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页
天涯知识库 · 民间故事
目录
位置: > 故事会 > 民间故事 >

神医知府

1.盛世怪盗

江州府的南山上有座“闲云观”,观里的主持归远道士年过八旬,医术湛,且生就一副菩萨心肠,是远近闻名的“老神仙”。就连知府张应,在他面前都以晚辈自居,常来观中谈经论道,手谈切磋。

张应是江州百姓人人称道的好官,他十三年前来江州为官,体恤民情,两袖清风,并拓山开道,修桥铺路,将原本闭塞穷困的江州治理得如今这般繁荣昌盛。眼下张应年近花甲,转年就到了朝廷规定的致仕之年,按说他也该好好地享受一番,坐等告老还乡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半个月前,不知从哪流窜至境内一伙盗贼,这伙盗贼的行事颇为怪异,轻易不伤人命,且每回所抢的钱财也不多。张应虽与捕头何文保日夜调查,除了得知其中一名盗贼是跛脚外,其他并无收获。

这日,张应正在书房里端详着“江州地形图”。这张图是他初来江州时,花了近半年时间亲手绘制的,有了它,才有了后来连接临近各州府的多条官道,江州也因此而成为临近各州府通往省爱的集散之地。

这时,家人张忠过来禀报:“老爷,何捕头来了。”张应让他将人请进来,又道:“对了,这两日有个族内的侄儿要来看我,他来时我若不在,你可直接将他带到书房里来。”

不大会儿,身上带伤的何文保来了,他垂头丧气地道:“属下无能,还请大人严惩!”张应惊问:“何捕头,你不是去了木山村查案吗?身上这伤……出了什么事?”何文保沮丧地道:“大人,我可能错过了抓获那伙盗贼的好机会。”

昨日,离城三十里外的木山村一富户遭到一伙盗贼抢劫,何文保受命带人前去查看现场。不想,半道上因为山体塌方,一行人受阻,待另择小道过去时,天已经黑了。他们正在山路上疾行时,迎面走来六个人。何文保见他们个个身带武器,且连夜急行,于是上前盘查。不想对方竟二话不说便拔刀相向。山路狭窄,何文保他们一时奈何不了对方。不过对方似乎也不想恋战,退他们后便逃走了。因为怕中埋伏,何文保没有去追。

张应忙问:“你可曾见到对方的脸?”何文保摇头道:“当时天太黑,又事发突然,根本没有闲暇去看对方的长相。不过,其中一人的左腿有些跛,与之前我们掌握的一名盗贼的特征相符。后来我们去了受害人家中,查到那伙强盗也是六个人,其中一人腿是跛的。与前几次一样,本案无人受伤,损失的钱财也不多。”

“看来,他们就是那伙盗贼了。频频作案,抢的却不多,也不伤人命,他们所为何事呢?”张应思忖着,一眼看到江州地形图,猛地一哆嗦,“难道是为了官银?”何文保愕然,道:“不会吧,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看,”张应指着地图道,“这一带便是盗贼出没之地,而这里也是东州与我江州的官道附近。日前,我接到东州府官报,说一批三十万两的官银不日将经由江州运往省爱。难道,这伙盗贼如此行事,为的是熟悉地形,以便动这批官银的主意?”

何文保闻言也惶恐起来,道:“大人,要不去军营请兵一路护官银出境?”张应摇头道:“动用军队需与驻军上司协调,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眼下只有请你多辛苦了。”何文保起身道:“是,大人,我这就带人沿路仔细查探。”

何文保走后,张忠进来上茶。他与张应名虽主仆,实则情同父子,见张应愁眉不展,道:“老爷,我见你有多日不曾去闲云观了,今日风和日丽,不如我陪你去走走,当作散心。”张应犹豫片刻,点头道:“也好,归远真人每日都要接触到各地的病患,说不定会有这伙盗贼的线索。”

2.神医神术

南山风景秀美,峰峦叠翠,云山雾绕,张应一边欣赏着风景,一边叹道:“告老之后,若能在这样一个地方养老,岂不快哉美哉!”张忠笑着回道:“老爷,无论你到哪,张忠都愿跟随你,服侍你。”二人相视一笑。

闲云观的南大殿前,排满了来求诊的病患,须发皆白的归远正忙得不可开交。见到张应,他正要起身迎接,张应拦道:“真人请白便,闲时再聊。我先去侧厅看看。”

侧厅内住的是外伤病患,里面哀号声不断,数名道人正在为病患换药喂药。张应为官之前曾学过医,见此情景,便上前帮忙了。

突地一阵撕心裂肺般地惨叫声响起,张应循声看去,吃了一惊。原来一个伤员像从血泊里滚了一个来回般,满身血污,四肢及头颈处都用夹板夹着,不仅如此,一张脸更是惨不忍睹,连额头都凹进了一大块。

