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琢 译
华盛顿北部奥林匹克国家森林
森林里,一大群伐木工聚在一起。在他们围成的圈子中心,两个工人正在激烈地争吵着。
一个五短身材的矮个子木工冲着一个高大有雀斑的不客气地说:“这里你应该是头儿吧。”
雀斑者身材不错,十胡十子刮得十分干净:“没错。这里我说了算!”
矮子:“那好。这些人想听听你的回答,给我们说说你的计划吧。我们得直面那家伙,不然我们都会被它干掉!”
雀斑者不耐烦地吼道:“我两天前就和你们说我们要撤离!可是你们没一个人听我的。”
“那是因为那时候大家都不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矮子的眼神闪出一丝恐惧。
雀斑沉思了一秒钟:“我们派个人去求救吧。”
“那其他人做什么?就在这里等救援到来?”人群中有人质疑。
矮子分析:“求救的那个人可能无法及时叫来救援,也许天黑前他就被干掉了!要我说,我们分散开来,一起逃跑!每个人都有机会!”
人群低声讨论片刻,随即高呼同意。
雀斑者反对:“那是自十杀!”
矮子走上前去冷冷地说:“好啊,那你留在这里好了。”他边说,边一把推开挡路的雀斑者,人群开始奔跑。
“快!”每个人都在奔命。雀斑者跟在矮子后面也跑了起来。
“嗨!你们的方向不对!”一个工人停下对他们喊,可是他们已经跑远了。
太十陽十渐西,夜色降临,森林里一片漆黑。奔逃的人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脚步声。野兽的嚎叫响彻森林。矮子绊在一根木头上重重摔了一跤。雀斑者跨过横木把矮子扶起并为他检查脚踝。
“好像断了。”矮子一脸痛苦。
雀斑者用力搀扶起矮子:“来!你必须站起来走!”他将矮子架上肩膀,可是矮子软十了下去跪在地上:“我应付不来……我走不了了……”
森林里传来一阵嗡嗡声。矮子和雀斑者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惊恐,狂乱地四下张望。嗡嗡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一大群绿色虫子向他们飞来。矮子惨叫起来。雀斑者束手无策,濒临绝望……
华盛顿X档案办公室
穆德和史卡丽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一幅幻灯。那是伐木工人的合影。大家穿着制十服,露出粗犷的微笑。
“看这个,史卡丽。华盛顿的三十名伐木工人。粗旷、壮硕、男人味十足。男人的极致啊。”
史卡丽翻白眼:“没错。但是有什么看头啊。你想让我从里面挑个男朋友?”
穆德把幻灯拿下来,屏幕上只剩下空白:“他们全消失了。”
史卡丽望着穆德。
穆德换上一幅幻灯片,上面有两个陌生的男人。他们管自己叫做“猴子扳手”。他们总是用大钉刺穿树干,破坏伐木工人的设备,给伐木工人和锯木厂捣乱。
“经济恐怖分子,或者叫激进派环境保护人士。”史卡丽说。
“没错!”穆德指着照片上的二人说,“两周前,刚才你看到的那群伐木工人通过无线电发出一条信息,说这两个‘猴子扳手’搞了一次狂欢——毁坏大量伐木设备,造成相当大的损失。一周后,他们的无线电通信就被切断了。”
“他们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伐木工人的木材公司请求联邦森林协会帮助调查。一周前,协会派出两名官员前去调查,但是都再也没有了消息。”
史卡丽:“看来这些‘猴子扳手’玩得有些过火了。”
“于是木材公司和联邦森林协会联合提出了上诉。他们要求FBI来追查此事。这案子就落到了咱们的手里。”
“关于经济恐怖分子的案子为什么要我们处理?”史卡丽问。
穆德换上另外一张幻灯。那是一张老照片,还是黑白的。照片上的几个伐木工人穿着20世纪30年代的工作服:“1934年,经济恐怖分子这词儿还没有问世的时候,一队伐木工在同样的地点神秘失踪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再也找不到了。”
史卡丽撇嘴:“你怀疑是谁干的?大脚怪?”
