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仲 译
从前,有两个外星人。他们来到了一个美丽的行星上,在一个当地人面前现了形。
这位当地人可算是个心眼好、作风稳健的老派公民,但一点儿也不古板。他家里有电视机,而且孩子们还经常带点什么书回家读,所以他的见识不算少。即使这样,当他看见一个巨大的球突然从天而降,里面走出两个驼背的、脸孔象猫鱼一样的怪物时,也不免大吃一惊。但这些怪物看来挺友善,于是奥利弗·詹金斯才放下心来。
奥利弗·詹金斯又胖又矮,这是太十陽十系第三号行星⑦上占统治地位的物种的典型身材。他的年纪己到了“不惑”之年。他效忠于美国、共和十十党十十、商会和基瓦尼斯先生,虽然他对十华盛顿的那群白痴老是干涉诚实的生意人做利润合理的买卖感到非常不满。
【① 指地球。地球是太十陽十系从太十陽十往外数的第三颗行星。——译注】
詹金斯先生具有高度的公共责任心。为了公共利益,他什么都可以捐献。他是某一个政治—宗教十十团十十体的热心成员。他常常骄傲地把这个十十团十十体的护身符用金项链挂在胸前。他老十爱十用手指拨十弄它——这是本地食草动物的一颗漂白了的臼齿。
这时候的詹金斯先生实在大惊愕了,竟忘了拨十弄他的护身符。后来才想起他把它放在家里了。在这里,他不可能碰到他那些同胞,况且,护身符还会阻碍他把钓饵扔出去。虽说他是个虔诚的信徒,但他不想让任何东西妨碍他生活中第二件最重要的事情——钓鱼,所以他没想到要带上它。当巨大的球出现之后,池塘里的鳟鱼吓得四散逃窜,他沮丧地意识到今天的钓鱼算是完了。那两个外星人出现后,他一不留神,靴子里便灌满了冰冷的水,这使他更加扫兴。
两个外星人中较高的一个友好地向詹金斯先生招手。出于礼貌,他也向他们招手。外星人的嘴巴动了,发出令人吃惊的洪亮的声音:“Buenos dias;puedo:interesarle en algun trato comereiaI?”①
【① 西班牙语:“早安!我能否在某笔生意中使你发生兴趣?”——译注】
詹金斯用本地人惯用的手势向他们表示听不懂,然后开始爬出十水塘。
外星人摸了摸腰带上的一个旋钮,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很对不起,老人家。我们不知在哪里失落了一个小数。”他继续说。
当詹金斯走上前去时,他听到外星人嘴巴里响着一种嗡嗡声和噼噼啪啪的声音,而在他们的腰带扣上却发出一连串流利的英语。
“我们怎样也不会摆十弄这些东西,”外星人继续说。
詹金斯同情地点了点头。在他自己使用用具时,也常常碰到类似的麻烦。
“当我在说话时——”外星人继续说,“哦,顺便介绍一下,我叫科尔。这是我的同伴土奇。”
“詹金斯,奥利弗·詹金斯。见到你们非常高兴。”詹金斯先生伸出手。
对方的手又冷又湿,手上有一簇手指,两只拇指长在两边,握手时软弱无力。
土奇犹豫了一会之后,也和这位当地人握了握手。他滔十滔十不十绝地说话。科尔来回摆十动着舌头,表示不对。他调节了一下土奇腰带上的一个扣子。
奥利弗·詹金斯坐在一根木头上,拔掉靴子,把水往外倒。
科尔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手册,飞快地翻了翻,迷惑地看着詹金斯。“我不想得罪您,老人家。但是在我的手册里并没有关于这一行星上有智慧的两栖类的记载。”
“我不是两栖动物,我是美国人。”詹金斯答道。
“但你有大十腿湿润器——你是怎样呼吸的?”
“象任何其他人一样用鼻子呼吸。”
“哦。”科尔否定地摇摆着舌头,沉思起来。“詹金斯先生,我们不是科学家。我们弄不懂你是怎样呼吸的,但是我们也不想再去追究它。你对贸易有兴趣吗?”
