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的某一时期,从外太空来的UFO接近地球的次数增加,因而在地球上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日本东京都港区麻布街的一家理发店内,一位女理发员西村清子极受顾客欢迎。她不但美丽活泼,而且十性十情和善,待人接物都看不出她有任何私心。这在现实社会中,实在是个稀有的人物。正因为如此,才使得防卫部的一位青年军官为之神魂颠倒,一有时间,他就想来这里理发、洗头或刮脸。
一天下午,这位姓冲岛的军官身穿便服又来到理发店坐下。
店内一个年老的理发员走过来问道:“先生,您还经理发吗?这星期您已经理过两次了。”
冲岛望了望镜子里的西村清子,不好意思地说:“你看着办吧,理发、洗头、刮脸怎么都行。我要去找一个人,所以只好先美容一番。”
正在看电视的西村涓子,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冲岛。
理发店的电视机,这时正在收看京都国际科学会议的大会实况。站在讲台上发言的是城北大学教授兵藤光彦。他正在作《关于宇宙情报》的讲演。看来他的讲演引起了与会听众的反感,因而他的发言常常被怒斥声所打断。但兵藤教授不管这些,还是滔十滔十不十绝地讲下去。
“我国的科学家们,对于这些事实,斥之为十胡十说八道,说它是反科学的骗术,一句话就把它全否定了,根本就不肯认真地加以研究。由于这些科学家的傲慢与偏见,在不久的将来,就可能产生严重后果。诸位今天的错误,和过去的科学家们把伽利略、哥白尼当成疯子是一样的……”
这时,广播员报告说:“京都国际科学会议上城北大学教授兵藤光彦《关于宇宙情报》的讲演,被怒吼、嘲笑和嘘声所打断,实况转播至此终止。”
京都国际科学会议宣布休会,科学家们纷纷走出会场。
兵藤博士乘坐的小汽车开到都城旅馆内前停下。兵藤博土从车中出来,走进旅馆。
旅馆里的电视机正在播送当日新闻节目。电视广播员在宣读新闻稿。
“据会议主办单位发表意见说,兵藤博士突然改变原定题目作这个问题的讲演,是不尊重大会的行为。又据出席会议的某公立大学理化部部长发表意见说,由于会场上的嘘叫和鼓噪,兵藤博士的讲话已无法听清,只知他的主要意思是说UFO及其乘员的宇宙人是实有其事。这种破天荒的奇谈怪论,是违反科学常识的无羁之谈。对于这种神经错乱的讲话,本来是不必生气的。”
兵藤博士对此毫不理会,昂然走进旅馆的电梯里。
电梯中这时已有几名外国人在内。当电梯向上升起时,一名外国人用英语问兵藤:“您就是兵藤博士吗?”
兵藤看了看他,用英语回答说:“是的。”
那个人随即又说:“对不起,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兵藤向下边一看,一支无声手十槍顶在他的腰上。
这时,外边传来《兰色圣诞节》的新乐曲声。
兵藤博士突然失踪的消息发表后,社会上引起很大震动。日本广播公司采访部记者南宫为此来到兵藤家中,向兵藤夫人探询兵藤博士失踪经过。
据兵藤夫人说,兵藤博士回到旅馆后,曾到过旅馆的服务台查看有无信件,然后是否回到他自己房间去过,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房间里还是早晨打扫后的原样,但他所带的东西却已全都不见了。
南宫又来到城北大学。据兵藤博士的助手说,自从兵藤博士去京都开会之后,再没有任何联系。他在大会上的发言,是在电视中收听到的。博士的研究专业是宇宙科学,但他常与什么人来往却不清楚,只知他与京都国立医科大学的前畑教授有过联系。
在城北大学的教授中,对兵藤的评价也颇不一致。有的教授认为兵藤在大会上的发言很难理解;有的教授认为兵藤治学严谨,所说的话,一定是有所根据;又有的教授认为那简直是十胡十说八道,语无伦次,不像是科学家的样子。
南宫来到京都的都城旅馆,找到旅馆的经理,探询兵藤博士失踪经过时,旅馆经理却说是不知兵藤先生失踪的事。据账簿记载,二十一日兵藤先生是正常离馆退房的,账目都已结算清楚。
南宫感到很诧异,说自己已经访问过兵藤夫人,据兵藤夫人说,是旅馆告诉她说兵藤失踪了的。
旅馆经理一笑,说这恐怕是兵藤夫人弄错了。在兵藤先生走后第二天,兵藤夫人来电话询问兵藤先生的事,我们已回答说是正常离馆的。
南宫越来越感到事情有些蹊跷,就从笔记本中查出兵藤家的电话号码,从京都往东京的兵藤家中挂长途电话查对此事。
因为找不到通话人,南宫正想挂断电话时,忽然听到电话中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是电话局,您要的电话是多少号?”