“当然不是。大脚怪也吃不光他们穿的法兰绒,会被噎死的。来吧,史卡丽,来一次森林之旅吧。”
史卡丽笑了起来,又扫了几眼幻灯片。
华盛顿北部 奥林匹克国家森林
穆德和史卡丽泊车的当儿,一辆满载伐木工人的卡车从他们身边开过。他们的车旁边,一个壮硕的络腮十胡十子工人正在卡车引擎盖上看地图。探员们走向他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
“我是穆德。这是我的搭档史卡丽。我们是FBI探员。”
“我叫摩尔,”络腮十胡十子和他们握手,“联邦森林协会的。你们可以把东西扔到卡车上。”
穆德将自己和史卡丽的包扔到车后。史卡丽看着车轮上的泥块,“我们要去的地方肯定很崎岖。”
穆德走到车前,看到汽车的挡风玻璃上有个圆圆的小十洞:“这是个弹孔吗?”
摩尔若无其事地回答:“0.2口径的。”
“有人要射杀你?”穆德惊呼。
“没准儿。那些激进的家伙什么都会做。”
正说着,一个长十腿男人走了过来,背着背包、拿着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没等走近就先喊起来:“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刚刚在和失踪工人的老婆聊来着。嘿!摩尔!”他说着已经走到跟前,扔给摩尔一只黄色盒子,转向探员和他们握手:“我叫汉弗,安全部门的头儿。我们有四个多小时的车程,足够了解彼此啦。”
说着,他钻进卡车,摩尔坐到主驾驶座位上。探员们做到后排座位。史卡丽对穆德说:“我们就好像奔赴前线一样。”
卡车在森林里颠簸。天空下起了十毛十十毛十细雨,雨刷左右摆十动着。
“为什么要走那么远,去那么荒凉的地方?”史卡丽问。
“因为那里有树啊。”汉弗头也不回,揶揄道。
“你在逗我!”史卡丽不高兴了。
“没有逗你。环境保护者们总是试图确保他们看得到的地方都完好无损。所以我们只好找些能下手的地方。就这样,我们也每砍倒一棵树,就栽下一棵苗。”
车突然开始猛烈地左右晃动。
“噢!十娘十的!”摩尔吼起来,努力抱住方向盘将车停稳。他们下车查看,车胎上扎了一根长钉。钉子是正宗的美国货,质量好极了,将车胎扎了个透,无法修补。
“你还有备用胎吧?”穆德问。
“历史里曾经有过一个。”汉弗说着,从地上拾起一个形状古怪的金属制品——手掌大小,边缘全部是锯齿形状:“‘猴子扳手’们把这种东西叫做‘蒺藜’。我们身后的路上撒满了这些玩意儿。要是那些家伙把这东西仍在华盛顿的路上会怎么样?那时候看谁会同情这些激进的环保人士。”
“那么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扎营了?”史卡丽问。
摩尔从车后取下他的行李甩到肩上:“我们要开始远足啦。”
大家取出自己的东西跟着他走。雨后的山林微微散发着蒸气。四人来到废弃的野营地,营地里散落着一些机器和车子。
“有人吗?”穆德和史卡丽说着,看见一个小木屋。他们走入木屋,桌子上放着晚餐,一口没动。
“看来有人忘记刷盘子了,”穆德自言自语,“这个人离开得似乎十分匆忙。”
史卡丽去检查洗手间,穆德用手指抹了下冰箱门,有些黏黏的东西。他捡起一个塑料袋,打开,闻了闻,又系上。汉弗走了进来:“这儿停着的汽车什么的,都被‘扳手’们破坏过了。”
史卡丽从洗手间走出来:“这里简直天翻地覆。”
汉弗分析:“干这些事的人应该是希望上电视吧。”他说着,在旁边的小桌子上看到了被破坏的收音机。他捡起一个零件看看又扔了回去。屋外,摩尔检查取暖装置,发现里面全部是大米:“他们干得可真不少。”
“太十陽十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该下山了,”汉弗说,“最好在天黑前到处看看。”他背上背包走出房间,“我去看看能不能开动这儿的发电机。”
穆德、史卡丽和摩尔在荒芜的林地走着。到处是树的残枝和大块的树桩。他们走进更深的林子。穆德看见一张网,水平方向地挂在一个树枝上。网上挂着一只圆形的茧子。
“看这个!像一个蜂窝,可能是什么东西的茧子。” 他凑近看了看,“这是什么的茧?”
