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 ”帕克斯气喘吁吁地说,兴奋使他红色的脸庞感到阵阵发麻,“快到这来,伙计们,快看。”
他们聚集到荧光屏周围。
“是她。”巴顿说道,他感觉到他的心脏跳动得十分奇怪,“她看上去很好呀!”
“她看上去真的很好呀!”里奥赞同地说道,“这么说来我也能辨认出纽约了。”
“不可能。”
“我能。在那光线暗淡的地方,就在那水边。”
“那根本不是美国。我们在倒着看。那是暹罗(译者注:泰国的旧称)。”
飞船急飞过去,流星体碎片从船身边“嗖嗖”地擦过。在飞船底下,那个蓝绿色的星球渐渐变大。云层在船身表面飘浮,云层下方是大十陆和海洋。
“我从未期望再一次看到她,”马利怀说,“我原以为我们肯定会倒霉地被困在那儿。”他的脸拧了一下,“火星,那个该死的红色废墟,就只有太十陽十、苍蝇和废墟。”
“巴顿知道如何修理飞机,”斯通船长说,“你该谢谢他。”
“你知道我回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帕克斯嚷道。
“什么?”
“去康尼岛。”
“为什么?”
“因为我要再去看一次人类。许多人。不会说话的,汗流浃背的,哦,对了,还有冰淇淋和水,海洋,啤酒瓶,牛十奶十盒,还有纸。”
“还有女孩,”威瞪大了眼说,“有一段时间了,六个月了吧。我要跟你去。我们可以坐在沙滩上欣赏美丽的女孩。”
“我在想她们会穿上什么样式的浴袍。”巴顿调侃地说。
“也许他们会什么都不穿!”帕克斯兴奋地叫了出来。
“喂!”马利怀嚷道,“我要去看我的妻子。”说完之后,他一下子变得有点迷茫。他的嗓门忽然变得细声细气了:“我的妻子。”
“我也有个妻子。”斯通船长说道,他露出微微的笑容,“但是我已经结婚很久了。”之后他又想起了帕特和金,他突然觉得喉咙一阵刺痛:“我打赌他们已经长大成十人了。”
“长大成十人?”
“我的孩子们。”斯通嘎声地说了一句。
六个男人互相看着对方,衣衫褴楼,满是十胡十须并且粗糙的脸上现出阵阵兴奋之情。
“还要多久?”威低声问道。
“大概一个小时后,”斯通船长答道小时后着陆。”
飞船重重地降落在地球表面。紧接着,船体在地面跳跃了几下,喷气驱动器刺耳的声响几乎将陆上的岩石和土块都震碎了。飞船终于停了下来。
寂静。
帕克斯手中紧十握住安全带,因为他已经快站不稳了。他眼睛上方划破了一个口子,血不断地滴到他脸上。
“我们已经着陆了。”他说。
喷气驱动器熄灭了,轰隆声停止了……只有水滴从飞船舱板滴到地上的声音。
飞船里面一十十团十十糟。外壳三处被震变形。文件和损坏的仪器撒得到处都是。
威和斯通慢慢站起来。“大家都还好吧?”斯通问道。 “帮我一下,”里奥说,“我的脚扭了。”
大家把他扶了起来。
“我们已经着陆了。”里奥重复了一遍,难以置信地,“这是地球。我们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我希望标本没事。”里奥说道。
“该死的标本!”威激动地喊道。他狂十暴地弄着舱门闩,试图拧开舱门盖的锁,“让我们出去到处走走吧,吧,疯狂地奔跑吧。”
“我们在哪?”巴顿问斯通船长。
“旧金山的南面。在半岛上。”
“旧金山!嘿——我们可以开电缆车了!”帕克斯帮威拧开了舱门,“旧金山,我就路过过一次。这有一个大公园——金门公园。我们可以去快乐之家。”
舱门打开了,谈话顿时停止。所有人探出头向门外望去,眼睛被炙热的十陽十光射得不停地眨。
举目望去,一片绿野,远处山脉拔地而起,山峰直耸入云。山下移动的小点点便是汽车,十陽十光照在它们上面。还有那电线杆。
“那是什么声音?”斯通疑惑地说着,紧张地倾听。
“一列火车。”
火车沿着铁轨由远而近,黑烟从烟囱中不断地冒出。微风拂过原野,激起层层绿十浪十。右边有一个房子和绿树十交十织成的小镇。一个帐篷剧院坐落其中。路边有一家汽车旅馆。
“会不会有人看见我们?”里奥问道。
“一定有。”
“肯定会听见我们的动静,”帕克斯说,“我们落地的声音就像上帝肚子里因消化不十良发出的声音一样。”
威踏上地面。他摇摆得厉害,伸出手臂:“我要摔倒了!”