“我要东京416局7696号。”
“那个电话因用户方面的原因已经拆除了。”
南宫无法核对旅馆经理的话是否真实,只好又去京都国立医科大学调查。
在医科大学的血液研究室没有找到前畑教授,而是由教授的助手中本来接待了南宫。当南宫问到前畑教按时,中本回答说,前畑教授昨天动身到美国去了。又问到前畑教授是否曾和城北大学的兵藤博士共同研究过什么科学研究项目时,中本回答说,不是共同研究,而是兵藤博士向前畑博士借用过血液学讲义。
“什么样的讲义?”南官问。
“就是关于某种血液的讲义。”
“某种血液是什么意思?”
“详细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关于乌贼血液的问题。”
“乌贼?”
“是啊,乌贼。”
“乌贼不就是海里的那种墨斗鱼吗?”
“是的。”
“乌贼血液又是怎么回事呢?”
“怎么回事吗……就是血液中的血色蛋白的结构和人类有所不同。人类的血液中,血色蛋白是由蛋白质和铁结合而成,而乌贼的血色蛋白,则是由蛋白质和铜结合而成的。”
“那么,具体地说,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具体地说……最显著的区别是乌贼的血是蓝色的。”
“蓝的?!”
“是的。”
南宫没有弄清情况,只好又从京都赶回东京。
一到日本广播公司,就看到一则电讯稿,内容是;“美联社华盛顿二十八日电。今日凌晨,苏联国防部长米哈依洛夫突然来此,到达后直赴白宫,并与吉米·帕玛总统进行秘密会谈,但内容则未发表。”
这时,有电话来找南宫。南宫接过耳机,听到是老朋友电视周刊记者木所约他到内部茶室去。
一出办公室,南宫看到有大批的记者涌进广播大楼里来。招待人员告诉他说,今天要举行记者招待会,公司宣布大型歌剧《日本元年》将由电视播映,并介绍女主角高松夕子出席招待会与各报刊记者见面。
南宫来到内部茶室,看见木所正在茶室里等他。茶室的墙上也贴着《日本元年》的宣传画,上面是美丽动人的高松夕子的剧装照片。商宫首先向木所祝贺。
“恭喜你的夕子,这回是一举成名了。”
木所默默不语,只管吸烟。
“你要和我谈什么事呀?”南宫问。
“有件事很离奇,连我自己也信不过自己的眼睛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不要对别人说。”
木所一直低着头,说话的声音也很低。
“是夕子的事吗?”
木所点点头。
“是怀孕了?”
“不是。前几天,夕子来到我的公寓,她要做菜我们两人一同吃。可是一不小心被菜刀割破了手指。出了血啦。”
“出十血又怎么样?”
“那血不是红的,是蓝的。”
“什么,蓝的?”
“是的。”
“十胡十说八道。高松夕子的血会是蓝的?真是头条新闻!哈哈哈!”
在日本广播公司采访部部长室内,南宫正向五代部长报告去京都调查的经过。
“你这次调查到的就只有这—点吗?”五代问。
“是的。”南宫恭恭敬敬地回答。
“好吧。”五代点了点头。
南宫一鞠躬转身就往外走。忽然又想起什么,转回身来。
“有件事情,又像有关系,又像没关系。是我的朋友告诉我的。”
“什么事?”
“说他的女朋友的血是蓝的。我听了很可笑,也就没在意。”
“是日本人吗?”
“就是这次公司组织的大型歌剧女主角高松夕子。”
五代的脸上立刻出现了十陰十森可怕的表情。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五代拿起耳机,只说了一声“是我。”然后就默不作声地听着。直到最后,才说了一句“明白了”。
五代挂断电话,从桌子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然后问南宫:“方才的话你是听谁说的?”
“是我一个叫木所的朋友说的。他是《电视周刊》的记者。”南宫回答。
“叫他尽可能不要对别人说,还有,你也得绝对保密。”
“是。”
“还有,你赶快到世田谷去看看,兵藤博士的家着火了。”
南宫赶到世田谷时,兵藤家的一切都己烧光。火灾现场周围用绳子拦着,许多警察戒备森严地看守着那一堆废墟。
南宫虽然赶到现场,但采访却被严词拒绝。
这时,围观的人群闪开了一条路,几个男人走进来。
这些人都是衣冠楚楚,戴著黑眼镜,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在这一群人中,有一个像是高级官员的样子,态度尤其倨傲。
在这里值勤的誓察们赶快让出一条路,他们昂然地走进火灾现场中去。
南宫一无所获,只好乘公司的汽车原路返回。
路上,司机打开车中收音机开关,听到又播送《蓝色圣诞节》的歌曲。司机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是那个宇宙人乐队演奏的乐曲吧?整个乐队只有四个人。我家的孩子们简直像疯了似的十爱十上这个乐队。据说这个乐队比‘硬壳虫’还受人欢迎哪。在纽约死了好几个女孩子,听这个音乐着了迷,最后都听得神志不清啦。说是最近这个乐队就要来日本。”
南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
就在这个时间,地球另一面的华盛顿,正是黑夜时分,一个重要的国际会议,在高度保密的环境中进行。
参加会议的都是有关国家的高级官员,他们的语言不同,肤色也不一样,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即他们的血液颜色都是红的,因此他们都认为有必要联合起来,共同对付蓝血的人。
桌上放着许好多多的文件、资料,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张绝密统计表,它记载着全世界发现蓝血人的数字。
80 ?
