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四川有一个偏僻的小城镇,因为经过一次大的战乱,城镇被烧毁了,人也跑光了,田地也荒芜了,一片荒凉景象。后来,邻省和附近的一些穷苦人不断成群结伙逃荒来到这里,就地盖起了一些简陋的草房子,住在里面。他们开荒种地,养鸡喂鸭,使原来很荒凉的地方渐渐的有了些生气。
人们迁到这里不久,就时常发生小孩和家畜失踪的事情,这事使得大家惊疑不安起来。一到天黑,家家关门闭户,但还不时发生失踪的事情,闹的大家很不安宁。
镇子里有个青年,名叫袁刚,二十出头,祖籍湖北,逃乱到这里,以打猎为生,如今孤身一人住在一间破庙内。他有一身好武艺,刀法、箭术都很好,他主动提出要为大伙打更守夜。
有一天夜里,袁刚打更来到北大街上。这条街特别荒凉,不但野草丛生,高与人齐,而且北门附近,还有一堆堆骸鼻。每逢经过这里,不时飘来一阵阵腥臭味,闻着使人发呕。所以,就是白天也很少有人到这里来。袁刚腰挎一口马刀,敲着小木梆慢慢地走着。忽然,在皎洁的月光下,远远望见前面有个人影,穿着裙子,慢慢地走着,好象是个年轻少一妇的样子。
袁刚私自忖度:夜已经这么深了,这条街又这么凄凉偏僻,为什么这个年轻少一妇孤零零一个人敢在这里徘徊!他又想:也许是在家里受了公婆的气,趁夜深人静到这里来寻短见吧!于是,他装起木梆,悄悄跟在后面,倘若她要寻短见,他就想上去劝劝她。
这时,袁刚见那少一妇越走越快,也不得不加快脚步,紧紧跟着。等他跟到离北城门不远的地方,不料那个少一妇忽然不见了。袁刚不由一楞,定神再朝左右看看,使他惊疑的是,除了当头一轮明月,草丛里虫声卿卿之外,并不见什么人影。
“分明寸步不离,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为了查明究竟,袁刚用马刀拨开路旁的草丛,仔细搜寻了一番,但也没有发现什么。于是,他抱着满腹疑一团一,又到别处巡逻去了。
这件事发生以后,袁刚并没有告诉别人。第二天夜间,他又来到北大街上。月光皎洁,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忽见前面人影一闪,那个少一妇又出现了。只见她扭动腰肢,迈着轻捷的步子,飞快地走着。袁刚略一迟疑,就又摄手摄脚地跟在后面。说也奇怪,等跟到离北城门不远的地方,那个少一妇忽然又不见了。
“也许是个妖怪吧!”袁刚又想到:既然这样,明天夜里我把弓箭带来,看看她到底是妖是人。
第三天午后,袁刚一觉醒来,把箭只摸上黑狗血,把一切都准备停当。
到了夜里,他先到别处查看了一番,三更时分,又来到北大街上。这时月华如水,虫声卿卿,景色是很美丽的。袁刚正在那里张望,想到应该出来了,不出所料,就在这时,那个少一妇又出现了。袁刚不禁又惊又喜,三步并做两步,紧紧跟在后面,眼睁睁地盯着那个少一妇,想这下你可跑不掉了。
只见那个少一妇还和前两夜一样,快步如飞的走着。想不到在离北城门不远的地方,那个少一妇又不见了。
这时袁刚又气又恨,后悔自己没有及时射箭。但又一想,万一不是妖怪,伤了人,那可不是玩的。于是袁刚就用马刀在路旁草丛里搜寻。找了好一阵,什么也没有找见。
正在这时,猛然听见有人从上面娇一声喝道:“打更的,朝上看。”
袁刚抬头一看,只见城门楼顶上袅袅婷婷地站立着一个人,仔细打量,正是他所寻找的那个少一妇。
“难怪找不见!”袁刚低声念叨:“原来躲到城门楼顶上去了。”
虽然他的话声音很低,但也被那少一妇听见了。只听她柔声说道:“好帅的小伙子,到楼上来,咱们亲一热亲一热可好?”说完还翘首弄姿。
袁刚不为所动,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妖?”
那少一妇见诱一惑不成,就厉声说道:“你以为我怕你嘛,老实告诉你,你连续三个晚上跟踪,老一娘一是知道的,今夜你竟然带了弓箭来,还想暗算我,好吧!我让你射三箭,要是射不中,你再瞧瞧老一娘一的手段。”
现在这个少一妇确定是妖怪无疑了。袁刚本来就胆大,现在手里又有弓箭又有马刀,还怕什么?所以他慨然答应道:“说好,咱们一言为定,三箭若结果不了你的一性一命,我就算白活了。”袁刚自信自己箭法准,以为用不了三箭,就可以解决问题。
“站稳,我要开弓了。”袁刚高声喊道。
“老一娘一早就准备好了,要射就射,不必罗嗦。”
袁刚拉了满弓,涂了黑狗血的箭朝着少一妇的心口飞去,眨眼间正中少一妇,巨大的冲击力将少一妇射穿,箭插在了门楼的木柱上。再看妖妇,却安然无恙。
“嘿嘿!还有两箭,”妖妇狞笑道:“接着来!”