斯通笑道:“你会适应的。我们已经在外太空呆得太久了。”他跳下飞船,“我们可以开始陆上行走了,哈哈。”
“向小镇进发。”帕克斯走在他身边,“也许他们会向我们提供免费食物……哇——香槟!”他的制十服已经破破烂烂,连胸口都露出来了,“英雄归来。小镇要人。欢呼游行。军乐队列。爵士彩车。”
“爵士,”里奥咕哝着说,“你晕了头了吧。”
“当然。”帕克斯大步穿过田野,其他人跟在他后面,“快点!”
“看,”斯通对里奥说,“那边有些人在看我们。”
“小孩,”巴顿说,“一群孩子。”他兴奋地笑了出来,“让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他们走向那些孩子们,越过肥沃土壤上潮十湿的草地。
“一定是春天,”里奥说,“空气闻起来像是春天的。”他深呼吸了一口,“还有草地。”
斯通计算了一下:“今天是4月9号。”
他们加快了脚步。孩子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看着他们。
“你们好!”帕克斯大叫一声,“我们回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啊?”巴顿冲着孩子们喊道。
孩子们眼睛呆呆地盯着他们。
“有什么不对吗?”里奥问道。
“我们的十胡十子。我们看起来糟透了。”斯通比画着,“别害怕!我们刚从火星回来。火箭飞船。两年前——记得吗?确切地说是一年前的10月。”
孩子们依旧盯着他们看,脸色苍白。突然,他们转身就跑,疯狂地往镇上跑去。
六个人看着他们跑去。
“到底怎么回事,”帕克斯咕哝着,迷惑不已,“怎么回事啊?”
“我们的十胡十子。”斯通不安地重复道。
“有些不对劲,”巴顿颤十抖地说,他开始战栗“有些不对劲的事发生了。”
“怎么能啊!”里奥说道,“我们的十胡十子。”他野蛮地撕下他衣服上的一块布,“我们太脏了,笨拙的走路方法。没那回事吧。”他在孩子离开后才开始说话,“我们走吧。他们很可能为我们准备了一辆特制轿车,很可能在等着我们呢。”
斯通和巴顿互相瞟了对方一眼。他们慢慢地跟在里奥身后。其他人跟在后面。
沉默,不安,六个满是十胡十子的男人越过田野走向小镇。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看到他们走近,转头就跑。一些正在翻修铁轨的铁路工人扔下手中的铁锹,撒腿就跑,嘴里还不住地叫喊。
六个人麻木地看着其他人跑掉。
“什么玩意儿?”帕克斯咕哝着。
他们穿过铁轨。镇子在另外一边。他们走进了一大片桉树林。
“伯林盖姆,”里奥将标识牌上的名字读了出来。他们俯瞰下面的一条街。旅馆,咖啡厅,停在那的汽车,加油站,廉价商店,一个小小的城市郊区,在人行道上购物的人,慢慢行驶的汽车。
他们走出树林。过了马路,一个汽车加油站服务员望着他们——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过了一阵,他扔下手中的油管,一下子跑向主干道,发出尖十叫十声。
汽车停了。司机跳出汽车拔腿就跑。男男十女女都涌十出商店,到处乱跑,疯狂地逃走。
没一会儿工夫,大街上就一个人也不剩了。
“上帝啊。”斯通走上前,不知所措,“怎么——”他走过大街。看不见一个人。
六个人走向主干道,迷惑而沉默。所有人都跑光了,停在街边的一辆汽车也急速地离他们远去。
这时巴顿注意到楼上窗口有一张苍白的面孔。但遮光的帘子马上就放下来了。
“我不明白。”威嘀咕着。
“他们都疯了吗?”马利怀问道。
斯通什么都没说。他脑海里一片空白。麻木。他感到疲倦不堪。他坐在路边,喘着气。其他人站在他周围。
“我的脚踝,”里奥说道,“他们都怎么了?”