81 1
82 ?
83 5
8415
85 215
86 3,721
87 216,523
88 6,323,121
90(推算) 180,100,287
一个十操十英语的人发言说:“蓝血人增殖速度很快,用电子计算机推算的结果,到九十年代,将是日本现有人口的一倍半以上。蓝血人增加的原因,一是蓝血婴儿的诞生,二是正常人的突然变化。有人原来是红血人,突然变成了蓝血人,但蓝血人却没有一个再变成红血人。因此,在地球上,蓝血人的比例在迅速增加,正常人的比例在不断减少,如果不在全世界范围采取必要措施,有朝一日将会发生难以想像的变化。”
一个十操十法语的人问道:“蓝血人究竟是受了什么毒害?有无治疗可能?将来他仍对人类可能有什么危险?”
另一个十操十英语的人说:“蓝血人似乎并非病态现象,治疗也不可能。切除脑白质,只能使他们失去思维能力,再不起任何作用。至于是否对人类有危险的问题,也可能没有,但也可能有,目前还不清楚。只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这样下去,世界将属于蓝血人所有。”
在世界属于谁所有的问题上,全场意见一致,决不能把这个世界让给蓝血人。于是,在全世界消灭蓝血人的计划就被通过了。
当有人问道,这是否违反人道主义时,立即有人解释说:“蓝色血液的生物,不能算作人,因此,这不属于人道主义范围。”
当会议讨论到大规根消灭蓝血人应该有科学和社会舆论根据时,说英语的人又作了比较具体的说明。
“从来的社会舆论都是政治家造出来的,科学结论,有的能为政治家服务,有的就不能为政治家服务。因此,使用科学根据,也要有所选择。各个国家若是能按照自己的情况,事先准备好一些材料,在统一行动开始后,立即发表一些有科学根据而又为公众舆论所支持的材料,那将使自己处于很有利的地位。总之,我们不应忘记,要使全世界都承认我们的行为正当合理。”
蓝血人的命运被决定了。灭绝蓝血人的计划在世界各地着手进行。
冲岛被调到札幌,北海道石狩平原上的特种部队练十习十生训练立即紧张起来。直升飞机时起时落,F104的声音响彻天空。
就在这个时期,东京顺心堂医院午夜时分接待了一群客人。一位高级官员带着几个随员默默地走进院长室。医院院长赶快拿出病历递过去。
病历上写着:“中川房子,二十六岁,住目黑区东丘五之二十一,集体住宅,头产。母子均系蓝血。”
这位官员指示,母子均在今夜以“难产死亡”处理,十十尸十十体送东京大学法医学研究室解剖,对外封锁消息,一切均应在严格保密中进行。
在日本广播公司采访部内,各种电讯纷至沓来。一份电讯稿上写着,“合众国际社巴黎六月二十日电:一月间在里昂郊外与UFO相遇的巴黎大学学生的血液变成蓝色一事,此间曾广为流传,但有关当局否认此事。”
另一份电讯稿上写着:“安莎通讯社罗马七月十日电:据传七月五日意大利米兰郊外一农民家中生一蓝色血液婴儿,但当局对此完全否认。”
还有一份电讯稿上写着:“塔斯社莫斯科七月十六日电:据传苏联库兹涅茨克地方曾出生一蓝色血液婴儿,产妇的血液,亦与婴儿相同。但此母子三人目前均已去向不明,无从详查。”
秋季将临的时候,日本广播公司发表了新秋节目即将播映的消息。电视台根据既定计划向观众介绍大型歌剧《日本元年》新演员高松夕子。
广播员向电视观众报告:“现在要向诸位介绍的是日本广播公司编排的大型歌剧《日本元年》新主角高松夕子。高松女士聪明美丽、活泼善良,有较高的音乐修养,有美丽动人的歌声,这次被选为大歌剧的主角,是我们大家一致的意见。现在请高松女士与诸位观众见面。”
电视屏面上出现了高松夕子,她向观众微笑致意。
这时,电视屏面上突然出现了强烈的电波干扰。天空中传来《蓝色圣诞节》的乐曲声。人们异常惊讶,纷纷跑出户外,仰面查看天空。
羽田国际机场上,达时更是一片混乱,导航员惊慌失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无线电报话机中发出英语的声音,“我是xxxx号喷气飞机是,“宇宙人乐队”专用机,现在要在羽田机场二号跑道着陆。”
导航员对着话筒大声喊叫:“xxxx机,返回五千米高空,停止你们的广播!这里不能着陆,请你到厚木机场去!”
