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页
天涯知识库 · 阿甘正传
目录
位置: > 外国文学 > 阿甘正传 >

二十四

终于,我重返家乡了。 

火车大约凌晨三点驶进木比耳站,他们取下公苏的柳条箱,把我们留在月台上。车站内四下无人,只有一个家伙在扫地,另一个家伙在长板凳上打盹儿,于是,公苏和我一路走到市中心,终于在一栋废弃建筑内找到个地方睡觉。 

第二天早上,我在码头附近给公苏买了根香蕉,又找到一个小食摊给自己买了一份丰盛的早餐,有玉米、煎蛋、熏肉和煎饼等等,之后,我心想得设法安顿下来,于是我出发往“姊妹贫民之家”走去。路上我们经过老家,如今它只剩下一片杂草和一些焦黑的木块。看见那景况,心情非常怪,因此我们继续走。 

到了贫民之家,我吩咐公苏在院子里等候,免得惊吓了那些修女,然后,进去询问我的情形。 

修女院长非常和善,她说不知道的去向,只知道她跟一个新教徒走了,不过,我可以去公园打听一下,因为以前下午都会去那儿坐坐,跟别的妇人聊天。于是我带着公苏去公园。 

公园长板凳上三三两两坐了些妇女,我上前跟其中一位表明身份,她看看公苏,说:“应该猜得到。” 

不过,她说她听说在另一个城区的一家干洗店当烫裤子工,于是我跟公苏又走到那儿,果然,可怜的老在干洗店里挥汗烫裤子。 

看见我,扔下一切,扑进我怀里。她哭着,拧着手,着鼻涕,跟我记忆中一模一样。老。 

“哦,阿甘”,她说。“你终于回来了。打从你走后,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每天晚上都哭着睡着。”这一点我倒不觉得意外,于是我问起那位新教徒。 

“那个卑鄙小人,”她说,“我实在不该跟一个新教徒私奔。不到一个月他就抛弃我,找上一个十六岁的女孩——他将近六十啦。我可告诉你,阿甘,新教徒根本没有道德观念。” 

就在这时,干洗店内传出一个声音,说:“格莱蒂,你是不是把烫斗放在谁的裤子上忘了?” 

“哦,我的天!”大叫一声,奔回店内。突然之间,一柱黑烟从窗子冒出,店里的人叫嚷咒骂,接着只见被一个奇丑无比的秃头大汉拖出干洗店,还一面对她吼叫动粗。 

“滚!滚!”他吼道。“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是你烧焦的最后一条长裤!” 

哭哭啼啼,我走到那家伙面前,说:“我看,你最好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 

“你是什么鸟?”他问, 

“福雷斯特·甘。”我说。 

他就说:“呃,你他的也给我滚出去,带着你一起,因为她被解雇了!” 

“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说脏话。”我说。 

他回嘴:“哦?你打算怎么样?” 

于是我示范给他看。 

首先,我抓起他高举在半空中。接着我把他扛到洗衣服的地方,打开洗单地毯的大型洗衣机,把他塞进去,关上盖子,然后将开关转到“旋转”。我见到他的最后一眼,他正慢慢转“脱水”那一格。 

哭喊着,用手帕揩着眼睛,说:“哦,阿甘,这下子我丢了工作!” 

“别担心,,”我告诉她,“一切不会有问题,因为我都计划好了。” 

“你怎么会计划,阿甘?”她说,“你是个白痴。白痴怎么做计划?” 

“只管等着瞧。”我说。总之,我很高兴返乡第一天就这么顺利。 

我们离开了干洗店,往佐的租宿公寓走去。我已介绍公苏跟她认识,她说她很高兴我终于找到了朋友——即使他是只猿猴。 

总之,和我在租宿公寓吃晚饭,她还从厨房拿了个橘子给公苏,饭后公苏和我到车站搭巴士去贝特河,巴布的家人就住在那儿。我们动身时,站在公寓台上照旧哭哭啼啼揩眼泪。不过我已把五千块分了一半给她,让她打点一切,付房租等等,所以我并不太难过。 

总之,巴士到了贝特河之后,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巴布的家。当时大约晚上八点,我敲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先生开门,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明我的身份,告诉他,我跟巴布打从在大学打球就认识,当兵时也在一起,他听了有点儿紧张,但是让我进屋。我已吩咐公苏待在院子里别让人瞧见,因为此地的人大概从没见过象它这样的动物。 

总之,这位老先生是巴布的爸爸,他给我倒了杯冰茶,问了我许多问题。他想知道巴布的事,他是怎么死的等等,我尽我所能告诉他。 

最后,他说:“有件事这些年来我始终百思不解,阿甘——你认为巴布是为什么死的?” 

“因为他中弹了。”我说。 

但是他说:“不,我指的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去那边打仗?” 

我想了半天,说:“呃,我想,我们大概是想做对的事。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他就说:“唔;你认为值得吗?我们做的事,让那么多孩子就那样死掉?” 

