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年间,绵州酒店老板尚夫有一绝活:红烧狗肉。在绵州,有层次有身份的人相互问候,必道今天吃过红烧狗肉没有。尚夫的红烧狗肉是从宫廷一脉传承过来的,大致工序是将各种佐料研磨成细粉,再置于103动物油和27物油中熬上21再冷却21制成配料。吃客来时,撬一坨配料和上雄一性一嫩狗肉边煮边吃,味道鲜美异常。
在绵州,尚夫因为这道独特的菜而大赚特赚。自然,他对这道菜的烹制程序严格保密,尤其是严防配料落入他人之手。
一个寒冷的冬夜,下了整3的雪还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街上的店铺都早早地打了烊。尚夫哈了一口气,一搓一了一搓一手,正打算关门。忽然,他看见伙计一毛一米飞快地把一坨红烧狗肉的配料藏在了头上的帽子里。尚夫失望地长叹一声,心里怨恨道,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伙计中最高的工钱,你竟还人心不足挖我的墙脚。尚夫快步向一毛一米走去,刚走几步他又打住了,他不想这样拆穿一毛一米。
“一毛一米,今天冷吧?”尚夫边说边抱紧了双臂,做出很冷的样子。“嗯,冷。”一毛一米敷衍说。那坨配料就藏在他高一耸的帽子里,他想尽快离开,于是往门边走。
尚夫挡在一毛一米的前面,说:“一毛一米,你真是我的好帮手,从你来后,我少了很多麻烦。我说,你有没有什么困难?如果有,尽避提出来,我一定尽量帮你。”“不,老板,我没有什么困难,谢谢你的好意。”“是吗?那我心里更不安了。你帮我做了那么多事,我却帮不上你一点忙,真是于心有愧。”尚夫真诚地说。
“老板,看你说到哪里去了。”一毛一米又向门边靠。
“一毛一米,坐下。”尚夫温和地说,“这么冷的夜晚,喝杯烧酒再走吧,你会冻坏的。”
一毛一米犹豫了,想立即离开,可又禁不住烧酒的诱一惑。是啊,这样冷的夜晚,喝上一杯烫热的烧酒真是太美妙了。“坐下吧。”没容一毛一米多想,尚夫就把他按在了火盆旁。雪夜的火真是太美妙,一毛一米觉得温暖不但浸透了肌肤而且淌进心里。一毛一米不由地把身一子往前探了探,但注意保持着帽子的稳定。
“一毛一米,来,喝一口。”尚夫递过一碗又烫又的米酒,“这么冷的雪夜你不喝两口,回家的路上会冻成冰块的。”说完,又向火盆里狠狠地添柴火。瞬间,炭火把他们的脸映得通红通红。
一毛一米突然感到糟糕的事来了,他的头发开始变得黏一糊糊的,那自然是配料融化的结果。他赶忙站起来,说自己酒已喝足了,身一子也烤暖了,现在该走了。
“不,一毛一米,你坐下,喝完了再走。我给你讲个故事。”尚夫把一毛一米按在凳子上,说道:
“那是我第一回去京城燕都酒楼,小二问我吃点啥。我知道里面的菜名挺讲究,就——”
“我真的得走了。”一毛一米打断了老板的故事,“我还得回去喂驴,挑水。”
“得了,你别急,驴就让它自个儿想办法,水迟点挑也行。你听我说。”尚夫坚持要讲完故事。
“我就四处看了一下,发现有一对男一女坐在我旁边,就对小二说我要的和他们一样。小二诺诺而去。但等了好久也不见上菜,我就火了,叫来小二问是怎么回事。小二说已经给上了。我更气愤,问上啥了?小二说你点的曲子是由我们顶梁柱柳青给你弹的。可恶,原来那对男一女点的是一首琵琶曲子。我听到了没吃到,你说笑不笑人?”
一毛一米听到这里,乐了,可一点也笑不出声来,因为头上的配料融化后,差不多把他的头发全打湿了。尚夫没有顾及这些,仍是一个劲地往火盆里添柴火,又递过两串羊肉,说:“来,自己烤。”一毛一米拼命地摆手:“不,不,我不想吃烤羊肉。”尚夫很是惊讶:“怎么了,你平常不是最喜欢吃烤羊肉吗?”一毛一米遮掩道:“我的牙齿有点一毛一病。”尚夫热情地坚持:“羊肉对牙齿没有影响的呀。”一毛一米只得硬起头皮朝火盆前倾着身一子烤羊肉。只有一毛一米自己才知道,这哪里是在烤羊肉,分明是烤头上的配料。
一会儿过后,一毛一米已热得浑身直冒白气,好像要被火融化的样子。一股一股的配料油从帽子里不断往外涌,顺着耳根、脖子一直淌在肚皮、胯一下。尚夫仍若无其事地添柴烤羊肉,并大赞味道鲜美。突然,他很惊奇地喊道:“哎呀!一毛一米,你都热得出汗了,快脱一件衣服,把帽子也取下吧。”
“不,我现在必须走了,否则会影响明天做事。”一毛一米近乎哀求地说道。
“好吧,来,拿上这串羊肉。”尚夫很殷切。
一毛一米站起身,他发觉油已淌过了脸、脖子,浸一湿了衣服、裤子,进入了鞋子里,他从头到脚洗了个油澡。
一毛一米走出店门,雪花直向他身一体里灌。瞬间,浸一润在全身的油开始冻结。哆嗦中,一毛一米终于清醒,原来自己一直都被老板牵着鼻子在打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