这架飞机不听地面指挥,迳自闯进机场,降落在二号跑道上。及至机场保卫人员匆匆赶到时,只见飞机上下来四个年轻人。
“宇宙人乐队”到来的消息惊动了整个东京。有的人想听,有的人想看,有的为此而策划着别的事情。
主管对内对外防卫工作的防卫部接到秘密指示,“宇宙人乐队”四名成员全是蓝血人,要采取灵活措施,寻找理由将其驱逐出境。
为完成这项紧急任务,冲岛被从札幌叫回东京,执行绝密计划。
日本广播公司总经理找来公司各部门负贵人,特别布置接待“宇宙人乐队”的工作。
根据总经理的指示,公司举办一个招待会,以示对国际朋友的欢迎。晚间的联欢活动,在乐队下榻的旅馆里举行,公司由新演员高松夕子前往参加。
在招待会上,“宇宙人乐队”没有一般客套,而是大发牢十騷十。
里诺用英语说,人类应该是世界一家,在宇宙中自十由通行,现在各个国家的出入限制太严,这不利于文化十交十流。
杰思也用英语发言说,我们要求的是和平与安乐的生活,自十由十交十往是这种生活的基础。
阿兰用意大利语发言说,我希望把你们都带到UFO的世界中去看一看。
乔治用法语发言说,我来日本想做的事情是到你们的大学区去看看,尝尝札幌面条的滋味,到上野动物园去看看熊猫,如此而已。
晚问,高松夕子先给木所挂个电话,说她晚问要到“宇宙人乐队”下榻的旅馆开联欢会,由公司派保卫人员随同前往。夕子要木所到日产大楼后边的东方旅馆来接她一同回去。
挂断电话,夕子随着那个号称公司保卫人员的冲岛一同上了汽车。
旅馆里烟气练绕,一些来历不明的人在吸大麻烟。
夕子要向“宇宙人乐队”献花,就把自己的皮包十交十给护送她的冲岛。冲岛迅速从自己衣袋中掏出几支大麻卷烟塞在夕子皮包里边。
献花完毕,夕子接过冲岛递给她的皮包拿在手中。这时室内响起音乐声,人们开始跳舞。
乔治来邀夕子跳舞,夕子刚站起身来,乐声突然中断,一群便衣刑警闯了进来。在便衣刑警中还有几名外国人。
便衣刑警宣布,现在开始搜查吸毒运毒犯人,在场的人全不要走动,要一一接受检查。
杰思跳起来抗议,被一名外国刑警狠狠一击打倒在地。然后一群人跑上来,将宇宙人乐队全部逮捕。
检查结果,夕子因持有毒十品,也被同时逮捕。
第二天,各报纸上都以显著地位刊登出这项消息。
《宇宙人乐队全体成员在吸毒晚会上被捕》
《高松夕子也同时被捕》
《高松夕子非法持有大麻卷烟》
由于发生了这个事件,“宇宙人乐队”被驱逐出境,高松夕子的演出,自然地也被宣布取消。
几天后,高松夕子被释放。她一出拘留所的门,记者们就一涌而上。广播公司的保卫人员挡住记者,护送高松夕子上汽车回家。
晚上,木所在公寓里压低声音接夕子打来的电话。
夕子在电话中边哭边诉说自己的冤枉,要木所马上到她那里去。
木所劝她不要哭,事情将来会弄清楚的,她的处境木所虽然同情,但说现在见面还不方使,到下个月,再一同到海边去度假,等等。
夕子顿然放下电话,感到一切都已绝望,哭肿的眼睛久久地凝望着窗外的天空。她站起身来,到梳妆台前坐下。这时电话铃又响了,她也不愿去接。电话响了一阵之后就不响了。夕子对着镜子擦了擦嘴唇,看到自己的嘴唇是青色的。又伸出舌头看了看,舌头也是青的。夕子身十体一颤,立即联想到自己的命运,不由得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木所给夕子挂了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以当时情况判断,夕子是不可能不在自己公寓里的,如今没有人来接电话,很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一种不祥的预感,使得木所不能再顾及其他。他跑出自己的公寓,跳上一辆出租汽车,一直开到夕子公寓门前。
木所来到夕子房门前,伸手去按门铃,然后又用手敲门。突然,他停住了手,发现门下有一条白布塞在门缝里。
木所叫来公寓管理员打开房门进去时,发现夕子在十床十上已死去多时,十床十头放这一只空药瓶。十床十边的墙上还贴着一张有夕子照片的大型歌剧《日本元年》的宣传画。
高松夕子死后第二天,广播公司采访部部长五代被叫到公司总经理吉池办公室。
吉池问五代:“汉斯·克赖茨博士最近在美国一份生物学杂志上发表的文章你看到没有?”
五代回答说:“没有。”
“那是一篇论述人类定义的文章。他说作为人类的重要条件之一就是要有红色的血液。”
“这是学术十性十的论文。”
“这并非学术十性十论文,而是政治十性十论文。这篇文章在这个时期发表,是并非偶然的。”
“是说我们也要有舆论准备吗?”