张应为他搭过脉后,回头问道人:“他的家人呢?”一名道人回道:“现在还不知道呢,他是今早来求医的人在山下发现的。”张应转头吩咐张忠:“你马上下山去找附近村庄打听一下,他应该是不行了。”随后他又让道人去请归远真人过来。

归远来了,搭过脉后,摇头道:“他活不过天明了。”这与张应的判断一样,他看着仍在痉动的伤者,叹道:“可怜,临死之前还要遭此痛苦。”归远淡然道:“与其痛苦而去,不如让他做一场美梦吧。”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粗短的香来,点燃后在伤者的鼻子下轻轻晃动着。说来也怪,伤者吸人那缕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烟雾后,呼吸很快就平缓了,最后,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夜里,张应与归远在道观里喝起水酒。张应见归远满脸疲倦,不忍地道:“你为何不带几个徒弟?如此也可免得偌大年纪还要如此辛苦。”归远苦笑道:“徒弟倒也带过几个,不过有了安身之技,谁愿在这孤山之上守一辈子清贫呢?”张应不由得一阵感叹,又好奇地问道:“不知那支香是何物,那般痛苦的人闻过后竟安然入睡了?”

“这是我秘制的龙涎香,功可安神催眠。不过我在实际运用中,却发现了它还有更大的功效。”归远笑了笑,继续道,“你知道人在濒死之前未完结之事,这香的奇特之处便是可以激发这残存的一丝意识,令他们在梦中完成心愿,如此死也可瞑目。”

张应不禁赞道:“真人仁心仁术,不仅治活人,连死人也治。”归远摆手道:“雕虫小技而已。大人今日可是为那伙盗贼而来?”张应点头道:“真人真乃神仙,确实如此。不知你是否听说了他们是什么来路?”归远摇头道:“老道所知的,皆是众人所知的。”

第二天天不亮,那名重伤病患果然归天了,虽然一身是伤,脸上却挂着一丝微笑。张应告别归远,回到衙门,又马不停蹄,带着一帮衙役奔往东州到江州的官道上。

当初修此路时,张应带着多名通堪术的风水师因地制宜,避实就虚,依势而建,很有几处险要之地。张应将带来的衙役作为暗哨安置在各险要之处,吩咐他们若是发现有情况,则赶往设于一线天二十里外的临时营地,届时,何文保会带领大批人手在此策应。

在回去的路上,张应见不远处有间小客栈,便下马去讨水喝。客栈里是一对老夫妻,张应见二人都已是白发苍苍,便顺口问道:“你们偌大年纪怎么还不回家养老?是儿孙不孝顺,还是家中日子过不下去了?”

老汉咧着没几颗牙的嘴笑道:“家中儿孙倒也孝顺,只是我们要不开店了,往来的客官要打个尖喝个水什么的就不方便了。再说了,我们还能做得动,不能在家等死不是?”张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二位,实不相瞒,我就是知府张应……”老夫妻一听,慌忙要行礼,张应拦住他们,继续道:“近日将有一批官银途经此地,我查得一伙盗贼很可能要打它的主意,所以,你们还是暂时回家避一避,以免受到连累。”

老汉有些不屑,道:“我们行将就木,就不信强盗会害了我们。”,老妇人抱怨道:“你这老头子也是,张大人民如子,怎可不听他的劝解。”又对张应道:“大人,我们这就收拾东西关门。”

3.机关算尽

回到衙门,张忠已经回来了,说他找遍山下的村子,都没听说有人失踪,估计那伤者是外地的。跟着他又道:“对了,老爷家中的侄儿已经来了,正在书房候着。”

张应来到书房。书房里,一个一脸凶悍的壮汉子见到他,拱手道:“张大人回来了。”张应点头道:“孙甲,闲话少说,你过来看看。”他将东州地形图铺在桌上,用手指在几处地方点着,道:“这些地方我都安排了暗哨,你们需尽量避开。”

孙甲眉头一皱,不满地说:“大人,我着实不明白。抢劫嘛,理当来去如风,可你先是让我们抢些小目标,暴露我们的存在,而且还一不让我们伤人命,二不让我们抢得太多,现在竟又在我们动手之处布下暗哨,这不是害我们吗?”

张应回道:“提前暴露有你们存在,是因为一旦事成,上面肯定会派人来查,这样,他们便会以为是流窜作案,混淆了他们的判断。不让你们抢太多和伤人命,是因为如果民怨太大,我包藏不住,上面也会派人来查。”孙甲冷笑道:“说到底,你其实都在为得手后自己脱身做打算……这个且不说了,那布暗哨又是如何解释?”