詹金斯的鼻翼在扇动。他可以容忍别人打断他生活中第三件最重要的活动,如果这样能导致他的第一件最重要的事情的话。“好的,我不反对不时地赚取一些正当的利润,但是……据孩子们所读的书上说,你们外星人只对反应堆的燃料感兴趣,也许你们连这点也忘记了,那些官僚们把这些东西全部给垄断了。”
科尔发出同情的嗡嗡声。“坦率地说,詹金斯先生,即使你能得到这些燃料,我们也用不上。不,不是用不上,”当詹金斯先生的喉头开始颤十动时他补充说,“我们没有适当的设备来加工这些燃料。你要明白,我们的企业规模不大。”
“我明白,”詹金斯说着,其实心里却不大明白。
“明确地说,我们在寻找此地的制品、珍宝、或许还有食物,如果我们能消化它们的话。”
“嗯……十抽十一根雪茄怎样?”詹金斯先生拿出三根雪茄并示范怎样咬掉它的末端。
这对外星人说来有点困难,因为在他们的咀嚼器官里缺少门牙。他们每人十抽十了一口,就马上跳进小河里,发出一连串声门摩十擦音,这是他们的皮带扣子无法翻译的。当他们象海豹在游泳池里那样来回游十动时,詹金斯先生心里想着池塘里鳟鱼时常出没的地方。
最后,他们冒出十水面,从腮盖的狭缝里喷十出一条细水柱。
“恐怕雪茄我们不能十抽十。”科尔说。
“我猜不能。”詹金斯有点悲伤地说。“好了,我现在在这里没有任何样品,你们愿意跟我来吗?”
“我认为那样做是不明智的,”科尔急急池说。“我们会引起轰动的。”
“你们打算在这里逗留多久?”
“好几天吧。”
“今天下午我去拉一车样品回来。”
“一个人回来吗?”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奥利弗·詹金斯在城里呆了四个小时,忙得不可开十交十。他瞎编了一个站不住脚的借口,骗过了他的老婆和雇员,便匆匆地赶回来了。在匆忙之中,车子从泥泞的路上滑十到河十床十上,撞坏了左边的挡泥板。科尔和土奇用他们的笨拙的手摆十弄着样品,这里有暖十床十器直至甜芝麻酱等。在发出一阵阵没有经过翻译的劈啪声和嗡嗡声以及偶尔还有几声咳嗽之后,他们最后确定鱼子酱、鲱鱼块、熏牡蛎和鳀酱作为十交十换的商品。
“你们有些什么货色?”詹金斯问道。
土奇走进那个大圆球,拿出一个装在支架上的圆锥形的东西。他按了一下开关,它的表面上开始发出荧光。两个外星人目光呆滞地凝视着,舌头的触须随着闪光振动着。
“恐怕这东西不合用。”詹金斯说。
土奇耸了耸可以叫做肩膀的地方,就把那东西拿回去了。他拿出一个塑料圆球并作了一番示范。詹金斯用鼻子小心地嗅着,但嗅不出什么名堂。他咬了一口圆球上的一个十乳十头状隆十起的东西一股味道象腐败的鱼肝油的高十压液体几乎使他窒息。他的扁桃体差点被连根拔除。当他躺在草地上作呕的时候,两个外星人毫无办法地十交十换了一下眼色。
他们拿出了另一样食品,但詹金斯先生不想要。
“我要别的。”他带点不满地说。
外星人嗡嗡响了一阵。科尔看来说服了土奇。他转过身来指着凹进去的挡泥板说:“你车子上的这一个不对称部分原先不是这样的吧?”