“我不知道。”斯通说道。他从碎布口袋里拿出一枝烟,并点燃了它,忧郁地十抽十了起来。路的另一边是一个废弃的咖啡屋。人们都跑出去了。食物还在桌子上。一个汉堡还在长十柄十浅锅里煎着,都已经焦了,咖啡正在火炉上煮着。
人行道上撒满了受惊人群丢弃的杂物,一辆被遗弃的汽车的发动机还在咕噜咕噜地响。
“好吗,”里奥说,“我们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
“我们不能就——”
“我不知道!”斯通穿过马路走进对面的咖啡店。他们看着他坐在吧台边。
“他在干吗?”威问道。
“我不知道。”帕克斯跟着斯通进了咖啡店,“你在干吗啊?”
“我在等人问我要点什么。”
帕克斯笨拙地扯动斯通的肩膀:“别这样,船长。这里没人。他们都走了。”
斯通什么都没说。他依旧坐在吧台边,脸上毫无表情,还在等着服务员问他要点什么。
帕克斯走出咖啡店。“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问巴顿,“那些人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一只斑点狗从他们面前走过,僵硬地、警觉地并且怀疑地嗅着什么,然后沿着街边小跑去了。
“脸。”巴顿说。
“脸?”
“他们在看我们。就在上面。”巴顿面向一幢建筑物,“他们躲了起来。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躲我们呢?”
突然,马利怀感到自己变得僵硬了:“什么东西过来了。”
他们转过身。
街的另一头,两辆黑色的私家车转过路口驶向他们。
“谢天谢地。”里奥嘀咕着,“他们过来了。”
那两辆私家车停在了路边。门打开了。里面的人从车中走出,一句话没说就把五个人包围了。那些人个个打着领带,戴着礼帽,穿着灰色外套,打扮得都很体面。
“我叫斯堪兰,”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烫过头的灰发男人说道,“联邦调查局的。”讲话的声音清楚而冷淡。他很快地打量了他们五个一下:“另外一个呢?”
“斯通船长?在那儿呢。”巴顿指着咖啡店。
“叫他出来。”
巴顿走去咖啡店:“船长,他们在外面,出来吧。”斯通跟着他走了出来,回到路边。“他们是谁,巴顿?”他犹豫地问道。
“六个,”斯堪兰点着头说,然后向他的人招手“行了,这是所有的了。”
联邦调查局的人走过来把他们围住。
“等等!”巴顿浑厚的声音叫道。他的头来回转动,“发生什么了?”
“这算什么?”帕克斯恳求道。眼泪从他面颊流下,“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们会告诉我们吗?”
联邦调查局的人配了武器。他们拔十出了武器。威立刻吓得后退了两步,举起双手。“求你们了!”他号啕道, “我们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突然间一个希望从里奥心头闪过:“他们不知道我们是谁。他们认为我们是敌人。”他对斯堪兰说:“我们是地球—火星探险队员。我叫里奥。记得吗?一年前的10月。我们现在回来了。我们从火星回来了。”他的声音渐渐变弱了。武器顶上来了。
“我们回来了!”马利怀用嘶哑的声音说,“我们是地球—火星探险员。我们回来了!”
