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场辛白林宫中一室
➤伊摩琴及毕萨尼奥上。
伊摩琴 :我希望你的身一体牢附在港岸之上,向每一艘经过的船只探询。要是他写信给我,而我却没有收到,那封信必然是和其中所寄的情意一起遗失了。他最后对你说的是些什么话?
毕萨尼奥 :他说的是,“我的女王,我的女王!”
伊摩琴 :那时他挥动着他的手帕吗?
毕萨尼奥 :是,他还吻着它哩,公主。
伊摩琴 :没有知觉的布片,你还比我幸福一些!这样就完了吗?
毕萨尼奥 :不,公主;当我这双眼睛和耳朵还能够从人丛之中分辨出他来的时候,他始终站在甲板上,不断地挥着他的手套、帽子,或是手帕,表示他的内心的冲动,好像在说,他的灵魂是多么迟迟其行,无奈那船儿偏偏行驶得这样迅速。
伊摩琴 :你应该一眼不霎地望着他,直到他只有乌鸦那么大小,或者比乌鸦还要小一点儿,方才回过头来才是。
毕萨尼奥 :公主,我正是这样望着他的。
伊摩琴 :为了望他,我甘心望穿我的眼睛,直到辽邈的空间把他缩小得像一枚针尖一样;我要继续用我的眼光追随他,让他从蚊蚋般的微细直至于完全消失在空气中为止,那时候我就要转过我的眼睛来流泪。可是,好毕萨尼奥,我们什么时候再可以听到他的消息呢?
毕萨尼奥 :不必担心,公主,他一有机会,就会写信来的。
伊摩琴 :我并没有和他道别,我还有许多最亲密的话儿要向他说;我想告诉他,我要在那几个时辰怎样怎样想念他;我想叫他发誓不要让意大利的姑一娘一们侵害我的权利和他的荣誉;我还想和他约定,在早晨六点钟、正午和半夜的时候,彼此用祈祷作一精一神上的会聚,那时候我会在天堂里等候着他;甚至于我还来不及给他那临别的一吻——那是我特意安插在两句迷人的话儿中间的——我的父亲就走了进来,像一阵蛮横的北风一样,摧一残了我们的心花意蕊。
➤一宫女上。
宫女 :公主,一娘一娘一请您过去。
伊摩琴 :我叫你干的事,你快去给我办好。现在我要去见王后了。
毕萨尼奥 :公主,我一定给您办好。(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