“正是。据说在东京失踪的兵藤博士现在在得克萨斯的‘蓝记录研究所’里工作,专门研究UFO与蓝血人的关系问题。遗憾的是,我们在这方面所知甚少,不能满足未来的宣传需要。因此,我想派南宫到美国去一次,通过采访,调查那里对这个问题的研究情况。将来在采访部内还要成立一个专题报导小组,专门报导这方面的研究情况。要告诉南宫这些调查材料,不是为了现在发表,而是准备在将来使用。一切调查活动,都要秘密进行。”
南宫动身赴类的前夕,颓唐苦闷的木所来到南宫家中。
南宫劝他要振作起来,夕子已死,苦恼无益。
木所告诉南宫,夕子虽是自十杀,原因却是由于遭受迫害,使她感到前途无望,愤而自十杀的。
木所表示,自己懊悔的是如果夕子当时有他决身旁,也许不会发生自十杀的事。
南宫说:“当时夕子周围已是戒备森严,不知有多少人在监视着她,你怎么能去呢?”
“夕子在电话个告诉我说,大麻卷烟的事纯粹是别人栽脏陷害。夕子是不吸烟的。再说,在事情发生之前两天,记者俱乐部中就流传着奇怪的消息,说某人曾被部长叫去,要他紧急物色两三名能作大型歌剧女主角的演员。这样看来,此事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场十陰十谋。”
“十陰十谋的制造者是谁呢?”
“可能就是日本广播公司。”
“那么目的何在呢?”
“就是为了要把夕子撤换下来。”
“为什么要撤换夕子呢?”
“可能是由于蓝血的事。”
南宫沉默了。在老朋友面前,自己感到内疚。
过了一会儿,木所问南宫:“夕子蓝血的事,你对谁说过吗?”
“唔……没有。”
“事件发生之前,公司曾要夕子到东大医院去检查身十体。夕子曾说,她实在不愿意去。”
“检查过血液吗?”
“当然要检查的。”
“唔……”
又是一阵沉默。
木所又低沉地接着说道:“晚会上查出带有大麻卷烟的人,既不是宇宙人乐队的,也不是夕子,而是和乐队及夕子都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他们是保卫部雇来的,事先把大麻烟给他们,叫他这样做的。两人之中的一个人,演出部里有人认识。”
南宫默默无言。
木所又接着说:“在那次事件之前,我总觉得有些人在暗示给我某一种观念。”
“什么观念?怎样暗示?”
“怎样暗示,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是要我产生这样一种观念:蓝血是可怕的。蓝血人是与人类不同的一种生物,他们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会张开嘴吃人的。他们是人类的死对头,如此等等。”
“有谁对你这样说过吗?”
“没有。谁也没这样具体说过,所以我也没有勇气对别人说这件事。”
南宫默默地听着,眼睛里闪闪发光,看来是有所领悟的样子。
南宫来到美国之后,东奔西走,一无所获。他找到美国国家宇航局,询问关于蓝记录研究所的情况。
接待他的工作人员问他是想采访什么事。
南宫回答说,听说那是研究UFO的机构,想到那里去了解一下他们的研究情况。
那个工作人员哈哈大笑起来,说日本人真是异想天开。
南宫来到得克萨斯州的休斯敦,经过一所大楼门前时,突然迎面遇见一个面貌熟悉的日本人。两人擦肩而过,那个人根本没有注意南宫。
南宫立即转过身来追上那个人,用日语叫十声:“兵膝博士!”
兵藤站住了。南宫赶紧上前招呼:“您果然是兵膝博士!遇见您好极了。”
“你是谁?”
“我是日本广播公司的,姓南宫,是从东京来此调查采访的。自你失踪以来……”
兵藤立即打断他的话,说道:“我现在很忙,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时间再详谈。”
“很好。请您指定时间和地点。”
“卡尔通旅馆的地下空有个酒吧间,我们晚上八点钟在那里见吧。”南宫表示同意。两人立即分手。
晚上八点,南宫如约来到那个酒吧间。在酒吧间的一角,兵藤和南宫谈起了蓝血人的事情。
兵藤告诉南宫,世界各地都发现了这种人,兵藤也亲自见到了几个。
南宫赶忙问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兵藤回答说;“这些人十大概是受了一种特殊放射线的影响,使得他们的身十体内部发生了变化。可是有些科学家硬说这是不可能存在的事。”
南宫无语。
兵藤又接着说:“我们暂时把这种血液定名为BA-1型。据调查,被UFO发光照射过的人,都是这种血型。我们认为,可能是由于UFO放射十出来的一种特殊射线,使得人十体血液中血色蛋白里的铁被电解成铜的缘故。”
南宫问道:“真是实有其事啊?”
兵藤回答说:“这是实际存在的事实。”
“那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呢?”