斯堪兰脸上毫无表情。“听起来不错,”他冷淡地说,“只是,那艘飞船已经在火星坠十落并且爆炸了,就在它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没有一个船员幸免。我们知道这些,是因为我们后来又发射十了一艘飞船,派出机器人搜寻队上火星并且带回了六个宇航员的十十尸十十体。”
斯堪兰的话音刚落,调查局的人开火了。燃十烧着的凝固汽油弹飞向六个满是十胡十子的人。他们向后退,火烧到他们身上。调查局的人看着六个人身上起火,紧接着视线被遮住了。他们再也看不见那六个人的身影了,但依然能听见他们惨叫的声音。这种声音是他们愿意听到的某种声音。他们在那等着,注视着。
斯堪兰用脚踢了踢烧焦的碎片。“不是那么容易确定,”他说,“可能这只有五个……但我没有看到他们中任何一个溜走。他们没有时间这么做。”在他脚的压力下,一块焦灰碎了;焦灰变成了小颗粒,蒸发并且冒着泡。
他的同事威尔克盯着地上的焦灰。不同的是,这次他不能十分确信燃十烧弹究竟做了什么。
“我——”威尔克说,“也许我应该回车上去。他嘀咕着,开始慢慢走开。
“这肯定还没完。”斯堪兰说,接着他看到这个年轻人的表情。“是的,”他说,“你回去坐到车里。”
人群开始涌到人行道上,焦虑不安地从门口和窗户向外张望。
“他们解决他们了!”一个小男孩兴奋地叫道,“他们抓住了外太空的间谍!”
摄影师忙着拍照。好奇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走来,苍白的脸,恍惚的眼神希望知道这堆烧焦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的手颤十抖得厉害,威尔克蹑手蹑脚地回到车上,关上车门。步话机嗡嗡作响,他把它关掉,不想听到任何从它里面发出的声音,也不愿对它说任何话。在咖啡店门口,调查局的人还站在那里,与斯堪兰十交十换意见。这时他们许多人小跑着散开了,威尔克看着他们离开,心想:多么可怕的噩梦啊。
斯堪兰走过来,将脑袋探进车子里问威尔克:“好点了吗?”
“几次了,”他问道,“这是什么啊——第22次了?”
斯堪兰说:“第21次。每隔两个月……同样的名字,同样的人。我不用告诉你,你会十习十惯的。至少它不会吓到你。”
“我没看到他们与我们之间有任何不同,”威尔克非常清醒地说道,“这是在烧毁六个人类。”尽管说法有点怪。
“不!”斯堪兰说道。他打开车门坐进去,坐在威尔克后面,“他们只是长得像人类。这就是一切。他们想,他们企图,你知道巴顿,斯通,还有里奥——”
“我知道,”他说,“某些生活在那地方的人或者东西亲眼看到了那艘飞船坠十落,目睹他们死亡,并且展开了调查,就在我们赶到那颗星球之前。但——”
斯堪兰说:“我们对他们了解得还不够。只有这个——一次又一次地派他们的模仿体到我们这儿来,企图蒙骗我们。”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刚硬起来,绝望了:“他们疯了吗?也许他们太不同了。难道他们认为我们都叫里奥,马利怀,帕克斯和斯通吗?这是让我疑惑不解的地方……或许这是我们的机会,事实上他们不知道我们是个体。想想看,如果他们创造出一个孢子或是一粒种子,那将会多么糟啊。但不会像任何死在火星上的六个人中的一个——而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模仿体……”
“他们需要有一个模本。”威尔克说。
调查局的一个人向斯堪兰挥手,斯堪兰匆忙下车。过了一会儿他回来对威尔克说:“他们说只有五个,其中一个给跑了;他们认为他们看见了他。他一瘸一拐地跑并且跑不快。其余的人在追他——你呆在这儿,盯着点。”他大步向小巷走去,其他人都紧随其后。
威尔克点燃一枝香烟,头趴在方向盘上。模仿……所有人都挺可怕的。但——
是否以前那火星上的人或是其他星球上的生物确实想与我们联系?他们只是用六个丧身的宇航员的身十体来掩饰他们自己的形体,以便不吓着我们人类?
