,一时对不出来,张口结舌,正是他徘徊厅堂时,偶数看到婚礼时的鼓乐队留下一个鼓架,于是灵机一动,下联有了,随口而出,联曰:“鼓架!架鼓!陈皮不能敲半下(夏)。”
下联也是谐音含有两味中药“陈皮”和“半夏”,对得切贴工仗,洞房门拉开了,蔡小一姐含羞答答给新郎献茶,她望着窗外的竹丛,又出上联:联曰:“烦暑最宜淡竹叶。”
李时珍随口对道:“伤寒尤妙下柴胡。”
蔡小一姐看着院子几株玫瑰,不胜感叹:“玫瑰花小,香闻七八九里。”
李时珍笑着答道:“梧桐子大,日服五六十丸。”
蔡小一姐见李时珍如此投机,又吟出一联:“创业为家,不择生地熟地。”
李时珍笑道:“行医济世,岂分桃仁杏仁。”
蔡小一姐又出一联:“小家庭,酸甜苦辣五味子皆有。”
李时珍便说:“大药房,采晒炒切炙百合仁俱全。”
就这样,两人唱和属对,沉浸在妙思雅兴之中。蔡小一姐找到意中人,蔡老板见李时珍这么英俊、能干,心中暗自欢喜,李时珍到蔡家成倒插门的上门女婿,决定在次年的中秋节那天给小两口拜堂成亲。
光一陰一似箭,日月如梭,一年很快就过去了,次年中秋节,决定给两人成婚。
成亲的那天晚上,家里大摆筵席,宾客盈门,好不热闹。洞房里布置得花一团一锦簇,新一娘一子一身球光宝气,光彩照人。李时珍满心欢喜,想到自己白手成家,能继承蔡家这丰厚的财产,不由得心花怒放。
到了夜深客人散尽之后,李时珍心花怒放步入洞房,两人相见恨晚的年青人,现在终于了却夙愿,结成夫妻。夜惭惭深了,闹新房的宾客都知趣一一告辞,洞房里只有小两口了,李时珍挑开盖头的凤披,这时新一娘一子美极了,她柳眉似黛,粉脸含羞,白一嫩的脸上两只小酒窝儿,李时珍想狂一吻她那小酒窝儿,而蔡小一姐偏偏一爱一卖关子不给他吻,两人调笑了一阵,就没有初婚的羞怯了。就在房里嬉笑逗闹起来。嘻嘻哈哈幸福的笑声,不时传出洞房,把个蔡老板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心里想,哈!明年我可有一个胖外孙抱啦!当晚,来的宾客走得晚,蔡老板一时高兴,喝了两盏儿酒,也睡得晚,三更过后才上一床,一觉就睡到天大亮。
第二天早晨,日上三竿,蔡老板还不见女儿和女婿起床。他想,年轻人嘛,新婚燕尔,他俩也许玩得累了,晚些起床也是人之常情,不用介意。可是,快到中午时分,还不见洞房里有什么动静,他想,这两个冤家,昨晚不知是怎么嬉戏,累坏了,睡得像死猪。于是就起到新房门口,悄悄谛听里面的动静,可是毫无声息。他一连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应,心中好生奇怪,于是用手一推房门,房门是虚掩的。他进入新房一看,只见床上躺着新一娘一一个,女婿呢?不见踪影了。他走到女儿身旁,试了一下女儿的鼻息,一点气也没有了,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原来新一娘一子已经死于床上,真是祸从天降,喜事顿时变成丧事。可怜蔡老板吓得六神无主,边叫家丁寻找女婿,边派人到县衙门报案。
县衙门县官王守义,也是书生出身,与蔡老板交情不错,接到蔡家报案,感到人命关天,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派差役王能、张虎前去查看现场。两个差役查完现场,回来向王大人禀报说:“大人,我俩前去查看现场,也就是那间新房,只见新一娘一子一裸一露着身一子死在洞房里,身上并无一点伤痕,据苦主说,房一中也不少什么财物,墙壁完好,窗户无损,房一中并有打斗挣扎的痕迹。”
王县令觉得事有蹊跷,百思不得其解,就传来蔡老板盘问。“你女儿和你上门的女婿完婚前感情好吗?”