“不知道,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个东西。”摩尔答。
穆德和摩尔拿起一条绳子系在史卡丽的腰间,将她吊起来,靠近那张网。史卡丽抓住网边的树枝:“好了。”
“你能把网剪下来吗?”穆德问。
“没问题。”史卡丽从口袋掏出一把瑞士军刀将网剪断,硕十大的茧子掉了下来。摩尔和史卡丽将茧子剪开,里面露出一个腐烂了一半的人的十十尸十十体。
“上帝啊!”史卡丽惊呼。她伸手去探了探十十尸十十体的颈部和面部,“感觉很硬,很干……感觉就像蜜饯。”她又摸了摸十十尸十十体,“好像所有的血液都干了一样。是个男子。”
摩尔用手撕扯了一下结网的丝:“像是蜘蛛网,虫子的茧。”
史卡丽问:“什么昆虫能把一个人那样吊到树上?”
穆德抬起头观察着。
营地里,汉弗低头修理发电机,听到了木屋方向一声门响。他悄悄拿起猎槍,挪向前门。他听到屋里有叮当的声音,有人在吃桌子上的食物。那个人刚把嘴巴靠上杯子,汉弗就进来用槍指着他了。被指着的男子的脸曾出现在那张双人幻灯片上。他就是“猴子扳手”史宾。
“你是史宾?我真该一槍毙了你。”汉弗看清眼前这个人就是在伐木界臭名昭著的史宾。
“把子弹留给你自己吧。”史宾冷笑着说。
“你少试探我的耐十性十!我们的人怎么了?”
史宾不慌不忙地走向碗柜,汉弗始终用槍瞄着他。
“什么你们的人?”史宾说。
“就是我们在这营地工作的人。”
“我可不知道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没准天一黑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史宾有些像自言自语地说着,看看窗外。穆德、史卡丽和摩尔走了进来。
穆德看到汉弗举着槍:“你在做什么?”
汉弗咬牙切齿地说:“这个畜生就是史宾。他要为‘猴子扳手’们做的一切破坏负责。没准他还是个杀人犯呢!”
“我没杀过人!”史宾叫起来。
“听听他说什么。”穆德将手放到汉弗的槍口上,示意他把槍放下。
“如果我们站在这儿说话,那可说不了几句。我正在想方设法启动发电机。黑暗就是我们的敌人。”史宾没有理穆德,径直走出木屋,去处理发电机了。
汉弗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这家伙说什么呢?”
“谁来帮下手?”史宾在外面喊。
摩尔和汉弗跟了出去。汉弗很不情愿地唠叨着:“现在他说了算?我才是修好那个发电机的人!”
穆德笑了:“嘿,别介意。”大家都走出木屋来到发电机边,用螺丝刀打开油箱的盖子。
“为什么你说黑暗是我们的敌人?”穆德问。
“因为那时候它们就来了。”史宾把一些汽油倒进油箱。
“谁来了?”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它们从天上飞来,将一个人带到空中,将他活活吞没。我亲眼看到的。”
“你看到谁被吞了?”穆德问。
史宾没有回答,将油箱盖子装上,试着发动了一下,没有问题:“我想吃东西,我三天没吃饭了。”他说着走回木屋。
汉弗看着史宾的背影嘟嘟囔囔地说:“什么狗屁故事。你们相信他的话?”
史卡丽说:“我们在森林里找到了些东西。”
汉弗说:“啥玩意儿?”
摩尔回答:“一个男人,被缚在茧里。”
几人走进木屋,史宾正坐在桌边狼吞虎咽。穆德走去坐在他旁边问:“这儿发生什么了?”
史宾边吃边说:“我们在离这里两个山谷远处扎的营。本来有四个人,现在就剩三个了。当时我们的车电池坏了,我们就十抽十签,十抽十到的跑到伐木工那边偷一个过来。那可要走一天的路……他出事了……我们就都不敢走出车了。”
“一堆违法的老鼠。”汉弗小声说。
史宾立刻坐直回击:“你们是怎么违法的?你们违反了自然的法则!”
“我们可都是按照法律来的,我们花了钱买的砍伐权。”汉弗针锋相对。
“是吗?那我告诉你。你们的伐木工砍了不少受法律保护的树。那些树是专门被标记,以便区分保护的。你还有资格和我谈违法!”
摩尔愣了:“工人们砍伐被标记的树了?”
“没错!那些带橘黄标记的树。”
“你是说那些生长了非常久,受保护的树?”摩尔转向汉弗,“你知道这事儿吗?”