“是啊,不知人们为什么要这样。现在有些科学家,一遇到超过自己知识的问题就一口咬定说那是幻想。对于UFO,对于BA-1血型抑是如此。即使是对一个年轻的学生,你和他说起UFO时,他会嘲笑你十胡十说八道。可他们调查过吗?没有。他们的老师调查过吗?也没有。科学权威人士调查过吗?同样是没有。几万人亲眼目睹过的东西,竟然被说成是错觉,难道几万人错觉相同是可能的吗?就算多数人都是错觉,只有少数人是真正看见,那也应该切实调查错觉的由来和真实的情况是什么。” ‘南宫无语,酒吧间中只有低低的音乐声。
兵藤问道:“你可想过为什么要隐瞒此事的原因吗?”
南宫回答说:“没想过。”
兵藤接着又说道:“这一定是一种有意识的隐瞒,然而在另一方面,又故意透露出一点消息,否则,你怎么会远渡重洋来到这里呢?”
南宫默不作声,只是两眼注视着兵藤博士,等待他说下去。
兵藤说道:“我从这里感到有一种异常的气氛在扩散着。”
“是什么问题呢?”
“这并非正常的保密泄密问题,而是有人故意隐瞒了某些真实情况,而将一些虚假的谣言向全世界散布,制造恐怖气氛。说宇宙中的侵略者开始向人类进攻。而这所谓的侵略者,就是蓝血人。其实,蓝血人并不是坏人,而是一些聪慧活泼、美丽善良的人。有人因为他们与自己不同,就故意制造恐怖舆论。这在人类历史上是不断出现过的,这是政客们的伎俩。”
南宫问道:“他们在人们心目中培植对于蓝血人的恐怖,那下一步的行动将是什么呢?”
兵藤回答说:“是啊,这就是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呀。你想看一看调查UFO的蓝记录吗?”
南宫回答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一定给我看一看。”
兵藤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我不知道行不行,等我问一问看。据我所看到的材料,约有三十人作了脑白质的切除手术,使他们失去思维能力,只有植物十性十机能,既是所谓植物人。他们在一年以前还都是普通人,可是在遭遇UFO之后,血液都变成了蓝色的。当地有关部门把他们强制收容起来,送到这里研究。经过讯问、隔离,最后动手术切除了脑白质。这里边有法国人、也有美国人,有白人,也有黑人,还有日本人。”
说到这里突然低声坚决地说:“不许记笔记。”
南宫刚打开笔记本,被这一喝,茫然停住了手。
然后,兵藤悄声地说:“明天你到我的寓所里来吧!这里谈话有危险。我住xx街xx号三楼二号。现在我得先走。你要留在这里,过一会儿再走。”
说完,兵藤站起身来一笑,说:“今天这里的酒钱得你来付啦。”
南宫恭敬地点点头。
兵藤拿起自己的呢帽向外边走去。
南宫默默地坐在那里,然后猛一回身,查看兵藤身后的情况。只见有一个男人的身影一闪,跟在兵藤后边走了出去。
南宫回到自己的旅馆,总是感到有些不安,那个男人的影子不断在脑中出现。他躺在十床十上,翻来覆去,怎么也不能入睡。在寂静中只觉得要发生什么不祥事件。过了一些时候,他看了看表,是夜里三点钟。他一跃而起,立即穿衣外出。
夜间的街道上,静悄悄地没有行人。南宫匆匆走过许多条街道,最后终于找到了兵藤博士的寓所。
一所高级公寓里,安静、整洁而且豪华。南宫登上三楼,在二号房间前站住。他刚要举手敲门时,发现门上贴有一张纸条,上写“本户已迁移”。
南宫呆呆地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他猛然一回头,查看身后情况。虽然没有看到人,但已觉察出有人在暗中盯着他。
他快步跑下楼梯,来到没有行人的街道上。他匆匆地往回走,总感到身后有脚步声一直跟随着他。他突然站住,这次清楚地听到后边有脚步声追上来,而且还不止是一个人的样子。南宫吓得心惊胆战,立即跑步奔逃。这时听到后边的脚步声,也跑步追过来。
南宫拼命奔逃,一口气跑回旅馆,进门以后,还是喘个不停。
旅馆服务员吃惊地望着他,递给他一封电报。
南宫急忙拆开,看见电文是:“采访停止,立即回国。”
南宫回到日本,从羽田机场直接乘车来到日本广播公司采访部部长五代的办公室。
南宫站在五代的办公泉前,向采访部部长探询为什么停止采访的问题。
五代回答说:“公司决定调你到巴黎分公司去工作。你以前也提过这个要求的。”
“那么这个采访工作由谁来接替呢?”
“不要接替。这个问题的采访不再进行了。你这次调查的结果,可写成书面报告送给我。但这东西不能发表。”
“不是说还要成立一个专题报导小组的吗?”