蔡老板说:“他们两年轻人,情投意合,怎么不好?”县令又问:“洞房之夜,他们有什么异样吗?”
蔡老板说:“我女儿自小娇生惯养,非常任一性一,从不苟小节,一爱一怎么做就怎么做。所以洞房之夜,她不管人流言蜚语,小两口是房一中嘻嘻哈哈笑着。声音传到室外。”
王大人略为思考一下,说:“照看此事必与你那上门女婿有关,我马上派人缉拿其归案,眼下,天气太炎热,一尸一体不能久放,你先入棺埋葬。”蔡老板只好照办。
按当地风俗,死一尸一只能停放在祠堂里,蔡老板只好派管家舅爷刘老寿和家丁何大头前去祠堂守护。第二天送葬,送葬仪式开始了,蔡家大院子里,从祠堂抬回装好入殓的棺材。棺木前有一个大香炉,烧着香烛。县令王大人与其他亲朋、友好都来送丧。丧礼还算气派,乐队里唢呐发出一阵悲切的哀乐声,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抬起棺材正想起步走的时候,蔡老板夫妻俩哭成一一团一,司礼放起啪啪噼噼的鞭炮……
突然,象是在缥缈的天空,又象是在深不可测的地一穴一,传来一阵低沉的呜、呜、呜呜的叫一声。
“棺材里有鬼!”四个抬棺材的小伙子大惊失色,咚的一声,将棺材放下,正想四处奔逃。
“慢着!你们不能走!”蔡老板大声喝住。
“我的老天,简直是不可思议,棺材里怎么有哀号声?”有人诧异地说。
还算是蔡老板耳尖,似乎他已听清楚,他很快判断声音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心里很纳闷,他睨一眼站在身旁的舅爷刘老寿,看见刘老寿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大颗大颗地从他的额头上淌下来,他心里明白了一半。蔡老板侧耳一听,这时,又是一阵呜、呜、呜呜的哀号声,这次声音更加清晰,大伙听清楚了,是一条狗的嘶嚎声,发自棺材内部。起初人们以为是一只狗躲在棺材下面,都惊异地喊道:“啊——狗!”可是低头一看,棺材下并没有狗,刘老寿知道大祸临头了,因为狗是生命力最强的动物,他现在知道经何大头的钢钎重重一击的那条狼狗并没有死,它经过昏迷一天之后,现在经一番折腾,它又苏醒过来了。他失声地喊道:“啊!虎子没有死!”
“你说什么?谁是虎子?”王县令大声地问道。刘老寿知道自己失言了,吓得脸色发白,吓呆了。
原来虎子是蔡老板家养的一条大狗,至此,刘老寿知道事情闹大了,是他将一只狗装入棺材里捉弄主人,现在他吓得乱了方寸,蔡老板不知如何处置好,担心众多前来送葬的朋友、亲戚、乡亲们,一旦知道棺材里装殓的是一条狗,那他的脸往哪里放?岂不是留给人们笑一柄一?不过,他心里虽然很悲伤,惶惑,但是他不愧是在商场见多识广的人,表面看来他还是非常镇静的,他脑子倒是十分清醒,知道现在不管怎么样,千万不能乱了方寸,在这骨节眼上,他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对王县令说:“王大人,也许,是刘老头喝多的,别听他一派胡说八道,什么小虎还没死?小虎是我女儿的一乳一名,棺材里入殓的正是我女儿。”
经他这么解释,来宾们都表示同情地点点头,王县令的心里也渐渐释疑了,也许,刚才是人们的耳朵发生错觉吧,声音不是出自棺材里。