两个警察出现了,正在疏散人群。第三辆道旗(一种型号的汽车)装载着联邦调查局的人沿着路边开过来,接着便停了下来。里面的人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威尔克并不认识的探员走近他的车没开你的对讲机吗?
“没有。”威尔克说。他重新打开对讲机。
“如果你看见一个模仿体知道如何干掉他吗?”
“知道。”他说。
那个探员回到了他原来的队伍里。
如果那种事发生在我身上,威尔克问自己,我该怎么做?想办法找出他们到底想要什么?长得像人类的,行为举止与人类没差别的,感觉上像人类的……还有,无论他们是什么,或许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变成十人类?
在人群的边缘,一个孤影从中脱离出来,走向他。那个身影犹豫地停下来,摇摇头,蹒跚着,紧接着似乎有一个人站在他身边。威尔克一下就认出来,因为他曾经受过好几个月的专业训练。它穿着不同的衣服——一件衬衫,扣子扣错位了,还有一只脚什么也没穿。这迹象表明他不明白什么是鞋。或者,他心想,也许那是因为眼花或一只脚受伤的缘故。
当它向他走来的时候,威尔克举起他的手十槍瞄准它的肚子——受训时被明确告知要射击的那个地方;他开槍了,在射程之内,一槍紧接着一槍。正中目标……裂成两片,像只臭虫。
当它看见他准备开槍的时候,从它的脸上可以看出它有多么痛苦与困惑。它停下脚步,面对着他,没有做出任何逃跑的动作。现在威尔克意识到它已经被严重烧伤,无论如何它都不会生还了。
“我必须这样。”他说。
它盯着他,接着要张嘴说些什么。
他开槍了。
它已经死了。威尔克走出车身。
我做错了,他看着躺在地上的未知生物沉思了起来。我射它,因为我害怕。但我必须这么做。就算这是错误的。它们是到这来渗透我们的。这样一来我们就认不出它们了。这是我们所被告知的——我们不得不相信它们是来密谋对付我们人类的,它们是非人类。并且它们会永远这么做下去。
谢天谢地,他心想,都结束了
紧接着,他想起这还没完呢……
那是天气宜人夏季的某日,7月底。
飞船轰隆地着陆了,浸在一片已被犁耕的田野里划过一片篱笆、一间小屋,最后在一条溪谷里停下了。
寂静。
帕克斯双十腿振动得厉害。他欢手紧十握着安全带。他感到肩头一阵酸痛。他摆十动着头,都快眩晕了。
“我们着陆了。”他提高嗓门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恐和兴奋,“我们着陆了。”
“扶我一把。”斯通船长气喘吁吁地说。巴顿伸过手去帮斯通站起来。
里奥擦去他脖上的滴滴血迹。船舱内一片狼籍。仪器设备打碎的打碎,散落的散落。
威步履蹒跚地走向舱门。手指颤十抖着,他开始拧开沉重的门闩。
“终于,”巴顿说,“我们回来了。”
“我难以相信这一切,”马利怀嘀咕道,舱门被拉开,“看起来不像。美好的地球。”
“喂,听着,”里奥气喘吁吁地下到地上说,“谁有照相机?”
“荒唐。”巴顿笑着说道。
“快去拿!”斯通嚷道。
“是,就去,”马利怀说,“正如我们计划的,如果我们回来了,一个新的历史记录,写在学校教科书里的历史记录,就要诞生了。”
威在满是碎片的船舱里到处寻找照相机。“好像坏了。”说着,他举起带有凹痕的相机。
“也许还能用,”帕克斯说,拿过照相机调试了一下焦距,“所有人站成一排。”他按了一下自动拍摄键,然后站进自己的队伍里。
六个满脸十胡十须、衣衫褴褛的男人站在报废飞船的残骸边,集体合了张影。他们注视着远处绿色的田野,有点惊恐,有点沉默。他们互相瞟了眼自己的同伴,眼光闪烁着。
“我们回来了!”斯通对着苍天叫道,“我们终于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