我说:“听我说,我只是个白痴、你知道。不过如果你想问我的真心话,我认为那是一场狗屎战争。” 

巴布的爸爸点头。“我想也是。”他说。 

总之,我说明了我的来意。告诉他巴布和我曾计划做养虾的小生意,以及我住院期间认识一个越南人,他教我怎么养虾等等。巴布的爸爸非常感兴趣,问了许多问题,但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片刺耳的咯咯啼声。 

“有东西追我的鸡!”巴布的爸爸大叫一声,从门后取下一把槍,跑到台上。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说。我把公苏在院子里的事告诉他,只不过我们看不见它的影子。 

巴布的爸爸回到屋内,拿了一支手电筒往院子里照射。他照向一株大树下,树下站着一只山羊——一只巨大的公羊,正在那儿拨地。他又照向树叶,果然,公苏坐在一根树枝上,吓得半死。 

“那只羊每回都这样。”巴布的爸爸说。“离开那儿!”他吼道,又朝山羊扔了根棍子。山羊走开之后,公苏爬下树,我们让它进屋。 

“这玩意是什么?” 

“它是一只猿猴,”我说。 

“满象大猩猩,是不?” 

“有一点儿,”我说,“但它不是。” 

总之,巴布的爸爸说我们可以在他家住一宿,明早他会带我们四处走走,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个地点做养虾生意。舒爽的微风自河面吹来,还可以听见青蛙和蟋蟀的叫声,甚至偶尔传来鱼跳出水面的哗哗声。这是个宁静安适的好地方,我当即打定主意,绝不在这儿闯祸。 

次日一太早我们就起,巴布的爸爸已弄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有家常香肠、新鲜鸡蛋、比司吉配糖蜜,饭后他带我和公苏坐上一条小船,沿河湾顺流而下。周遭一片静谧,河面上笼罩着薄雾。不时会有一只大鸟从沼泽间展翅飞去。 

“呐,”巴布的爸爸说,“这儿就是海潮进来的地方,”指着沼泽间的一条小溪。“沼泽里有一些相当大的池塘,要是我,就会在那儿养虾。” 

他把小船划入小溪。“你瞧,”他说,“那边有一小块高地,你还可以瞧见一间棚舍的屋顶。” 

“从前那儿住的是老汤姆·列法奇,但是他已经死了四、五年。房子不属于任何人。你若要,可以把它稍微整修,住在那儿。我上回去那儿看过,他有两条手划的旧船靠在溪岸上。可能已经者旧不堪,不过,你可以修理看看,或许能用。” 

船往沼泽内部又航行一段距离,然后,他说:“老汤姆以前还铺了一条木板路,从沼泽通到池塘,常到里面去钓鱼猎鸭子。你可以把那条路整修一下,也是个在沼泽里通行的法子。” 

唔,朋友,那地方看起来真的满理想。巴布的爸爸说,沼泽里这些小溪和湾流中一年四季都有虾苗,捞些虾苗饲养绝不会有困难。他还说,就他的经验,虾子吃棉籽,这是一种好饲料,因为便宜。 

最主要的工作是,我们得用铁丝网围住池塘,还要把小屋整修得适于居住,再准备些日用粮食例如花生酱、果酱、面包等等之类的屁东西。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养虾了。 

于是我们当天就动工。巴布的爸爸带我回到他家,我们进城买了些日用补给品。他说在我们修好旧船之前可以用他的船,当天晚上公苏和我就住在那闯钓鱼小屋。夜里下了些雨,屋顶漏得一塌糊涂,但是我不在意。第二天一早我就出去把屋顶修好。 

前后大概花了一个月工夫一切才上轨道——修好小木屋、小船和沼泽中的木板路,还有在一个池塘四周铺设网栅。终于,放虾子的日子到了。我已买了一只捞虾的网子,公苏和我划着船出去绕了大半天。到了晚上,我们的饵桶中有大约五十磅的虾子,我们划回去,把虾子倒人池塘中。虾子在水面上蹦跳、踢踹。呵呵,那景象可真好看。 

第二天早上,我们买了五百磅的棉籽饲料,扔了一百磅在池塘里让虾子吃。第二天下午我们将另一个池塘铺设网栅。就这样,整个夏天、秋天、冬天和春天,我们不停的做这些工作,一年过去,我们已经有四个池塘在养虾,看起来远景美好。夜里,我会坐在小屋台上吹我的口琴,星期六晚上我会进城去买六罐啤酒,跟公苏一起喝个酩酊。我终于有了归属感,而且做的是诚诚实实的正经工作,我心里想,等第一批虾子收成卖出之后,或许可以再去找找珍妮,看看她是否还在生我的气。 

------------------ 

亦凡公益图书馆扫校 

推荐阅读

约翰克利斯朵夫> 偶像的黄昏> 大长今> 沉船> 窗边的小豆豆> 沉思录> 百年孤独> 爱的教育> 奥德赛> 阿甘正传>

阅读分类导航

唐诗四大文学名著宋词诸子百家史书古代医书蒙学易经书籍古代兵书古典侠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