不过,人们诧疑刚刚平息,四个抬棺木的小伙子又抬起棺材正想站起来,这时候,棺材里发出一阵强烈的扒抓声,卡擦卡擦地响着,接着又是一阵汪、汪、汪汪的狗叫一声,这声音悲哀、喷怒、狂野,声声震憾着人们的心灵,甚至连棺材也被抓挠得晃荡起来,这四个年轻的小伙子,哪里见过这阵势,不知是谁,高声喊道:“有鬼!”四人又“咚”的一声丢下棺材,惊惶失措四散奔逃去了。
事情闹到这步田地,蔡老板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四处寻找刘老寿,但是刘老寿与那两个起墓的村民,早就不知逃到哪里去了。他灵机一动,使出最后的招数,他扑到棺材上,痛哭流涕地数落着,说:“小虎!我知道你心里不甘离开我与你一娘一,你挂念着我们,你又回来了,但是你不要借着狼狗的躯体,借一尸一还魂,唬吓着我们,你不要发出狗吠声唬吓众人了,你安心上路吧!爹一定逢年过节给你烧上钱纸,你安心上路吧!”他轻轻拍拍棺材,便又向众人一招手,又有四个小伙子上来,抬起棺材,正想上路……
但是棺材里的“女儿”并没有乖乖听话,它在棺材里嘭嘭地扑腾着,呜呜地哀叫着,声音好可怜。王县令看到这阵势,知道棺材里有活着的生物,他连忙摆手说:“慢着!这棺材里的的确确有声音,莫不是人又活了过来,我们打开棺材看看!”
刘老寿听到王县令作出开棺的指示,他心急如焚,扑上棺材,趴在棺材上反对说:“不!不能开棺,现在天这么热,气味太大啊!我外甥女死得太惨了,她死得不安啊!”
王县令看见他这副熊样子,心里更明白了,他冷笑说:“棺材里明明有声音,也许是小一姐返生了,我们不开棺,岂不是将人活埋了,这样是犯罪的啊!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啊!”他态度更加坚决地说:“还有声音,就说明人还是活着的,会有什么臭气?开棺!”
村民们早就知道棺里有鬼,现在听到县令大人下令开棺,就有几个胆子较大的中年村民,拿起钢钎,上前去撬棺材,棺材的盖板徐徐地被撬起,棺材快要揭开,许多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棺材内,真是世间奇闻,死人复一活……
嘭的一声,棺材的盖板被撬开翻到一边去了,说时迟,那时快,呼地一声,一个矮笃笃的家伙,穿着黄色的寿衣,一跃跳出来,奔向蔡老板,众人一大惊,高声大喊:“有鬼!”
胆小的人吓得脸色发白四处奔逃,有的人被摔倒,狼狈不堪。胆大的人站住了,举目看去,愿来是一条黄色绻一毛一的大狗,它煞有介事穿着寿衣,它高兴得把两只前爪搭着主人员外的膝前,尾巴不停地摇着。嘴里发出呜呜的撒娇欢快的叫一声。
村民们看到这幕悲喜剧是如此收场,个个目瞪口呆。
王县令勃然大怒,大喝一声:“统通给我拿下!”
蔡老板和舅爷刘老寿及家人,一排跪在堂前。舅爷在县太爷面前终于供出实情——
原来这刘老寿受姐夫的差使派到祠堂守灵,心里不愿意,但又不敢违抗这差使,只好找到村里的殡葬户何大头,这人平时都是干殡丧入殓之事老手,他们买来了一副棺材,将蔡小一姐入殓装好,当晚用平板车运到蔡氏祠堂停放。
这两人都好赌成一性一,当晚,就在祠堂里推起牌九来。刘老寿赌输了钱,两眼望着棺材出神,叹息道:“当今世道,生人不如死人!”何大头问道:“舅爷,此话怎讲?”刘老寿说:“我外甥女命好啊!死了还穿金戴银,可是我们生者却是一个穷光蛋。”
何大头眼睛一亮说:“这短命鬼有金银?”
