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丽丝一舔一舔一嘴唇。“他……他很痛苦,他的腿断了。波隆说可以给他慈悲,只要……对——对了,我可怜的母——母——母亲会出事吗?”
我想她死定了。“你觉得呢?”坦妲伯爵夫人多半已死,波隆可不会照顾骨一盆摔碎的老夫人。
“您一定得帮帮我。我该去哪里?我该怎么做?”
你应该嫁给月童,瑟曦几乎冲口而出,他和你前夫一样,都是大傻瓜。从现实的角度讲,目前这个时候,她不愿在君临的门口引发一场战争。“静默姐妹欢迎 寡一妇 ,”她建议,“她们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一辈子祈祷、沉思、行善,为生者带来安慰,为死人送去平静。”而且她们不会乱说话。太后不允许对方在七大王国 散播危险的故事。
法丽丝仍然在自说自话:“我们所做的一切,全是为陛下您服务。‘忠诚是我的骄傲’,您答应过……”
“我都记得,”瑟曦强作笑颜,“你就留下来吧,好夫人,直到我们想出办法为你夺回城堡。让我再为你倒杯酒,以助你入睡。看得出来,你疲倦又伤心。我可怜的亲一爱一的法丽丝,快喝吧,休息休息。”
趁客人沉迷于杯盏间的工夫,瑟曦打开门,召唤侍女。她要多卡莎立刻把科本大人找来,又派乔斯琳·史威佛去厨房,“取面包一皮和一奶一酪,一张肉派,一些苹果,还有酒。我们渴了。”
科本在食物端上来之前便已赶到。法丽丝喝下三杯酒,情绪逐渐稳定,虽然时不时又会突然开始啜泣。太后把科本拉到一旁,告诉他巴尔曼爵士的愚行。“我不能让法丽丝到城里去乱说。她的悲伤紊乱了她的脑子。你需要女人来完成你的……工作吗?”
“需要的,陛下,傀儡消耗得很快。”
“把她带走,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一旦她进了黑牢……需要我提醒吗?”
“不需要,陛下,我全明白。”
“很好。”瑟曦重新戴上笑容,“亲一爱一的法丽丝,科本师傅来了,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噢,”法丽丝朦朦胧胧地应道,“噢,太好了。”
等房门关上后,瑟曦为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我身边除了敌人就净是些低能儿,”她自言自语。她连自己的血亲都不能信任,连詹姆都不能信任,从前他可是她的另一半啊。他本应成为我的剑和盾,本应成为我强壮的胳膊,为什么他不肯乖乖听话,非要来惹恼我呢?
不过波隆就不是惹恼不惹恼的问题了。她从未真正相信佣兵会收容小恶魔,而她那畸形的小弟也不会让洛丽丝照自己的名字来为婴儿命名——那肯定会招惹太 后的关注。是的,玛瑞魏斯夫人分析得没错。这场闹剧是佣兵自己的主意,她能想象那傲慢的波隆一面看着红彤彤的继子吸一吮一洛丽丝肿胀的一乳一頭,一面挂着轻慢的笑 容开怀畅饮。笑吧,波隆爵士,趁现在还有时间,好好享受你那弱智的老婆和偷窃的城堡吧。时机一到,我会像拍苍蝇一样消灭你,让你在尖一叫中死去。若百花骑士 能自龙石岛生还,或许我该拿他当苍蝇拍。多么美妙,诸神保佑,教他二人同归于尽才好呢,就像孪生兄弟伊利克爵士和亚历克爵士。至于史铎克渥斯堡……噢,她 受够了史铎克渥斯堡,管它作甚。
回到卧室时,坦妮娅已经沉沉睡去,太后昏昏沉沉。我喝得太多,睡得太少,她对自己说,好在并非每晚都会被坏消息弄醒两次。至少我起得来。换成劳勃,醒过来都难,遑论发号施令。还不得把麻烦全扔给琼恩·艾林。想到自己是比劳勃更称职的国君,瑟曦心情愉快。
窗外的天空已有了亮色,瑟曦坐在床 沿,听着身边玛瑞魏斯夫人轻柔的呼吸声,看对方的一乳一房起起伏伏。她梦见了密尔人吗?太后心想,梦见了那位脸带伤疤、一头黑发、无法拒绝的危险情人 ?她能肯定,坦妮娅梦见的决不会是奥顿大人。
