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宝贝?”比特丽斯说着,冲他翘一起了烟卷。
但向前弯腰去在她的烟卷上点上了火。他冲她眨了眨眼,她也像他那样冲他眨了眨眼。米丽亚姆看见他的眼睛调皮地眨着,丰满的带有肉一欲的嘴唇在颤一抖着。他已不再是他自己了。这让她有些受不了。像他现在这副样子,想跟他没有任何什么关系,她还不如不在好呢。她看见那支烟在他丰满的红一唇之间跳动着。她讨厌他那浓密的头发被弄得乱蓬蓬地披散在前额上。
“乖孩子!”比特丽斯说着,轻轻拍了拍他的下巴,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了一下。
“我也要吻吻你,比特。”他说。
“不行!”她咯咯笑着,跳起来躲开了。“他是不是很无耻,米丽亚姆?”
“的确。”米丽亚姆说,“噢,顺便问一下,你没忘记面包吧?”
“天哪!”他叫了一声,飞奔过去打开了烤炉门,只见一股青烟扑面而来,还有一股面包烤焦的味儿。
“哦,天哪!”比特丽斯叫着,走到他身边。他蹲在烤炉前,她从他肩膀上望过去,“这就是一爱一情使你忘却一切的结果,宝贝。”
保罗沮丧地把这几块面包拿出来,一只面包向火的一面被烤得乌黑,另一只硬得像块砖头。
“糟透了!”保罗说。
“你应该把面包刮一下。”比特丽斯说,“给我把刮刀拿来。”
他把炉子里面的面包整理了一下。保罗拿来了一把刮刀,她把面包焦屑刮在桌子上的一块报纸上。他打开一房门,让面包的焦味散发出去。比特丽斯一边一抽一着烟,一边刮着面包上的焦屑。
“哎呀,米丽亚姆,这次你可得挨骂了。”比特丽斯说。
“我?”米丽亚姆惊讶地叫起来。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阿尔弗雷德会把糕饼烤焦了,你最好在他一妈一妈一回来之前走掉。圣徒可以编一个谎话,就说他忙着工作忘了面包。只要他觉得这谎话还行得通就行了。要是那位老太太回来稍早一会儿,她就会打这个忘乎所以的厚脸皮东西的耳光,而不是打那个可怜的阿尔弗雷德了。”
她格格地笑着刮着面包。连米丽亚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保罗却沮丧地给炉子加着煤。
忽然听到院子大门砰地响了一声。
“快!”比特丽斯叫道,把刮好的面包递给了保罗。“把它包在湿一毛一巾里。”
保罗飞跑进了洗碗间。比特丽斯急忙把她刮下来的面包焦屑扔到火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安妮冲进来。她是个莽撞的姑一娘一,长得很漂亮。在强烈的灯光下她直眨巴眼睛。
“一股焦味?”她叫道。
“是烟卷的味儿。”比特丽斯一本正经地回答。
“保罗在哪儿?”
伦纳德跟着安妮进来了。他长着一张长长的脸,带有滑稽的表情,一双蓝蓝的眼睛,流露出忧郁的神色。
“我想他离开你们,是为了平息你们之间的不和吧。”他说。他对米丽亚姆同情地点了点头,又朝比特丽斯露出一丝嘲讽的表情。
“没有。”比特丽斯说:“他吃了迷一魂一药睡觉去了。”
“我刚碰见梦神在打听他呢。”伦纳德说。
“是啊——我们打算像所罗门判孩子那样,把他瓜分掉。”比特丽斯说。
安妮大笑起来。
“哦,嗳,”伦纳德说:“那你要哪一块呢?”
“我不知道。”比特丽斯说,“我会让别人先选。”
“你等着要剩下的对吗?”伦纳德说着做了个鬼脸。
安妮看着烤炉里面,米丽亚姆被冷落地自个坐在那儿,这时保罗走了进来。
“保罗啊,这面包可真好看。”安妮说。
“你应该停下你的活儿呆在家里烤面包。”保罗说。
“你的意思是你应该干你认为值得干的事。”安妮回答。
“他当然应该忙自己的事,这难道不对吗?”比特丽斯嚷道。
“我想他手头一定有不少活得干。”伦纳德说。
“你来的时候路很难走,是吧?米丽亚姆?”安妮说。
“是的——不过我整个星期都呆在家里。”
“你自然想换换空气了。”伦纳德善意地暗示说。
“是啊,你不能老闷在家里。”安妮赞同地说。这次她很友善。比特丽斯穿上外套和伦纳德、安妮一起出去了。她要见自己的男朋友。
“别忘了面包,保罗。”安妮喊道:“晚安,米丽亚姆。我想不可能不会下雨吧。”
他们都走了。保罗拿出那个包起来的面包,打开却沮丧地看着。
“糟透了!”他说。
“不过,”米丽亚姆不耐烦地回答道:“这又有什么呢,最多不过值两个半便士罢了。”
“是这样。但是——一妈一妈一最重视烤面包了,她准会计较的。不过现在着急也没有用。”
他把面包又拿回了洗碗间。他和米丽亚姆之间仿佛有些隔膜。他直一挺一挺地站在她对面,思索了一阵子,想起刚才他和比特丽斯的行为,尽管他感到有些内疚,但还是很开心,由于某种不可确知的理由,他认为米丽亚姆活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因而他不打算表示后悔。她想知道他站在那里神情恍惚地想着什么。他那浓密的头发散在前额上,为什么她不能上前把头发给他理平整,抹去比特丽斯的梳子留下的痕迹?为什么她不能双手紧紧地拥抱他的身一体呢?他的身一体看上去那么结实,到处都充满活力。而且他能让别的姑一娘一跟她亲一热,为什么就不能让她拥抱呢?“
突然,他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当他匆匆把头发从前额上打开,向她走来时,她害怕得发一抖了。
“八点半了!”他说,“我们得抓紧时间,你的法语作业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