詹金斯点点头。
科尔拿出一支象自来水笔一样的管子,并将它指向挡泥板。一会儿后他收起这很管子,将他那只有两个拇指的手伸到挡泥板的后边。然后用另一只手抚平凹陷的地方,那块金属仿佛就是一块面十十团十十似的。他又拿起管子对着挡泥板照了一会。
詹金斯小心地敲了敲挡泥板。
它跟原来一样坚实。
“你能提供多少件?”他问道。
接着就是讨价还价,双方都说对方的价钱会使自己破产。当成十交十时(这时双方都说破产了),詹金斯先生获得了七百四十根管子以及在太十陽十系第三号行星上的独家代理权;而外星人则拥有了价值为三十八美元八美分的熟食品。他们答应下次再来,并送给詹金斯先生一个护身符,让它与他那只神奇的臼齿挂在一起。当他们准备要在同一地点会见他时,这个护身符就会改变颜色。外星人关好圆球就消失了。那依本地人便回到城里去。
奥利弗·詹金斯悄悄地以极高的价钱卖出了两根管子。不久,有人敲门了。
“联邦调查局的辛普森。”敲门的人说。
“我每个季度都按时提十交十所得税申报表。”詹金斯先生说。
“这话你留着跟国内贸易税收部门说。我只关心你所出售的那些工具的情况。”
“若百分之五十的时间处于工作状态,保用六十八年。最大作用距离为八英尺,作用圆锥为三十度。只对金原有效。左边的按钮用于软化,右边的用于硬化。背部的刻度盘用于钢的热处理。每只售价一千美元。”
“这些不是我想要知道的。”
“其他情况恕不提供。这是公司的秘密。”
“穿上你的大衣。”
“这是违反法律的。”
“我们只到街上走走。”
乔洽·斯·加恩豪斯准将并不是一个以自我克制力称著的人。他选择了军队的职业,这对于他那可十爱十的家长式的作风是最合适的了。这时他正在开导奥利弗·詹金斯先生。
“如果俄国人掌握了它会怎样?”他说。
“我不是发明家,也不是制造商,”詹金斯先生说。“我从事的是进口业务。”
“但是,先生,请你想一想,想一想你的责任。”加恩豪斯将军那种甜蜜的、通情达理的态度被太十陽十十穴十上暴起的青筋破坏掉了。
“我没有那份闲心去想。我已经向联邦调查局说明了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我没有违法行为。我要求马上放我走。”
“进口的义务是什么?”将军在捞稻草。
詹金斯先生态傲地挺十直身十体。他抚十摸十着胸前的一对护身符,鼓起了勇气:“我已经透彻地研究过了,”他虚张声势地说,“规程A,纳税进口美国的商品统计分类;规程C,关税以及国家的法典分类;规程D,美国设置海关的地区和港口;规程J,船舶的国籍旗。这都是1954年1月出版的,其中有近八百张是最近修订的活页。我发现其中没有任何条款特别禁止进口袖珍软化器,也没有有关上述买卖的任何进口义务的陈述。也没有任何条款禁止星际贸易。”
加思豪斯将军无言以对。他把事情转给席弗菲勒尔海军少将。这位少将是海军情报处的纳尔逊勋爵①。
【① 英国历史上著名的海零统帅。——译注】
“我同意。”少将说。
“我要求马上放我走。”詹金斯说。
“为什么你们不采取点行动?”少将和准将对中央情报局的人说,
从中央情报局派来的人沉思地望着詹金斯先生的金项链上悬挂着的臼齿。“让我试试看,”他说。
第二天早晨,他们重新开始了。
“詹金斯先生,”中央情报局人员说,“我们调查了你这桩十交十易的全部背景。在政治观点方面、意识形态方面或者是所得税缴纳方面都未发现有任何违法的地方。但我们需要你的合作。”他停顿了一下以加强说话的戏剧十性十效果。“你的妻子知道你参加的那些秘密集会是怎么一回事吗?我特别是指1951年9月在芝加哥的那一次高十潮。”
“我愿意合作。”詹金斯说。
四个小时之后,政十府方面就拥有了七百三十八根管子。而詹金斯先生所得到的只是一些含糊其词的许诺和一阵阵的头疼。
四天之后,辛普森又来鼓门了。
“又有什么贵干了?”詹金斯问道。
“穿上大衣。”辛普森说。
“又出去吗?”
“詹金斯先生,”中央情报局的人说,“我们觉得你对我们还不够坦率。大约八个小时以前,一位苏联的高级官员叛逃到西方。他想用苏联某一实验室发明的一种新工艺换取舒适而恬静的生活。他带来了一个样品。”中央情报局的人把一根软化器管子扔在桌子上。“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哎。”詹金斯答道。
“你是不愿合作啰?”中央情报局的人说。
“我已经跟你们合作了,但结果又怎样。我的生意萧条下去了,我的老婆老想知道我整天价的离开家跟一些陌生人一起在干些什么,你又征用了我所有的存货……你们把我毙掉算了。同时把这个工具也砸了,这样可能有助于找到线索。”
“我们是否可以认为你拒绝进一步的合作?”