“情况变化啦。你写出一份报告书来,此事就算结束。你在本月底,至迟下月初要到达巴黎。”
南宫怒气填膺,再也忍耐不住了。他压低声音两眼直视五代,说道:“大歌剧主角高松夕子被撤下来,并不是因为什么吸毒问题,而是因为她的血是蓝的。逮捕撤换只不过是一种十陰十谋,这事有防卫部的人从中插手的。我感到这件事我有责任。关于高松夕子蓝血的事,是我告诉你的。除你以外,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说完,他向五代一鞠躬,转身走了出去。
南宫心中烦闷,从公司出来没有回家,而是到一个小酒馆里去喝酒,同时思考着如何处理这些调查材料的问题。最后决定一定要发表。广播公司不肯发表,就把它十交十给另一个报社记者中冈,要这个老朋友在别的报纸上发表。
南宫从酒馆出来,在附近的公用电话亭中给中冈挂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有这样—份稿件,希望他能在报纸上发表,并把事情发展的经过扼要加以说明。
中冈与南宫约定,明天上午九时在娱乐大楼见面。
放下电话,南宫回到自己的家。时间已是黑夜,孩子已经入十十团十十,只有南宫的妻子还在灯下学十习十法语。
南宫回到家里,立即开始整理笔记。高松夕子、兵藤博士、五代部长等人的不同形象都在他脑中闪过。
南宫奋笔疾书,一直写了一个通宵。到天亮时,南宫才把这篇文稿写完。
吃过早饭,稍事休息之后,就带着全部稿件动身去娱乐大楼。
南宫走进娱乐大楼,正在寻找休息室时,忽听楼内服务广播在叫他
“日本广播公司的南宫先生!日本广播公司的南宫先生:传达室里有留给你的信。”
南宫来到传达室,说明自己就是南宫。服务员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房间号数。
南宫乘电梯来到五楼,在走廊的尽头处找到了那个房间。他敲了敲门,一个服装很整齐的绅士出来开门。见到南宫微微一笑,问道:“你可是南宫先生?”
南宫回答说:“我是南宫。”
然后,这位绅土就请他进去。
室内的陈设和一般房间不同,看来是专作特殊用途的一个房间。室内还有几个男人,服装也都很整齐,但都是一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南宫进门之后就问中冈在哪里。其中一人说,“他今天有事不能来了,稿件由我们代收。”
南宫说不行,转身要走,但被他们栏住。
一个人问道:“稿件不是带来了吗?”
南宫说:“但是……”
另一个人打断南宫的话,说返“我们都是自己人,不愿意你遭到什么不幸,所以才代你保存资料的。”
另一个人接着说道:“你在休斯敦可是死里逃生的呀!死里逃生的人,更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才是。你的老婆孩子都要到巴黎去的。她们不是高高兴兴地等着你的吗?”
开门的那个绅士微微一笑,说道:“你真是走运的,以后你就知道了。”说完,走上去一把夺过装稿件的纸袋,说了一句:“这就是那份资料吧”,随手递给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十抽十出稿件看了看,然后连同原来的草稿一起装在纸袋里。
那个开门的绅士说道:“这份资料的代价已存在东京银行巴黎分行的你的账号里,请你到那里去支取。还有,你的朋友木所出了事故。”
南宫一惊,问道:“什么事故?”
那个绅士回答说:“今晨因车祸死亡。”
走出娱乐大楼之后,南宫感到自己傻一个被打败的拳击师,除了喘十息之外,再没有任何力量。
为木所守灵的夜晚,南宫默默地坐在木所遗像前,心里非常沉痛,深感自己和木所都是在斗争中失败的弱小者。
南宫调到巴黎三个月后,一个星期日的下午来到公园里,走到一个清静的角落时,突然放慢了脚步。那里有一个日本人。
树下一条长凳上,孤单单地坐着一个戴呢帽的老人。
南宫走过老人的面前,感到那顶呢帽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的。他细看老人,只见他抱着一个法国面包呆呆地坐在那里,两只眼睛茫然地望着地上的一点。
南宫走上前问道:“请问,您可是兵藤博士吗?”
老人抬起头来,这正是兵藤。但他如今的神情已完全改变,目光无神,只是呆呆地望着南宫。
南宫向他说明:“我是日本广播公司的南宫,我们在休斯敦不是谈过一次吗?”
这时,南宫身后突然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您是哪一位呀?”
南宫转过身来,看到兵藤夫人抱着买来的东西站在他身后。
南宫赶紧向她问候。
“夫人!您还记得我吧?我是日本广播公司的南宫,在东京时,曾到府上去采访过的。”
“不记得。”南宫夫人的回答,使人不知是真是假。
南宫又解释说:“我是在……”
兵藤夫人赶快打断他的话:“请不要说下去了!兵藤现在已不再研究那个专业了。”
南宫说:“不,我不是来……”
兵藤夫人不等他说完,就说:“失陷了。”然后,拉起丈夫就走。
兵藤博士十习十惯地摘下帽子向南宫道别。这使南宫突然一惊。
在兵藤博士的秃头上,从后脑到前额,有着鲜明的大手术遗迹。
兵藤博士在夫人的照护下向公国门口缓缓走去。
南宫僵立在原地,茫然地望着兵藤博士的后影,自言自语地说:“脑白质切除手术啊!”
