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一生中最倒霉的一天,我刚刚从法庭出来,为了争夺女儿的抚养权,我与前夫对簿公堂。开车上路不久,我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我知道爆胎了。天差不多快要全黑了,我从后备厢里取出备用轮胎,准备用千斤顶把汽车顶起来,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千斤顶竟然倒下来。我咒骂了一句,转身打开车门坐到车上。这时候,天空还下起了雨,我坐在那里一个劲儿地一胡一思乱想。忽然,有人敲我的车窗玻璃。我吓了一跳,外面漆黑一片,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窗前是个男人的身影。
“夫人,有困难需要我帮忙吗?”“没有,我很好,谢谢你!”我大声地回答,冲他摆摆手。借助车灯微弱的灯光,我看到后面停着一辆红色皮卡。“夫人,我看到你的车胎瘪了。”车外的男人继续向我大声喊道,我对他说:“已经有人赶过来帮忙了,不用麻烦你了,谢谢你!”
“夫人,你不用害怕,”车外的男人敲着窗户说,“我现在就回到我自己的车里等着,如果有人来了,我就离开;如果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人来,我帮你换轮胎好吗?”
我打开手机,在通讯录里搜索着可以帮忙的熟人。我看到了前夫的电话号码。“眼下只有这个该死的浑蛋离我最近,看来只好求他帮忙了。”
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没有接电话。“夫人,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没有人来,雨越来越大,等道路变得泥泞起来,就更不好换胎了。”车窗外又出现了那个男人影子。
我叹了一口气,在心里祈祷上帝保佑我。如果他是一个黑夜杀手,我该怎么办?如果他真是一个杀手,就随他去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女儿都被人家抢走了。我心一横,推开车门就下了车。出乎我的意料,我发现他很英俊,高个子,蓝眼睛,金色的头发。
“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我绝对不会让你这样美丽的女士一个人待在这马路上。”他说。
“咯嗒、咯嗒……”他吃力地摇着千斤顶的手一柄一,想把汽车顶起来,可是道路已经变得泥泞不堪,千斤顶吃不住劲,总是滑倒在地。最后他只好放弃了换胎的念头,建议我随他一起去他家里。“我哪儿也不去,就坐在车里!”我固执地告诉他。“下半夜会更冷,到时候你肯定受不了!”他耐心地劝说我。他告诉我他的家离这里还不到五里路。尽管我相信他说的话,但我心里还是很害怕。book.sbkk8.coM
我问他:“这深更半夜的你不待在家里,难道你的妻子不担心吗?”他低下了头:“我妻子两年前遭遇车祸去世了,我现在和母亲住在一起。”
他的家离这里很近,住在那里明天早上过来修车很方便。再说今天我倍感孤独,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住一一夜,对我来说,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终于坐上他的红色皮卡和他一道离开了这里。他告诉我他叫布莱恩,我告诉他我的名字叫玛丽。20分钟后,皮卡车在一所没有灯光的房子前面停下来。看着这所黑乎乎的房子,我的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凉气。他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向我解释道:“这个时候,我母亲早就睡着了。”他打开灯,我很吃惊地发现,房间布置得非常漂亮。
“房间布置得真漂亮!”我说。
“谢谢你的夸奖!”他回答道,“我和妻子把我们所有的积蓄都花在这所房子上。可是,如今这些却成了我痛苦的回忆。”
房间里很静,静得有些吓人,恐惧像波一浪一似的一阵阵向我袭来。他母亲到底在哪儿?他妻子真的因为车祸离开了人世吗?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告诉我已经到了睡觉的时候,他说我睡在卧室的一一床一一上,他睡沙发。我起身检查了一下卧室门上的锁,看看是否安全。他也来到了卧室,为我准备一一床一一铺。
等他离开卧室,我马上将门锁好。我脑海里尽是他的身影,在这个一陰一冷的寒夜,他把自己一温一暖的一一床一一让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此时,他肯定蜷缩在沙发上,全身冷得发一抖。想到这里,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促使我从一一床一一上爬起来,打开了卧室的门。“沙发上肯定很冷,要不你也到一一床一一上来睡觉吧!”就这样,他躺到了我的身边。虽然我静静地躺在这张陌生的一一床一一上,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我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终于我转过身来,躺进了他的怀抱,他顺势和我拥在一起。book.sbkk8.cOm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这个时候布莱恩已经不在我的身边。忽然我遇见了一个老太太,看到我她惊骇万分,大喊大叫起来。我大声地告诉她,我和布莱恩在一起。老太太立马停止了叫喊:“你在一胡一说些什么!你待在我儿子的房间里究竟想干什么?”老妇人声色俱厉地对我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是布莱恩带我来这里的,昨天晚上我和他待在一起。他起一一床一一比我早,可能到外面锻炼去了。”
“我儿子布莱恩两年前就去世了,这间房子是他和妻子的卧室,一直都空着。你是怎么进去的?如果你不如实回答,我马上就报警。”老妇人恶声恶气地威胁我。我跑回房间,抓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我要赶紧离开这里,谁知道这个疯老太婆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
第二天,保险公司派人把我的车修好以后开回来。一周后,我把我自己的这段一浪一漫经历告诉了我的闺蜜格罗莉亚。“是吗?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赶快告诉我!”格罗莉亚急不可耐地对我说。
“他叫布莱恩,他的家就在路边的农场里,那附近有座小山,那条路叫做富兰克林大道。”同时我也感到纳闷,为什么布莱恩后来一直没有主动和我联系,因为我们彼此已经一一交一一换了手机号码。
“你说的那栋房子是不是白色的?四周围着密密的木栅栏?”格罗莉亚突然大声地问道。
“是啊,就是这所房子,我遇上了我的白马王子。”我余兴未尽地说道。
“不,这不可能!两年前有个叫布莱恩的男人就在那所白房子里自一杀了!在这之前,他的妻子遭遇车祸离开了人世,当时她正在给自己的车换轮胎。他深深地感到自责,他恨自己当时没有亲自帮她换轮胎,他最终选择了自一杀。当年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你那时正好被公司派到外地工作,所以不知道。”听格罗莉亚这样说,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我仔细地回忆着那天晚上的细节。我掏出手机,拨打布莱恩留给我的那个电话号码。“嘟……嘟……嘟”随着振铃声响起,我的心口扑通、扑通乱跳。终于我听到电话被接通,可是对方却始终没有说话。半晌,话筒里突然传出“咯嗒、咯嗒”的声音—这正是摇千斤顶手一柄一发出的响声。我吓得尖一叫起来,一下子扑进了格罗莉亚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