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卧室。一巨箱在室中一隅
➤伊摩琴倚枕读书;一宫女侍立。
伊摩琴 :谁在那里?海伦吗?
宫女 :是我,公主。
伊摩琴 :什么时候了?
宫女 :快半夜了,公主。
伊摩琴 :那么我已经读了三小时了,我的眼睛疲倦得很;替一我把我刚才读完的这一页折起来;你也去睡吧。不要把蜡烛移去,让它亮着好了。要是你能够在四点钟醒来,请你叫我一声。睡魔已经攫住我的全身。(宫女一下)神啊,我把自己托仗你们的保护,求你们不要让一精一灵鬼怪们侵扰我的梦魂!(睡;阿埃基摩自箱中出。)
阿埃基摩 :蟋蟀们在歌唱,人们都在休息之中恢复他们疲劳的一精一神。我们的塔昆正是像这样蹑手蹑脚,轻轻走到那被他毁坏了贞一操一的女郎的一床一前。维纳斯啊,你睡在一床一上的姿态是多么优美!鲜一嫩的百合花,你比你的被褥更洁白!要是我能够接触一下她的肌肤!要是我能够给她一个吻,仅仅一个吻!无比美艳的红玉,化工把它们安放得多么可一爱一!散布在室内的异香,是她樱一唇中透露出来的气息。蜡烛的火焰向她的脸上低俯,想要从她紧闭的眼睫之下,窥视那收藏了的光辉,虽然它们现在被眼睑所遮掩,还可以依稀想见那净澈的纯白和空虚的蔚蓝,那正是太空本身的颜色。可是我的计划是要记录这室内的陈设;我要把一切都写下来:这样这样的图画;那边是窗子,她的一床一上有这样的装饰;织锦的挂帏,上面织着这样这样的人物和故事。啊!可是关于她肉一体上的一些活生生的记录,才是比一万种琐屑的家具更有力的证明,更可以充实我此行的收获。睡眠啊!你死亡的摹仿者,沉重地压在她的身上,让她的知觉像教堂里的墓碑一般漠无所感吧。下来,下来;(自伊摩琴臂上取下手镯)一点不费力地它就滑落下来了!它是我的;有了这样外表上的证据,一定可以格外加强内心的扰乱,把她的丈夫激怒得发起疯来。在她的左胸还有一颗梅花形的痣,就他莲香花花一心里的红点一般:这是一个确证,比任何法律所能造成的证据更有力;这一个秘密将使他不能不相信我已经打开键锁,把她宝贵的贞一操一偷走了。够了。我好傻!为什么我要把这也记了下来,它不是已经牢牢地钉住在我的记忆里了吗?她读了一个晚上的书,原来看的是忒柔斯的故事;这儿折下的一页,正是菲罗墨拉被迫失一身的地方。够了;回到箱子里去,把弹簧关上了。你黑夜的巨龙,走快一些吧,让黎明拨一开乌鸦的眼睛!恐惧包围着我的全身;虽然这是一位天上的神仙,我却像置身在地狱之中。(钟鸣)一,二,三;赶快,赶快!(躲入箱内;幕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