袁刚虽然有些惊异,但机会不可错过,随即又开弓射一了一箭。意想不到这一箭和上一箭一样,妖妇迎风站在那里,微微冷笑,依然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傻子。这一下你总算认识清楚了,老一娘一是不好惹的吧。再射一箭,且看老一娘一下来收拾你……”
事出意外,袁刚心里确实有些慌了,但他又抑制住自己,忙说道:“不必忙,最后一箭,也就够你受的,等着瞧吧!”
袁刚一面慢慢地取箭,一面心里想到:没想到这是妖妇会有这么大的神通,既然她不怕狗血和箭射,就是再射一箭,也不管什么用。随即朝左右瞧了瞧,想万一有个人来,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可多么好!但不幸的是,这时候除了草中虫鸣之外,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就在这当儿,只听那妖妇尖着嗓子高叫:“你要是硬汉子,就赶快射第三箭,就是有人来,也救不了你的命,且莫等得老一娘一心焦!”
“并不是等人来。”袁刚辩解道:“因为这支箭的翎子有点歪,我修一下,不必急,我一箭准会把你送回老家去的,要是你躲闪,也不算有骨气。”
妖妇听了,微微冷笑道:“前两箭都没躲,我用得躲第三箭吗?你慢慢修,看你等拖延到几时。”
袁刚心里焦急又有些紧张,这时忽然想撒尿,他很自然的背转身去,就在这时,他发现在不远处的草丛里藏着一个东西,那东西原本在慢慢爬动,看他转过身一子,就伏一在地上不动。
这个发现不禁使袁刚诧异起来,他一边撒尿,一边用眼睛余光看那东西。
好家伙,原来是一只大蝎子!这只大蝎子足有磨盘大小,蝎子尾巴上的毒钩老长,如果再让那蝎子怕半丈,那毒勾恐怕就能鳌到他的头了。
袁刚倒一抽一一口凉气,好险!幸亏要拉尿,发现了这个一陰一谋,不然都不到自己怎么死的。顿时也明白了过来,那城门楼上的少一妇不过蝎子妖的是幻影,让他射箭、跟他对话就是要吸引他的注意力,让蝎子妖的真身有偷袭的机会。
这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子里闪过。他决定试一试。
“你究竟打算怎么办?”城门楼上那个少一妇又责难他道,“要是再不射,老一娘一可就要下来了。你想用拖延时间的办法来挽救你的生命,那不过是妄想,你可要小心。”
袁刚不慌不忙应道:“现在箭翎已经修好了,你站稳些,这一箭我保证使你满意。”于是袁刚拉开弓,朝上瞄准,只听“嗖”的一声,那个少一妇的幻象忽然不见了。
原来袁刚玩了个花招,虽然表面上他把箭朝上瞄准,但却在放箭的刹那调转方向,朝那蝎子射去。与此同时,他又敏捷地从原来站的地方纵身往前一跃,也就在这一瞬间,只听蝎子的尾钩刷的一声插进他刚才站立的地里去了。
回头一看,只见黑色的毒汁迅速地从土里涌溢出来,把周围的地皮都浸一湿了一大片。一支狗血箭正插在蝎子头上,蝎子疼得上下翻飞,把附近的花花草草搅动乱飞。
衰刚擦了擦头上的汗,又是一箭,再中蝎子头部,对着还在翻腾的蝎子说道:“好一个狠毒一陰一险的家伙,你狡猾,我也不含糊,你害人,我就要消灭你。”
黑狗血对妖物有克制,蝎子一精一翻腾了一阵,也就不再动弹了。黑色的毒汁浸一湿了一大片地皮,杏黄色的肚皮翻在上面与天空的月色交相映辉,看了确实使人一毛一骨慷然。
袁刚怕它诈死,又连射三箭,蝎子一精一没有反应,然后又用马刀斩断了蝎子的尾钩,然后拖着这只巨大的蝎子,迈着沉重的脚步,回破庙睡觉去了。
第二天清晨,袁刚用麻绳拴牢蝎子的尾巴,把它倒挂在庙门前的大槐树上,头朝下垂着。镇里的男一女老少都来观看,大伙见那蝎子从头到尾足有二丈多长。无不惊异失色。
大伙儿听了袁刚讲述与蝎子斗争的经过之后,有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从人群里走出来,竖一起大姆指赞道:“你是一个呱呱叫的好汉,大胆、勇敢、机智。你为咱们这里除了一害,真是好样的!”
袁刚说道:“老伯别这么说,这个坏家伙不让我们过安宁日子,我们就要除掉它,害人的东西总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在场的一位老者还当场答应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袁刚喜出望外,可乐呵了。
从此以后,他们就在这座小镇里,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