瑟曦捧起女人的一乳一房,起初十分轻柔,几乎没用力,只是感觉着手中的暖意,皮肤柔如绸缎。接着她轻轻挤了一下,把拇指甲压在黑色大一乳一頭上,来回来回,来来回回,直到一奶一子硬起来。她抬起眼睛,坦妮娅已醒了。“舒服吗?”太后问。
“是的。”玛瑞魏斯夫人回答。
“这个呢?”瑟曦用力捏向一乳一頭,先使劲拉长,随后在手指间一揉一搓一。
密尔女人痛得喘了口气,“您下手好重。”
“是酒害的,喝得太多了。我晚餐时喝了一壶,又陪史铎克渥斯堡的寡一妇 喝了一壶。我必须陪她喝,才能让她镇静下来。”太后开始玩一弄坦妮娅另一边的一乳一頭,她用力拉扯,直到密尔女人再度呻一吟。“我是你的女王,这是我的权利。”
“是的,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坦妮娅的头发和劳勃一样黑,两一腿一间的也是。瑟曦伸手向下,发觉对方湿一透了——劳勃那儿从来都是粗糙干涸的。“求您,”密尔女人说,“继续啊,我的女王。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是您的人。”
然而她并不兴奋。她感觉不到劳勃在晚上疯狂地骑她时所体验的激一情。没有,真的没有。坦妮娅不一样。密尔女人的两个一乳一頭涨成了两颗硕一大的黑珍珠,私處 湿一漉一漉地冒出热气。劳勃会喜欢上你的,哪怕只是一个钟头。太后将一根手指伸进密尔女人的沼泽地,接着是另一根,两根手指缓缓运动。但等他在你体内一射一出来, 就连你的名字也不记得了。跟女人做一愛会不会比跟劳勃做更痛快?
陛下,你可知道?你的千万个孩子凋零在我掌心,她边想边将第三根手指插一进密尔女人的私處,当你呼一呼大睡毫无知觉时,我从脸上一舔一光你的儿子,那些黏一糊 糊、白净净的小王子们啊,我一个接一个地捏死。你尽可以伸张你的权利,陛下,但在黑暗中我吃光了你的继承人。坦妮娅开始发一抖,用异国的语言含含糊糊说了一 大堆,接着又继续颤一抖,这回她弓起背,大声尖一叫。她听来就像被刺穿了似的,太后觉得,她开始幻想自己的手指是野猪的獠牙,将这密尔女人从裆下到咽喉撕成两 半。
她还是兴奋不起来。
除了詹姆,没人能让她兴奋。
当她收手时,坦妮娅一把抓住,亲一吻她的指头。“可一爱一的女王陛下,我能取一悦您吗?”她把手滑一进瑟曦的下一体,触一摸太后的私處,“我的一爱一,请你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别碰我。”瑟曦翻过身去,抓起睡袍,盖住颤一抖的身躯。曙光已现,寒意渐褪。很快就是黎明,所有的一切都将被遗忘。
它们从未发生过。
Chapter34 詹姆
黄铜喇叭高奏,搅动了黄昏忧郁寂寞的空气。乔斯敏·派克顿应声而起,一边摸索主人的剑带。
这孩子有本能。“土匪是不会吹喇叭预报的,”詹姆告诉他,“无须拿剑。这一定是我表弟,新任西境守护驾到。”
他走出帐篷时,来客已纷纷下马,包一皮括六名骑士、四十名骑兵和马弓手。“詹姆!”一名身穿镀金锁甲与狐皮披风、一胡一 子拉碴的男人一大吼,“你瘦了,那么苍白!还蓄了一胡一 子!”
“这点毛吗?和你相比,小巫见大巫喽,老表。”达冯爵士竖一立的鬓须长满整个下巴,浓厚有如树篱,头上是一窝黄色乱发——被那顶他刚摘下来的头盔压得扁扁的。在满脸毛发中,挤出来一只狮子鼻和一对炯炯有神的淡褐色眼睛,“啧,啧,你的剃刀被土匪偷了吗?”
“我发过毒誓,为父报仇之前,决不修面,”达冯·兰尼斯特的模样像狮子王,语气却十分随意,“但很遗憾,那少狼主先我一步干掉卡史塔克,剥夺了我复 仇的权利。”他把头盔递给侍从,用手指狠狠梳理被压得不成形的头发。“结果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些毛。夜里越来越冷,正如大树需要叶子,多几根一毛可以保持 一温一 暖。而且吉娜姑一妈一说我的下巴像块砖,哈!”他双手抓住詹姆的胳膊。“呓语森林之后,我们都很为你担心,听说史塔克的冰原狼撕一开了你的喉咙。”
“你为我大哭一场,老表?”