刘老寿说:“我亲自手给她戴上一对紫金虾须镯,还有项链、金耳环……”
何大头一阵高兴说:“我们俩守了小一姐一一夜,小一姐总该打赏我们一点夜宵钱吧?”
两人一拍即合,两只盗贼,走到祠堂外的菜地,拔了一把香菜,塞一入自己的鼻孔里,再回祠堂里,撬开棺盖,他们以为恶臭冲鼻,谁知棺里倒反传来一股芬芳一香味儿,刘老寿等两人,借着微弱的星光,朝棺里一看,蔡小一姐穿着盛装,如熟睡一般,躺在棺材里。他们七手八脚将她拉起来,剥下寿衣,脱一下手上的金镯、金耳环。
何大头得金首饰在手,高兴得开玩笑起来,说:“小一姐,你好好上路,小的实在太穷了,另外,你这个少年亡,到了阎罗王殿上,穿金戴银不合适啊,你不怕吃罪不起吗?因此首饰就让小的帮你保管吧!”他脱耳环在手后,在背后给这死一尸一狠狠一脚,谁知这一脚踢得正是时候,蔡小一姐啊!的一声,吐出喉中之物。眼睛也睁开了,定定地看着他俩……
两人尖叫一声:“啊!有鬼!”吓得魂飞魄荡,掉头就跑。两人一直跑到河边,才气喘吁吁停下来。又一想:“是不是小一姐真的起死回生了呢?假如是这样,她回家后告诉她爹,我们吃罪不起啊!”两人一商量,只好硬着头皮返回祠堂察看。回到祠堂里,在昏暗的月光下,他们看见地上有一个黑影扒在好里,急忙问道:“谁?”,正想走近看仔细些儿,这时,他身后响起一声惊心动魄的嘶嗥声,呼的一声,一个黑影扑了上来,他吓得连忙往旁边一闪,刚一转身,一只绻一毛一大狗,高高跃起,将他扑倒在地上,大狼狗耸着鬃一毛一,两只前脚搭在他的肩膀上,侧着头,张着血盘般的大口,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刘老寿拚命喊道:“救命啊!”只是拚命挣扎,但是这只大狗紧紧一咬着死不松口,人和狗在地上滚成一一团一,尘埃弥漫……
原来蔡老板家里养有一只大狼狗,取名“虎子”,平时,蔡小一姐非常宠一爱一这只大狼狗,平时大鱼大一肉喂狗尚且不说,还亲自给狗洗澡、按摩,人一狗形影不离,狼狗因为得到主人的宠一爱一,非常一爱一护主人,蔡小一姐死后,这狼狗不吃不喝,日夜伴着蔡小一姐的一尸一体,哀号地号叫着,一尸一体入殓后,它就跟着棺材来到祠堂,更深夜静时,它忠实地守在主人的棺材前,似乎是主人平时酒醉卧倒时叫它守车子一样忠于职守。现在它看见刘老寿一行两人,深更夜静,揭棺偷葬品,它以为是盗墓者来了,就勇猛地扑出来,一口咬住盗墓者的肩膀,死死不肯松口。后来还是那个较年轻的何大头机灵,他为了救舅爷,抄起地上的一根钢钎,狠狠向狗头砸去,扑的一声,正中狗鼻梁上,那只凶猛的狼狗,一声不哼,就软一绵绵摊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这突发的事件,使这两个赌徒吓呆了,打死老板家的狼狗,如何得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这狗的一尸一体,不让它的一尸一体给人看见,这样才能避免赔狗的钱,要知道听说蔡老板买这条狼狗时,花了两百两银子,现在他们两个贫苦的家丁,如何赔得起?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再看地上,蔡小一姐不见了,他两吓得魂飞魄荡,没有一尸一体,怎么抬棺回去交差啊!
两人慌忙走出祠堂寻找,夜色茫茫,哪里有蔡小一姐的踪影?