十二月中旬,冲岛和特种部队练十习十生们都调回东京待命。从此,冲岛又可以常来麻布街理发店看望西村清子了。
在理发店内,西村清子是最热心的电视观众,一有空闲,她就去打开电视机来看。某天,她一打开电视机,就听到广播员在播送电视新闻。
“昨天,当地时间下午五点二十分,法国里昂西北约二十公里处,一架私用喷气飞机在空中爆炸,然后撞在山上,全部焚毁。当地居民未受伤害。这架飞机是以《蓝色圣诞节》乐曲轰动世界的‘宇宙人乐队’的私用飞机。乐队四名成员当场死亡。”
圣诞节即将到来,街上到处是《铃儿响叮当》的乐曲声。冲岛走在街上,思索着买一件什么东西送给西村清子才好。这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看到前面正是清子从商店里买完东西往回走。冲岛悄悄跟在她身后,看她准备再买什么东西。
清子走到一家自行车商店前站住,注意地望着一辆漂亮的新型女用自行车。
冲岛从清子身旁一直走进商店,指着那辆自行车说:“把这辆车给我!”
清子吃了一惊。
冲岛买来自行车后,一直推车送到清子的家。清子拿出钥匙开门,两人一同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朴素的家庭,堂屋里没有任何华丽的陈设。清子给冲岛倒上茶后,坐在冲岛对面谈起自己的身世。
清子父母都已去世,只有她和哥哥两人生活在一起。哥哥是出租汽车司机,现在还没有结婚。清子中学毕业后再没有升学,白天当理发员,晚上还要料理家务,管理兄妹两人的生活问题。
清子说:“你对我还不了解,我和普通人不一样,我的血是蓝的。”
冲岛猛然一惊,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
清子接着又说道:“原来我和别人是一样的。就在中学毕业那年,集体去仙石原野营。晚间我一个人出来散步,突然天空有一个桔红色的东西,放出强烈的蓝光,照得我周围像白天一样明亮。从那以后,我的身十体仿佛就起了变化。是什么样的变化,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再没有以前那种急燥、嫉妒、仇恨、贪婪等感情了。血也由红变蓝。究竟为什么有这样重大的变化,我自己也不清楚。”
清子的哥哥回来,两人的谈话至此遂告中断。
十二月二十三日,防卫部的通信室内,打字电报机打出一个个数字。报务员立即把它翻译出来送走。
防卫部的另一问屋子里,一群男人集合在这里。特种部队总指挥泽木下达命令:“十二月二十四日,二十点零分开始行动。特种部队全体出动。使用轻型机关槍,公开行动,无须隐蔽。”
泽木又补充说:“这不是杀人,是消灭与人类不同的另一种生物。现在就发给你们名单和住址。行动结束后.我们要向全世界展示,他们的血与我们完全不同,我们的行动是正当合理的。在这同一时间里,世界各国将同时行动。我们要维护日本人的荣誉,就要干得干净彻底。”
夜晚,冲岛站在士兵宿舍前,心情微机无法平息。他脑子里反复思考着一个人的问题,那就是西村清子。他掏出一支烟放在嘴上,突然,眼前一亮,一个打着了火的打火机递过来。
冲岛一惊,抬头看时,是分队长木岛站在面前。
木岛对冲岛说道,“那些练十习十生们很听你的话,说明你是训练有方,我真是佩服。”
冲岛赶紧说:“哪里,哪里。”
木岛接着说道:“你可要像个日本武士的样子,坚决服从命令,不要使崇拜你的人们失望啊!你那个情十人由我们来处理,你去处理别人好啦。”
冲岛一惊,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有呆呆地站在那里,听着屋中电视机传出来的气象预报。
电视中,广播员报告说:“这次大寒流是世界十性十的。在欧洲、美洲和亚州的许多地方都要下雪,日本的东京、大胶等地气十温十特陈到零下十五度。”
十二月二十四日,天空雪花纷飞,东京街头到处有《蓝色圣诞节》的乐曲声。七点四十分,防卫部的几辆大卡车飞驰而过,卡车中坐着全副武装手执轻视槍的特种部队练十习十生。
在同一时间里,白昼的纽约在下雪,黎明的巴黎在下雪,黄昏的莫斯科也在下雪。
下午八点,冲岛闯进一所住宅,找到名单上的人,就开了一槍。
在另一个地方,特种部队练十习十生们闯进一家汽车修配厂,找到名单上的人,全部开槍击毙。
在大街上,在大楼中,在火车上,在轮船中,都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就在这同一时间里,在纽约,在伦敦,在巴黎,在莫斯科,都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木岛来到清子家门前,刚一敲门,清子就跑出来开门,嘴里还说:“这准是冲岛来了。”
她拉开门,看到一个不相识的人站在门口,就问道:“你找谁?”
木岛问道:“你是西村清子?”
清子回答说:“是我。”
木岛随手就是一槍。
清子身躯一歪,慢慢地向门外雪地上倒去。一股蓝色的血,从她身上一直流到了雪地上。
雪仍然在下着。清子停止了呼吸,她的眼睛望着天空,仿佛是在盼望着UFO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