“你们尽管可以。我希望他们下次来时会给我带来能软化顽石的东西。”
“哦?他们还会回来?”
“为什么不回来?生意归生意。”
“什么时候?”
“这与你无关。”
“你最好叫詹金斯夫人把客房打扫一下,这儿的辛普森打算与你们一块住上一个时期。”
一周以来,辛普森毫无笑容的脸孔给詹金斯的家带来不少光彩,他那无情的双颚粉碎了不知多少食物。这时却有了新的情况。
“我当然认为你们政十府方面不能复制这种软化器。”詹金斯尖酸地评论道,咖啡杯举到了嘴边。
“这我可说不准。”辛普森答道。
很明显,辛普森没有什么可说的。他继续住嘴里塞烤面包,突然从詹金斯手里抢过早上的报纸。
上面有一幅四分之一版面大的广告,以每根四十九美元九十五美分(包括联邦税收)的价格向公众提供软化器。
“我们走。”辛普森说,伸手就去取帽子。
“帽子可能在我的车里。”詹金斯顺从地说。
当他们到达皮厄利斯百货商店时,一位中央情报局的人和一位财政部的人已经与商店的经理在密谈。辛普森拉着詹金斯闯进去。对皮厄利斯百货商店在t952年的赢利条款的解释作了短暂的、有启发十性十的讨论之后,经理决定,由于生产上的困难和设计上的十毛十病,需要将软化器撤出市场并计划散布谣言,目标是对准那些大企业。
一个小时之后,事情完满地解决了。除了皮厄利斯百货商店经理和詹金斯之外,大家都十分满意。
当他们走到街上时,詹金斯带着恶意的微笑对那位与他形影不离的人说:“我看到了一些你们没有看到的东西。”他用满意的声音叫辛普森往四周看看。
有一间汽车代理商店,专卖供业余十爱十好者使用的工具以及挡泥板修理工具。其主要器械是大家已经知道了的。
詹金斯感到有点幸灾乐祸,因为价钱已经降到了二十四美元九十五美分。
“我想你也有独家代理权吧?”詹金斯问汽车代理店经理。
“没有,”经理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问问辛普森先生,他是专管这件事的。”
“我要打电话到华盛顿。”辛普森说。
“不会说你也在这儿住下吧?”
一个衣着很寒呛的独立企业的热心人看见他们从店里出来。
“嘿!”他轻声叫道。他们站住了。“来看这些东西吗?”他指着橱窗里展览的软化器。“不要向这些中间人买,十四美元九十五美分就可以买到。”他解十开大衣扣,詹金斯看到了这种十四美元九十五美分的软化器还带有一个夹子可以象自来水笔那样别在上衣的口袋上。
辛普森呆住了。
那天晚上,他们很晚才到家。但詹金斯的孩子还在等着向他们表演他们的新玩具。
“你买这根东西花了多少钱?”詹金斯问道。
“一美元。”小奥利弗回答说。
辛普森沉重地坐下来。
“黑克,”奥利维亚自告奋勇地说,“我这很才花了四十九美分。爸爸,你看。”她拿出两只造型粗拙的咖啡杯子。
“这东西你是怎样造的?”詹金期间。
‘这很简单,你看。”奥利维亚下周就满八岁,她觉得自己象个大人了,她抓起一把钳制的小士兵、一个铁道模型、一些玩具组件和一只番茄罐头盒。她用那工具把这堆东西照了一阵,然后将它们十十揉十十成一只球。用擀面杖和手指加工了一分钟,就递给辛普森一只烟灰缸。他已忘记十抽十那根点着了的香烟。
霍勒斯·格兰纳赫感到非常不快。他又倒了一杯咖啡,郁闷地坐着,打量着那长满了一层均匀的铁锈的修理挡泥板的工具,他的眼睛看到了一个软化器。
“我买时花了九十六美元,”他叫苦连天地说,“两星期后只卖十美分。镇里的每一个妇女,都能自己动手修挡泥板。我早该学木工好了。”
在半边墙壁的另一边,他的伙伴也插嘴了:“就光你倒霉?我已经整整有一个月没有修理发动机了。我刚准备好修理最后的一部机器,那个自作聪明的人就跑进来了,说,‘不要修了,我自己来干。”
“他自己能修吗?”