经过一阵商量,刘老寿说:“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在棺材里放些石头,充当死者,把棺木运回去交差算了。”
何大头说:“这不太妥,假如抬起棺材起来时,石头松动,发出响声,那时,我们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刘老寿说:“这么吧!我们将这条大狗,穿上寿衣,充当是小一姐,入殓棺材里回去交差,一举两得。”
说干就干,两人于是动手,将这只死狗,穿上寿衣,放入楠木棺材里,用钉封死,尔后,拉上殓狗的棺木,回村里向蔡老板交差去了。
刘老寿供出实情后,王县令下令将其收监,等找回小一姐再审。
刘老寿等人供出实情以后,蔡老板仔细分析,认为女儿没有死,而女婿呢?也许他以为在洞房花烛夜,卡死妻子,那还得了,他心慌弃家逃走了。而女儿在祠堂里被这两个歹徒洗劫首饰时,重重一脚,将卡在她喉咙里的食物吐了出来,气缓过来后,就返生了。现在一定是宝贝的女儿又惊又怕,当这几个歹徒以为她是鬼逃走时,女儿怕他们又转回来,发现她返生,而又是这样美观,加以侮辱,就逃出祠堂,不知躲到何处去了。
分析了情况,蔡老板又惊又喜,惊的是家里出这样耸人听闻的变故,喜的是也许女儿又生还回来。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回女儿,他急忙派出全部家丁和所有亲戚朋友,四处找寻蔡小一姐。但是寻找了一一夜,一无所获,到底女儿是死是活呢?当然生要见人,死要见一尸一。家丁们找遍野外,蔡老板和妻子又逐家逐户到亲戚朋友家寻找,得到回答是小一姐没有来过。夫俩走得腰酸背痛,骨头快散架了,蔡老板夫妻身心交瘁,饮泣着互相搀扶着,拖着疲惫的步子返回家里。刚打开一房门,突然听到二楼客房里传出一阵呼噜声,夫妻俩吓了一跳,心里想,难道是强盗进家了?心一下悬到嗓子眼,蔡老板悄悄拉开门一看,果然,那床上有人正蒙着一毛一毯大睡。
这个狡猾的家伙,趁我家里全家出去找人没人守家,他就进来了,还竟然敢在此睡觉,他鼓足勇气,以一个猛虎擒羊般扑上去,一手紧紧扼住对方的咽喉,一手紧紧压着他的枕头,因为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最危险的歹徒,武器都是放在枕头底下。
蔡老板掀起一毛一毯一看,惊呆住了,原来躺在床上的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丽娇,她问女儿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女儿才极疲惫地睁开眼睛说:“爸!是我呀!”
蔡老板愠怒道:“你小两口是怎么搞的啊,洞房花烛夜,一个装死,另一个失踪,当我家全家被你俩搞得不得安生的时候,你倒好哇,一声不响就钻到房间睡觉了?”
蔡小一姐才哇的一声哭起来,投到母亲怀里,道出洞房花烛那夜的实情。
“洞房花烛那夜,我吃了两杯酒,与相公一起进入洞房,宾客走后,一时激动,夫妻就嬉闹谑戏起来,我当时确实是饿了,拿起案头上一只白斩鸡的鸡翅膀,塞一入嘴里,这时相公一时高兴起来,将我抱起,放在床上,压在我身上,他用双手伸一入我腋下隔支我,我一向是最怕人隔支腋窝的,我笑得喘不过气来。气一憋,鸡翅膀卡在喉咙里,眼睛一黑,接着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了女儿的话,蔡老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是当晚小两口玩笑开过头了,女儿口腔里有一只鸡翅膀,就被丈夫压在床上隔支,他知道女儿的隔支窝最敏一感,平时最怕人触一动,一被人隔支,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准是因为大笑,将鸡翅膀吞入卡在气管里,一下子气绝了,女婿一时吓傻了,以为妻子已死,就慌忙弃家逃走。
这时,蔡小一姐一时也不知丈夫逃到哪里去,于是以泪洗眼,婴婴哭泣起来。一连几日,茶饭不思。蔡老板也是心焦似焚。
过了两天,王县令将那两个恶奴,各打五十大板,送回蔡家。蔡老板设盛宴招待王大人。酒醉饭饭闲谈中,蔡老板将女儿如何撰药联招亲,小两口如何恩一爱一,向王县令陈述。并请王县令贴出告示,请李时珍回来,王县令紧皱眉头说:“现在恐怕说什么他都不敢回来了!人命关天,回来他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他看了告示,不怕我是骗他回来归案法办?”