“半个兰尼斯港都在哀悼——女人的那一半。”达冯注视着詹姆的断肢。“不过这是真的,那帮杂种要了你用剑的手。”
“抱歉,我有了一只新手,纯金打造。其实单手有很多好处,比方说害怕打翻杯子出丑,就得少喝酒,再比如上朝时我也不大会挠痒痒抠屁一股了。”
“哈哈,有道理,搞不好哪天我把自己的手也切掉。”表弟大笑。“凯特琳·史塔克干的?”
“瓦格·霍特干的。”这些事怎么流传出去的?
“科霍尔人?”达冯爵士啐口唾沫,“去他一妈一的勇士一团一 !我告诉你父亲,我可以为他下乡征集粮秣,但他拒绝了我,坚持派佣兵。他说,有的任务适合狮子,但抢劫还是一交一 给山羊和疯狗。”
泰一温一 公爵确实是这么说的,詹姆清楚,父亲的话声犹在耳。“进来吧,老表,我们谈谈。”
加列特已点起火盆,燃一烧的煤炭让帐内热气腾腾。达冯爵士抖开披风,扔给小个子卢。“你是派柏家的吧,孩子?”他嚷道,“长得真矮。”
“我是林斯·派柏,愿为大人效劳。”
“我曾在一团一 体比武中把你老哥打得很惨。那蠢东西也是个矮子,我问在他盾牌上跳舞的一裸一体少女是不是他妹妹,他便勃然大怒。”
“那是我们家族的纹章,我和我哥没有姐妹。”
“真可惜,纹章上的女人的一乳一頭顶漂亮。男人怎么会躲在一裸一女后面呢?活见鬼,我每敲你老哥的盾牌一下,就觉得自己不像个堂堂正正的骑士。”
“够了,”詹姆笑道,“你出去吧。”皮雅正为两位兰尼斯特一温一 酒,并用勺子搅拌酒罐。“我需要了解确切情况。”
表弟耸耸肩,“无休无止的围困。黑鱼坐在城堡里面,我们坐在城堡外面。说实话,真他一妈一无聊。”达冯爵士拉过一张折椅坐下。“徒利认死了当缩头乌龟, 连一仗都没打过。结果呢,结果佛雷家的人根本紧张不起来,净他一妈一添乱,比方说那个莱曼,除了喝酒啥都不干,噢,艾德一温一 就更糟糕了,他没他老爸那么胖,肚子 里却净装些坏水,活像个脓包一皮。至于咱们的艾蒙爵士……噢,不不,该叫艾蒙老爷,七神保佑,怎么给了他这个头衔……咱们的新任奔流城伯爵每天喋喋不休地指导 我如何攻城。他要我拿下城堡,但又不准伤它一根毫毛,因为这是他的领地。”
“酒好了吗?”詹姆扭头问皮雅。
“好了,大人。”女孩说话时,刻意用手掩住嘴巴。小派把酒放在镀金盘子上端来,达冯爵士摘下手套,抓起一杯,“谢谢你,孩子。你又是谁呢?”
“乔斯敏·派克顿,愿为大人效劳。”
“小派是黑水河上的英雄,”詹姆插嘴,“杀了两个骑士,还抓了两个。”
“你一定比外表看上去更危险,小子。那是一胡一 子吗,还是你忘了洗脸?听说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老婆会长一胡一 子。你几岁了?”
“十五岁,爵士先生。”
达冯爵士喷口鼻息,“你知道什么叫英雄,詹姆?就是年纪轻轻便一命呜呼,把美一女 留给我们这号人的蠢货。”说罢,他将杯子扔还给侍从。“再来一杯,我就会叫你英雄了,小子。我口渴。”
詹姆用左手举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一股热气顿时在胸膛扩散开来。“看来这几位佛雷令你深恶痛绝,莱曼、艾德一温一 、艾蒙……”
“还有瓦德·河文,”达冯说,“名副其实的婊一子 养的。他痛恨自己是个杂种,更恨别人不是杂种。除此之外嘛,派一温一 爵士正常些,至少可以忍受,不过他们 家的女人也都不像话。据说我得迎娶她们中的一位。顺带一提,这事儿你父亲本该跟我商量商量。我老爹在牛津过世前,替一我向派克斯特·雷德一温一 求了亲,你晓得 吗?他们家的嫁妆很丰厚……”
“黛丝梅拉?”詹姆笑了,“你喜欢雀斑脸哪?”