“能。他使汽缸体软化,把活十塞装进缸里来回推拉几趟。这就完成了镗缸。他用手把气阀装上去,然后用两只手指收禁阀门顶杆和主轴。我只卖给他一个水泵密封图,因为那不是用金属造的。”
“先生,”威廉·丁·沃兰特十分感慨地说,“冲压被抛弃了,锻造也可以不要。我们再也不需要跟工具、模具制造商讨价还价了。我们只需要让一群姑十娘十直接按照石膏模型用手工把它们制作出来。我们没有什么理由在半年内生产不出一种新型号的产品。会计师阿切尔告诉我,据我们原先的估计,工具和模具的费用占成本的百分之二,这样我们的产品就可以降低价格百分之二了——”
马德塞尔先生体谅地清了清喉咙:“嗯,我看情况恐怕不是这样,沃兰持先生。你看到了我们的最新销售数字没有?没有吧!我想情况正好相反。那四家最大的公司正在出售超高档的收音机、加热器、窗户提升器、动力制动器、动力舵、空调机、折叠十床十、发动机——以及其它许许多多的产品。”
沃兰特先生看上去显然比他的六十八岁的年龄老多了。他的嘴唇象一条离了水的比目鱼那样开合着。他有气无力地坐下来。阿切尔先生给他倒了一杯水。
“不要过分组心,”马德塞尔继续说,“他们的商品也不会比我们的好卖!‘自己动手干’的风气已经使汽车业萧条起来了。”
害群之马!恶作剧者又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美联社旧金山十月十六日消息——昨天晚上,恶作剧者使金门大桥的主桥钢索软化。等待过桥的汽车长龙竟长达七英里,而来往汽轮却在等侯低潮,以便通过横梁不能升起的桥孔。四百码的中央桥身处在高十潮的冲刷之下。市政官员正向邻近的海滨城市发出紧急呼吁,请求援供渡船以代替这座不安全的桥梁。
司机用十毛十十茸十茸的手臂指去前额的汗水。“我并不怎样介意老头子说的话,”他对他的助手说。
松树上的一对松鼠好奇地瞧着他们。
“剩下的路我走着去好了,”他的助手点头同意说。
司机继续说,“让汽车快速溜下山去,发动机有变成一块面十十团十十的危险。这将是非常令人沮丧的。有一天,一个小鬼拿着软化器想干我车子上的前铀和轮子。我只好把车停下来了。”
“你知道今天早上的报纸说‘二十世纪’有限公司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哦,不知道。”司机叹了口气。
“碰上这些小子要离开他们八到十英尺。”
“你觉得这事情怎样?”中央情报局的人问道。
“去问别的人吧,”詹金斯先生回答说,“我跟你们合作了。你们现在还拿着我的七百三十八件货物。”
他们走出大楼。公家的小轿车在他们离开的那一阵子已经变成了一堆烂泥。
“顺便问一句,自称发明了这玩意的俄国人不知怎样了?”
“我相信他们也碰到了麻烦,”中央情报局的人狞笑着说。“有些人发现那些柔软的冲锋槍打不准,所以现在所有的‘同志们’都在把犁铧捏成剑。”
土奇嗡嗡地响了几分钟。因为没有人类在听他说话,所以声音不是从腰带发出来的。如果这声音是从腰带发出来的话,它是这样的:
“十交十易是你谈妥的,现在你来处理这件事情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事全得我负责?”科尔发怒了,“这好象全是我的过错似的。”
“难道不是吗?”
“我怎么会知道?”他突然停下来了,因为他看到有一群本地人从河的对岸向他们走过来了。这群人的首领扔过来一个石斧,两个外星人刚好来得及躲开。
“可能他们有不同的生长速度。我们飞回家里再飞回来时,他们已经过了一百几十代人了。我不得不承认这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但文明确实是会毁灭的,尤其是那些原始的文明。”
“这样一来,我们带来的一千万根软化器怎样处理呢?”
“你告诉我鱼子酱合同拖欠的处罚条款,我就会告诉你应该怎样处理这些软化器。”
“我简直不能相信。”科尔说。
在河的对岸,一群本地人正收集石头装在一架石弩上。在他们首领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项链,上边串着一颗本地食草动物的臼齿,在它的旁边是一个闪着红光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