蔡老板焦急问道:“那怎么办?我女儿死活要找他。”王县令说:“除非他知道妻子没死,他就一定回来。”
蔡老板为难地说:“现在你知道他躲到哪个偏僻的角落里,怎么才能让他相信老婆没有死呢?”
王知县稍一思索,说:“你问小一姐,将他们小两口的闺房秘写的诗稿给我看,也许我能找到办法。”
蔡老板遵命叫女儿将他们小两口子写的秘密诗稿拿出来给王县令看,王县令看后一拍大一腿说:“有啦!”
蔡老板问他,到底想出什么办法。王县令从这些诗稿中取出两首,说:“这两首诗,你叫师爷抄它几百份,分散贴在各大路交叉路品墙上,他一定会回来的。”蔡老板还是不放心问道:“怎么官家出的寻人告示他不回来,贴出这诗稿他就回来呢?”王县令解释说:“因为这诗稿只有他们小两口知道放在哪里,他见了诗稿,知道小一姐没有死,他就很快回来向你谢罪了。”
原来,这是结婚前,李时珍时常外出采药,蔡小一姐在家里无限牵挂,这对情侣都是用中药名写的“两地书”互相取乐。有一次,李时珍外出采药,蔡小一姐望眼欲穿,满怀蜜一意柔情,给丈夫写了一封书信,她的信是一首情诗,诗是这么写的;
《思君郎词》
“君郎(槟榔)一去泣瑶台,已过半夏夜夜哀,当归不归为何事?谁使君子入梦来,寄生缠绕窗台上,故园芍药无人栽!仰望天南星无主,闲看玉桂早成柴,盼望白纸(白芷)书两地,豆寇红花哪日开?相思子诉黄连苦,奈何熟地无客来!车前草密楼台会,牡丹遥望凤凰台。
这首情诗,每一句话都嵌入一味药名,抒发了情侣心中的哀怨和思念,情真意切。
李时珍看后,幸福地一笑,挥笔作一诗回答,诗是这样写的;
《诗慰红一娘一子》
“红一娘一子别勿自悲,桂枝凋谢已多时,弥后菊花又盛放,紫苑鸿雁费猜疑。奈何常山路遥远,滑石路难行有期,姑且苁蓉(从容)催笨马。卿使君子急展眉,骂我苍耳子成一性一,明岁红花又芳菲,吾当马勃回归日,杜仲结伴会娥眉。至时金银花相赠,五味子苦诉未迟。
回信情诗也是每句有一中药名,将思念,艰辛,归期和允诺跃然纸上,情侣俩就是这样常借用药名巧妙地与诗联结为一体,或赋诗,或填词,或书信给这些中药以情以景,令其妙趣横生,令人读罢趣味无穷。
这是这对才华横泻情侣的隐私,外人是不知道的。果然,这两首诗贴出后,一天,一个衣服褴褛,蓬头垢面的叫化子,闯入客厅,朝蔡老板双膝跪下道:“岳父大人,请你原谅我这孺弱之人,我有罪啊,我对不起丽娇啊!”
蔡老板一看,果然是李时珍,悲喜交袭,高声喊道:“丽儿,你快出来看,你看谁回来了。”
蔡小一姐身穿睡衣,趿着拖鞋,从闺房里冲出来,看见李时珍,一头投入李时珍怀里,又哭又笑,不断地将她那两只娇柔的小拳头,雨点般落到丈夫的胸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