“我可不知道,你信他的话,不信我的?”汉弗面带愠色,站起身穿上外套。
“天黑了,别出去。听我一次,它们就在外面。”史宾阻止汉弗。
“那怎么了,如果我走出这门,就会有东西袭击我,把我活活吃了然后绕在网里?”汉弗说。
“没错。”史宾回答。
“那它们还挺懂礼貌的,没进来把我抓走。”汉弗讥笑。
“它们怕光。”
“它们怕光……”汉弗捏着嗓子学了一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这家伙是个骗子,杀人犯,还编造了个蠢故事。”
他说着出门走进黑暗,手里握着猎槍。穆德和史卡丽站在门口的位置。史宾和摩尔留在屋里。几只绿色小虫在汉弗面前快速飞舞。
“嘿!我在这儿呢!你们在哪儿,快出来!啊,不要害羞嘛!”汉弗挑衅着虫子。
离他不远的一棵粗十大的树后,几百万只绿色小虫正聚集在一起。
“快来!来啊!”汉弗又站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就返回了木屋,大家都回去了。
第二天早晨,几人在营地附近观察。史卡丽看见有不少倒下的巨树,上面有橘黄色的“X”字样。
“这些是谁标记的?”
“是我们联邦森林协会。只有标有蓝色‘X’的才允许砍伐。”摩尔说,看着倒下的树的年轮,“这树估计有500年了。”
“看这个!”穆德叫道,指着年轮的中心。那是一个黄绿色的小圆圈,“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年轮就像一部历史,你从年轮能看到历年的降水气候。但是这一个……我也不知道,该弄下来做个标本。”
“嘿!你们看什么木桩子,你们来这儿不是要破案的吗?”汉弗指着史宾说,“把他抓走审讯啊。”
没有人搭理他。
汉弗起身走了。
摩尔用显微镜观察着植物切片:“太奇怪了。这个黄绿色的环好像是活的。好像是非常小的虫子……这不可能啊……”
史卡丽凑上去看,圆圈其实是许多虫子围在一起组成的。
“虫子一般攻击的是树的活的部分。比如叶子、根。即使是能钻孔的虫子,也不可能到达树的这么中心的地方。”摩尔说,“我从没见过这种虫子。”
“它会吐丝结茧吗?”史宾突然问。
这些大树被砍倒的差不多同时,伐木工开始失踪了。“有可能它们在树里生活了几百年,它们醒来了,饥肠辘辘!”
汉弗走下山,来到了他们的卡车上。他想发动,可是发现没拿钥匙。他到处找了半天也没有。“该死!”他试图直接接通电线发动,可是没成功。他走下车检查引擎。夜幕降临了。他听到一阵嗡嗡声,他四下看看,握紧猎槍,另一只手举起手电:“臭猴子扳手,来啊。”手电照向丛林,什么也没有,他又照了一圈,没有人影。
嗡嗡声越来越大,他看到头顶有一群小东西。他立刻跑进车里锁死门窗。他从挡风玻璃看着外面的小虫,拼命发动车子。终于引擎工作了。他踩下油门,可是车子动也没动,再踩,还是毫无反应。密密麻麻的一群东西越来越近了。它们把车子围住,从滤网一个一个地钻进来。他试着开车门逃出,可是打不开。他趴在窗户上尖十叫起来。
小木屋里,发电机带来了光明,其他人在等汉弗回来。
“这些虫子好像动也不动。可能是睡着了或者死了。”史卡丽看着切片说。
“是因为有灯光,”史宾说,“它们怕光。”
“真奇怪,虫子一般是喜光的。”
“这可绝对不是我们平时所说的虫子。”史宾说。
史卡丽开始回忆她学过的内容:“虫子是生态系统的基础,它们多极了,相当于每个人对应着两亿只虫子。它们六亿年前就存在了,那时候甚至还没有恐龙呢。”
穆德推测说:“这棵树的年纪大概是500到700岁吧。年轮记录着历史。是什么奇怪的现象导致了这畸形的年轮?我认为是火山喷十发。这里处于非常活跃的火山带。火山喷十发的时候,散发出许多放射十性十物质,导致了大量的变异。在这一带的湖里曾经发现过吸食人脑的阿米巴原虫。”
“阿米巴是单细胞生物,容易变异,”史卡丽说,“但是昆虫是一种复杂得多的动物,它们的进化需要非常久。”
“所以说,我们根本不考虑进化。我猜想,这些是一种已经灭绝的昆虫。它们在火山活跃的时期,就把自己及其微小的十卵十产下,和水一样,由树根进去,送至树干。这些远古的十卵十就一直在这个树里呆着,直到大树被砍倒。”
汉弗没有回来。木屋里的人料想也许他已遭到不测,各自去睡了。
又是一个清晨。史宾悄悄爬起,溜出木屋。他拿走了发电机的油箱,又去一边拆卸一辆卡车的蓄电池。穆德站在他身后,用槍指住了他:“要去哪儿啊?”