“要我在佛雷和雀斑脸之间选的话,嘿嘿……瓦德大人一半的种长得都像黄鼠狼。”
“一半?乖乖,我才在戴瑞城见识过蓝赛尔的老婆。”
“诸神在上,是‘门房’阿丽,对吧?我简直不敢相信蓝赛尔竟挑了她。那小子有毛病啊?”
“他变虔诚了,”詹姆吐露,“不过挑老婆这事还真怨不了他。阿蕊丽夫人的老一妈一是戴瑞家的人,我叔叔认为阿丽能帮蓝赛尔稳定戴瑞领地的民心。”
“怎么稳定,靠一操一她吗?你知不知道她那‘门房’的外号是怎么得来的?他们说她会为每个靠近的骑士打开城门。哈,蓝赛尔应该去找武器师傅为自己打造一顶绿头盔才是。”
“不需要。咱们的老表已前往君临,宣誓为总主教服务。”
即便詹姆告诉他蓝赛尔要当杂耍艺人肩上的猴子,达冯爵士也不会更吃惊了。“这不是真的吧?你一定在跟我开玩笑。门房阿丽的本事哪儿那么大,居然让那小子……?”
实际上,当詹姆告别阿蕊丽夫人时,她只是轻轻哭泣,眼睁睁看着蓝赛尔解除婚约,并任李勒·克雷赫安慰自己。然而教詹姆担心的并非她的眼泪,而是庭院里她亲戚们的神情。“希望你不会悔婚,老表,”他告诉达冯,“佛雷家的人把婚约看得极重,我不想再让他们失望了。”
达冯爵士哼了一声,“放心,我会把我的黄鼠狼娶回家,我很清楚罗柏·史塔克的下场。就艾德一温一 透漏的情况来看,我最好是挑个还没初潮的女孩,否则迟早会发现自己在吃黑瓦德的残汤剩羹。我敢打赌,他上了门房阿丽很多次,或许这可以解释蓝赛尔的古怪行为和他父亲的反应。”
“你见过凯冯爵士?”
“是啊。他西归途中路过大营。我邀他协力攻城,却被一口回绝。他一直闷闷不乐,不晓得想些什么,虽然面子上挺照顾大伙儿,但态度冷冰冰的。我对他发 誓,我没想当这个西境守护,荣誉理应属于他,他却说自己对我没有半点意见——从他的口气里,你可听不出来。他在这里待了三天,对我说的话不超过三句。唉, 他留下就好了,那样不仅我能借重他,而且我们的佛雷朋友决不敢像怠慢我一样怠慢凯冯爵士。”
“怎么回事?”詹姆问。
“怎么回事,这从何说起呢?好吧,当我忙着建造撞锤和攻城塔的时候,莱曼却修了一座绞架。每天清晨,他都会把艾德慕·徒利带上去,用绳索套住脖子, 威胁说除非城堡投降,否则就吊死他们的公爵。黑鱼对他的闹剧漠不关心,弄他下不了台,只能天天早上把艾德慕带上去,晚上又放下来。对了,你知道艾德慕的老 婆怀孩子了吗?”
啊?“难道说经历红色婚礼之后,艾德慕还有闲情雅致睡她?”
“他是在红色婚礼进行时开她苞的。萝丝琳是个可一爱一的小东西,半点也不像黄鼠狼,而且奇特的是,她竟真喜欢上了艾德慕。派一温一 听见她祈祷自己生女儿。”
詹姆思考半晌,“原来如此,若艾德慕有了儿子,瓦德大人就不需要他了。”
“正是。咱们的姑丈艾蒙爵……呃,艾蒙老爷,又说错了……坚持要立即吊死艾德慕。徒利公爵存在的事实让他如鲠在喉,同样他也不希望生出另一个。他天 天跑来要求我让莱曼爵士玩真的,简直不厌其烦,加文·维斯特林大人则坚决反对——他老婆被黑鱼扣在城内,外加他们家三个患儿,他害怕一旦佛雷家吊死艾德 慕,徒利家就会报复到他头上。他女儿曾是少狼主的老婆呢。”
詹姆见过简妮·维斯特林,但已记不得对方的长相。她一定很漂亮,因为她一人便覆灭了一个王国。“布林登·徒利决不会对孩子下手,”詹姆向表弟担保,“他外号黑鱼,心可不黑。”他开始明白为何僵持不下了。“讲讲你的部署,老表。”
“我军将城堡围得水泄不通。莱曼爵士率佛雷家的人马驻于腾石河北;红叉河南岸由艾蒙老爷负责,佛勒·普莱斯特爵士率你的旧部也归他节制,外加红色婚 礼后倒戈的三河诸侯——我必须承认,他们中很多人并不高兴,幸好到目前为止,其反感只闷在心里;丽河之间是我的大营,直面护城河与奔流城的大门。对了,我 们在红叉河上设置了拦阻堤坝,在城堡下游,由曼佛利·宇和雷那德·鲁特格尔负责,确保没人能自水路逃脱。我还准备了若干渔网,一交一 给他们在闲暇时多捞几条鱼 回来。”
“这么说,能饿降奔流城喽?”
