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住在海湾地区。母亲来看我,待了几天。在她逗留的最后一天,我准备出去跑步。工作于极单调的环境中,我发现早上出去跑跑步是非常有益的。临出门时,母亲对我说:“我不认为跑步对身一体是有好处的——那个著名的长跑运动员死了。”
我开始向她讲述我所读过的关于吉姆·菲克斯的报道,跑步可能正是他比他的大多数家人活得更长的有益因素,但我清楚我的话完全没有击中要害。
当我开始在我中意的小道上跑步时,我发现我无法动摇母亲的观点。我是如此的泄气,以至于我几乎无法再跑下去了。我开始想:为什么我会对跑步有些厌倦了?
那些坚持跑步的人可能会认为我的样子荒唐可笑!我可能会在路上心脏一病发作的——我父亲在50岁时患了致命的心力衰竭症,而他看上去要比我壮实得多。
我母亲的话就如同一张巨毯一样盘旋在我的头上。我由缓跑变成了步行。我感觉自已被彻底地击败了。现在,我已经是年近半百的人了,但我仍希望能够从母亲那里得到一句鼓励的话。并同样会发疯般地让自己去追求一种也许永远无法得到的赞许。
正当我打算在两英里的标牌处转过身来往家走的时候——感觉比记忆中的任何时候都要泄气——我看见有一位华裔老先生正从这条小道的对面朝我走来。我曾看到过他在早上散步,我总会向他喊:“早上好!”他也总会微笑着朝我点点头。在这个特别的早晨,他从路的另一边转过来走到我的这一边,站在了我的跑道上,迫使我停了下来。我有些生气,母亲的评价已破坏了这一天的情绪,而现在这个人还挡住了我的路。
我当时正穿着一件T恤衫,是我的一个朋友在过中国春节时从夏威夷给我寄来的——它的正面是3个汉字,背面是檀香山的中国城风景。是从远处看见了我的T恤衫,方使他挡住了我的路。他用蹩脚的英语指着T恤衫上的汉字兴奋地说:“你会说(汉语)吗?”
我告诉他我不讲汉语,这件T恤衫是一个在夏威夷的朋友送来的一件礼物,我感觉他没能全部听懂我的话。接着,他非常热情地说:“每次看到你……你很棒……你很快。”
唉,我既不棒,也不快。但那天当我离去时,双脚突然具有了一种无法解释的弹力。
在那个我先前曾想半途而废的地方,我没有转过身,而是又继续往前跑了6英里多,你知道,那天早晨我的确很棒,在一精一神上和心灵里,我的确很快。
因为那句微不足道的赞美,使我继续跑了下去。最近,我跑完了我的第四次檀香山马拉松长跑。今年的目标是纽约的马拉松比赛。我知道我不可能会在比赛中获胜,但现在,只要在我心里产生一点儿消极反应时,我就会想起那位中国先生,他确信:“你很棒……你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