“一旦厮杀起来,双方必有伤亡。你应该听说过智取生辰纲吧?”张应手指地图上官道的一处,“此地离东州与江州的交界处有三十里地,离江州有人烟处有五十余里。这里有间客栈,这两天会正好没人,我想,当运银车队路过这里时,必会在此打尖稍作休息,到时……”

“我明白了。”孙甲点点头,哈哈笑道,“大人,久闻你为官清廉,两袖清风,没想到我们这些真正的强盗都不如你呀!”张应面皮抖动,喝道:“放肆!”孙甲全然不惧,道:“行了,收起你的官威吧,你我不过是一丘之貉而已。”说罢,他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他走后,张应猛地瘫在椅子上,半天也动弹不得。他一生为官,从不曾收受过半文贿赂,只是,当发现转年就该告老时,他突然惶恐起来,他素无积蓄,回乡后该如何生活?又该如何面对那些乡里呢?这种忧虑令他寝食难安,直至一日审理积案时,意外地发现牢中关押的一名叫孙甲的人是强盗出身。与此同时,他又接到东州府送来的运送官银的官报,猛然间,在心里就生出了一个念头。几经考虑之后,张应终于与孙甲达成协议,由孙甲召集人手,他提供情报,盗取辟银,事成之后五五分账。

眼下,万事俱备,张应却后怕了。不是担心计划不成功,而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只是,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次日,按照东州府的官报,官银最迟将在今日下午进入江州境内。张应一大早就领着张忠再次去了官道。路过那间小客栈时,二人下马走了进去。孙甲和一名汉子上前来迎客。张忠有些诧异,道:“我记得这里的老板是一对老夫妻,换人了吗?”孙甲回道:“那是我们的父母,今日身体不适,就让我们哥俩来了。”

两人刚坐下,张忠便跑到后门去小解了。孙甲向张应笑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道:“分量足足的,够四五十个人用了。”张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突然,张忠从后门那里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怪叫道:“老爷,不好,这是黑店!”他结结巴巴地说,刚才他去后门,见路上有血迹,侧顺着血迹走过去,竞发现了那对老夫妻的体。

张应怒指孙甲,道:“你、你们竟然杀人了!”孙甲无所谓地道:“我们来时,那对老夫妻还没走,一问,才知道是那老汉太倔了,不相信强盗会杀他们。”张应心如刀割,哆嗦着声音道:“我早说过,一沾上人命就是罪上加罪了,你们怎么不听?”张甲笑道:“抢劫官银,原本就是死罪,还怕什么加罪。”

这番对话听得一旁的张忠目瞪口呆,半晌才问:“老爷,你……他们……你们……”孙甲大笑道:“你这个人真傻,若没有你家老爷,我还在大牢里待着呢。实话告诉你吧,所有的事都是他的安排,我们不过是跑腿的而已。就连那对老夫妻,也是因为他选择了这里作案,才受累死的。”

张忠不敢置信地看向张应。张应羞愧地道:“张忠,我明年就要告老了,到时没有俸禄,我又不事衣务,如伺生存?”张忠长叹道:“老爷,我早说过日后要为你养老送终的,不是为了工钱,就因为我敬重你的为人,可是、可是……”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家人呀,可惜,你太多管闲事。”孙甲一挥手,不知从哪冲来两个人,拔刀子便向张忠砍去。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那边传来,孙甲手一挥,众盗立即将张忠押向后山去了。孙甲冷笑着对张应道:“张大人,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张应缓缓地点点头。

4.血流成河

来者正是何文保和几名捕快。之前张应将他们安置在东州与江州官道接壤处,离客栈前二十里处的临时营地中,这其实是他有意留下客栈这个空当好让孙甲作案。只是何文保经验老到,想起此地有间客栈没有布置,便领人来看了。

何文保乍见张应,一愣,问道:“张大人,你怎么也在这?”张应心虚地回道:“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何文保没有起疑,转头看向孙甲,疑惑地问:“这位是……好生面熟呀。”孙甲是他亲手抓进牢里的,不敢抬头,回道:“我是店主的儿子,一直住在乡下,这位官爷认错人了吧?”

