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天一性一是自一由的,但我们却会因为一些僵硬的知识的束缚而失去自一由。
十二岁那年春天,我在田野上发现了一株很瘦弱的小树苗,便将它挖回来栽在菜园里。它一天一天地长大了,两年后就蹿成一米多高。春天来临,它的树干是亮灿灿的紫铜色。它长得结实而漂亮。再过两年,它就能挂果——我想。然而,两年后,它并没有如我所期盼的那样。我的小桃树再也没有长高,而且还显出奄奄一息的样子。记得那时我很难过。
后来我终于找到了原因:我的老祖母借它为瓜架,在它的跟下种了丝瓜,那些刁钻的丝瓜藤就沿着它的树干攀缘而上。若是直上也罢了,却是像锁链那样一道道地把树干箍扎起来,对它千缠百绕。我把它们全扯掉了。第二年,桃树又生机勃勃地成长起来。那年,春寒料峭,它开花了。夏天,桃子成熟了,十分可一爱一。
如果我们也像这株桃树一样,被僵硬的知识的藤蔓所缠绕,我们就会失去创造力,失去生命的光彩,甚至会一精一神窒息。
一位从事诗歌研究的朋友曾介绍过两首台湾小孩写的诗。诗的题目我都记不得了,诗句也已忘却,但大概意思还记得。一首诗说一群孩子去捉鱼,可是已没有什么鱼好捉了,他们自己就互相把对方作为鱼而玩起捉鱼的游戏来。在他们的欢笑声中,透出了一股悲哀。另一首诗说一个无拘无束的小孩光着脚丫在地板上跑起来,留下的脚印就像游一动的鱼。一妈一妈一来了,却用拖把将这些“鱼”一网打尽。这两首诗简直妙极了。我想,它们只能出自两颗未被僵硬的知识束缚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