达冯爵士摇摇头,“黑鱼早把与防御无关的闲杂人等统统赶出城,并将城外搜刮一空。他目前储存的粮草估计能支撑整整两年。”
“那我们呢?”
“只要河里有鱼,我们还撑得住,然则马儿怎么办,我就不知道了。佛雷家源源不断地把粮草从孪河城运来,然而莱曼爵士声称他连自己人都满足不了,要我军另想办法。我派去征集的人有一半没回来,有的当了逃兵,有的被吊死在树上。”
“我前天见过这场面。”詹姆说。是亚当·马尔布兰的斥候发现的,一棵硕一大的苹果树上,吊满脸色发黑的一尸一体。他们都没穿衣服,各人嘴里咬一个苹果。无人带伤,显然事先都投降了,结果却像尖一叫的猪一样死去。见此状况,壮猪勃然大怒,发下毒誓要歼灭这帮侮辱士兵的匪徒。
“或许是土匪干的,”詹姆把话说完后,达冯猜测,“或许不是。北军的小股残余仍在四处游荡,而且依我看,河间地这帮领主即便弯下了膝盖,他们内心里……还是向着狼的。”
詹姆瞥瞥自己的两名小侍从,他俩围在火盆边,假装没听见。林斯·派柏与加列特·培吉都是三河诸侯的子嗣,他喜欢上了他们,如果有一天不得不把他们一交一 给伊林爵士,他会很难过的。“绞绳听起来是唐德利恩的主意。”
“闪电大王并非唯一会扎绳子的人,我也不想只盯住贝里伯爵。流言纷飞,他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在那里,到处都有他的踪影,但每每派军围剿,他的队伍 又像露水般融化。三河诸侯在暗中协助他,这毫无疑问,真令人难以置信,他们居然协助一个该死的边疆的伯爵!前一天你听说他死了,第二天传来的消息却称他是 不死之身。”达冯爵士放下酒杯。“我的斥候报告说河间地各处高地夜晚会有火光,多半是信号……这帮家伙简直把我军给反包一皮围了。村庄内夜里也在烧火,似乎用 来表达对某位新神的崇拜……”
并非什么新神。“索罗斯追随唐德利恩,就那个以前常跟劳勃对饮的密尔胖和尚。”金手放在桌上,詹姆伸手碰了碰它,看着黄金反射陰暗的火光。“情非得已时,我们可以发动大扫荡,把唐德利恩揪出来,但首先得解决黑鱼。必须让他搞清楚,他的事业已经失败。你没和他谈判吗?”
“莱曼爵士自告奋勇去谈过。他喝得半醉,骑到城门前,大声叫嚣威胁。黑鱼往城垛上站了站,但不愿在这么个蠢人身上浪费时间,他一箭射中莱曼胯一下战马 的屁一股,马儿把佛雷甩在泥地里,笑得我喘不过气,连尿都快笑出来了。哈哈,我在城上的话,一定会射穿莱曼那只懂得撒谎的喉咙。”
“看来去谈判时我得戴上护喉甲了,”詹姆似笑非笑地道,“我准备提出优厚条件。”倘若他能不流血地夺取奔流城,便算不上拿起武器反对徒利家族。
“你尽可以去试,大人,但我认为只是浪费口水。我们别无选择,唯有强攻。”
从前,或者说不久之前,詹姆会毫不迟疑地赞同表弟的办法。毕竟,他不可能坐等两年,以便把黑鱼饿出来。
“无论怎么做,都得立刻动手,”他告诉达冯爵士,“我需要尽快返回君临,回到国王身边。”
“是,”表弟道,“我知道你姐姐需要你。她怎么把凯冯赶走了?我一直以为她会任命他当首相。”
“他不肯接受。”他不像我,他不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