这时,张忠突然从后门冲过来,吼道:“何捕头,他们要抢官银!”话音刚落,已被身后赶来的一名强人一刀劈中。何文保急忙拔刀,但早有意图的孙甲抢先出匕首,捅进他的胸口。与此同时,跟何文保同来的那几名捕快也被砍翻了。

事发突然,张应来不及阻止,他跌跌撞撞地跑到何文保面前。何文保已是弥留之际了,张应又跑到张忠面前,哭叫着他的名字。张忠勉强睁开眼睛,苦笑道:“老爷,你糊涂呀!”张应顿时老泪纵横。

不多时,孙甲的前哨来报,运银车已入境,估计一个时辰后就将到此。孙甲哈哈大笑,令人将现场打扫干净,又让人将张应带下去。张应被带到后门的贮菜的山洞,这才发现,洞里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手持兵刃的强人。他绝望地瘫坐在了地上。

一个时辰后,门前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响起,应该是运银车到了。张应所料不差,运银队经由此处,进来喝水打尖了。

不多时,一声呼哨响起,洞里的盗贼闻声全都出去了。片刻后,有人过来将张应押到了客栈内。只一眼,他便惊得坐在了地上。只见客栈内几乎成了修罗场,数十个押运官银的差人全都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一身是血的孙甲狞笑着走过来,道:“张大人,看看吧,他们可都是被你害死的。”张应猛地扑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吼道:“你这个杀人魔头……”

边上一个盗贼推开他,对孙甲道:“大哥,此地不宜久留,解决了这个狗官再放一把火吧,”孙甲摇头道:“这么桩大案,没有个主犯不成。暂且留着他,待我们走远了再杀不迟。”随后又对张应道:“你将我当成了刀使,却不知道我早已将你当替罪羊了!”

张应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官银是在江州境内丢失的,而他这个主官在官银丢失后就不知去向了,朝廷必然会全力追查他的去向,到那个时候,他已经被葬在不知何处了。张应跺脚叹道:“悔悔悔,恨恨恨!”说罢,他猛地扑向边上一个盗贼手中的刀子……

“扑哧”一声,张应很清晰地听到了刀尖刺人自己腹中的声音,一阵钻心的痛令他猛地跳了起来,随后睁开了眼睛。

那股刺痛尤在,可是张应一眼看到的却是归远和张忠。耳边传来张忠焦急地呼喊声:“老爷,老爷你还好吧?”归远的声音也响起:“他没事,只是一时不知是梦是现实罢了。”

张应神智惭惭恢复,这才明白自己做了个梦,一时喜极而泣,抱着张忠羞愧地道:“张忠,对不起!”张忠莫名地道:“老爷,我在南山附近的村庄没有打听到死者的信息,就回到观里来了。不想真人说你连日劳,饮了酒之后已经睡下了。你这一觉也不过七八个时辰,怎么醒来后就说这些胡话?真人,你快帮我家老爷看看吧!”归远拈须笑道:“大人这个病不须治,梦一场便好了。”张应神情一凛,道:“张忠,你先出去,我有事要问真人。”

待张忠出去后,张应问归远:“我这一梦,是真?是假?”归远微笑道:“那要看大人是想让它真还是假了。”张应一哆嗦,问:“真人是否发现了什么蹊跷,否则怎会将那香对我使用?”

“你可知那名死在观内的重伤者是什么人?”见张应摇头,归远又道,“我也不知。不过听送他来的人说,是在木山村的悬崖下发现他的。而我也听说,前晚进木山村的山道上发生过官差与一伙人打斗的事。同时我发现他筋骨强健,应该是个习武之人,而且他的小腿骨有老伤。因为之前我已听说那伙盗贼中有一名是跛脚的,所以我断定他便是盗贼之一,在与官差厮打时腿脚不便跌落山谷。”

张应突然明白了,想必那名盗贼心中的遗憾便是没有劫到官银,在香的作用下他于梦中完成了整个过程,其中或许说了些梦话叫归远听到了,只怕其中就有他与强盗勾结之事。归远为了点化他,对他点了香….

猛地,张应翻身下床,跪拜道:“真人,我能幡然悔悟,可那孙甲却……”归远笑道:“大人能因惧怕而悔悟,那孙甲自然也有惧怕的事。你在做梦之时,老道已经下山会过众盗,以后他们只怕再也作不得恶了。”早知归远武功深不可测,他肯出手,自然无往不利。

第二年,张应致仕,与张忠一起去了闲云观,随归远真人治病救人,后被世人称为“神医知府”。

推荐阅读

日本民间神怪故事> 财富故事> 东周列国故事新编> 一人讲一个鬼故事> 100个恐怖故事> 灵异故事> 营销故事> 儿童启迪故事> 公主童话故事> 爱国故事>

阅读分类导航

唐诗四大文学名著宋词诸子百家史书古代医书蒙学易经书籍古代兵书古典侠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