“我要去救我的同伴们。他们剩下的汽油只够发最多二十小时的电。要是我不回去,他们会死的。听着,我能让我们所有人都活下去。我同伴那边有辆吉普,他们在两个山谷远的地方,可是车没有电池了。我现在过去,明天早上能回来,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请你相信我。”
穆德和史卡丽试图修理屋子里的无线电。似乎能够接通,但是收到的全是噪音。穆德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对着无线电讲了几次自己方位,请求支援。突然断电了。他走出屋子。
“你把发电机关了?开开,我在用无线电求援。”穆德对摩尔说。
摩尔说:“这些空汽油罐子是怎么回事?”
穆德说:“史宾拿走了一些汽油,早上离开了。他还会回来,然后我们一起走。”
摩尔问:“他拿什么担保?他的人格?”
穆德说:“我相信他的话。”
史卡丽走出来。摩尔懊恼地对史卡丽说:“你的好搭档让史宾带着我们最后的一点汽油跑了。这发动机里还有不到四分之一的油。”他生气地转向穆德,“别尝试什么无线电了,我们要留着每一滴油,好能在晚上多熬一分钟!”
穆德回到木屋,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自己选择相信史宾是错的。许久,他振作起来,拿起木板,把窗户缝仔细钉牢:“如果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晚上,我要确保没有一只虫子能飞进来。”摩尔也从外面拿来更多木板帮忙。
黑夜到来。发电机勉强工作着。三个人都躺在十床十上,看着头顶的灯泡。史卡丽扭头看看角落,墙角的十陰十影里有不少虫子。她走过去,小虫子飞掉了:“看,它们已经钻进来了,在墙角里,看到了吗?”她伸出手遮住一点光,结果不少虫子飞到了她胳膊上。
“啊!我身上有虫子!”史卡丽惊呼着,甩动胳膊跑到灯下,胳膊不小心打到了灯泡。
摩尔赶紧一个鲤鱼打挺从十床十上跳起来把灯泡扶好:“嘿!看着点儿!”
穆德抱住史卡丽,把她按到墙上:“别动别动。小虫子不止在你身上,到处都是。灯光使得它们不敢聚集起来,我们在这里是安全的。”
虫子继续在十陰十影处聚集。发电机的油箱已经快要空了,灯光越来越微弱。
“发电机熄火了怎么办,虫子会聚集在一起把我们吸干?”史卡丽颤十抖着说。
说着,发电机停止了工作,灯灭了。但是仍然有光线照进来。穆德和史卡丽环顾四周,太十陽十正在缓缓升起。
“听到什么了吗?好像是车的声音?”摩尔说。
“是一辆吉普。”穆德微笑起来。
三人走出屋子,走向吉普。吉普里的史宾为他们打开车门:“快上来!走了!”
“你的朋友呢?”穆德问。
“他们没能熬过来。”
车子在山林行驶,又是一个黑夜,他们就快要走出山林。突然一阵颠簸,车胎爆了。
史宾下车去看,罪魁祸首正是自己扔的“蒺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郁闷地说。
摩尔刚要下车查看,发现一群虫子飞来,他赶快招呼史宾上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史宾被虫子包住。他绝望地挥舞着拳头,渐渐被带到了远处。
摩尔赶快钻进车,锁紧车门。
虫子以压倒之势嗡嗡高叫,钻进车里……
第二天清晨,一架直升机悬在吉普头上,全副武装的救援部队从天而降,打开吉普车门,发现三只茧子。穿着密封防护服的救援人员立刻将茧子带回去剖开。
三人已经被虫子的消化酶严重灼伤,但还有生命迹象。
穆德受伤较轻,经过医治后很快就可以下地行走。他看着同样被灼伤的摩尔和史卡丽,他们还在昏迷中。
“我们已经确定采用化学药剂和火烧的办法来消灭这种虫子。”一个穿防护服的人告诉穆德。
然而这种消灭会不会带来虫子的进化或者迁徙呢?穆德看着史卡丽,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