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葛西从后门跑了出去。屋外是一片漆黑。郝拉慢慢地走到柜台的一端,停下来,把全身靠在柜台上:“呀!很晚了,该休息了,我得把电灯熄掉,我那朋友现在去仓库拿石油灯来以防万一。这就不会一浪一费了。山姆老板早已吩咐我们好好干了。”
他的语气里找不出一丝恶意,似乎挺合理。不知他俩到底有什么计划,难道会为了邦德的出现而改变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
刚才听詹姆斯讲故事时所忘却的烦恼,现在又渐渐地跑了出来。今晚我就得在这两人的左右包夹下过一一夜。我一定要想办法,不能让这两人窜进来。问题是,他们有每个房间的钥匙。虽然我已拿了一把,可他们有备用的一把。
我只能依靠邦德了。这时,詹姆斯“呵”的一声伸个懒腰,打着哈欠说:“噢!
总算有时间睡觉了。今天开了一整天的车,明天还得继续赶路。你们两个真够讨厌的,不过,我还是要去睡觉了。”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次?”郝拉的眼光忽然变得很凶。“看样子,你们真有很重要的工作。”邦德说。
“你说什么工作?”
“嗳!奇怪!你不是自我介绍是保险公司的评估员吗?这旅馆可值不少钱,我估计在五十万美元以上。不过我想问你们中哪位参加了人身保险?”
“不,我们没有参加保险,我们老板绝不让他的属下一操一心,所以我们不需要参加保险。”
“哦!这么说,他很会讨部下的欢心。他的部下好象都是好家伙,怪不得他很有信心。请问你们保险公司叫什么名字?”
“叫米特勒保险公司。”郝拉依然全身靠在柜台上,可我看出他灰色的脸上已显出紧张的神色,“哦!这公司和你有什么关系?别乱讲,有什么讲什么,别藏在肚子里。怎么样?”
邦德毫不客气地脱口而出:“根据这位蜜雪一儿小一姐的说法,这家旅馆的生意并不太好,而且也没有参加旅馆协会、休假日旅馆同业会、特级旅馆联盟等等。我想这家旅馆也很怪,没参加同业组织的话,要想扩大生意是比较难的,所以只能派你们来检查几只汤匙,关掉些电器而已。”詹姆斯露出很同情的表情说:“这是我的看法,也许是生意不好几乎不想做了吧!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公司还真值得可怜,毕竟这地点很好,装修也做得蛮好的。”
郝拉眼中显出一种恐怖的红光,他缓缓地说:“闭住你的嘴巴!这种英国佬的梦话,我已经听够了,你再说我就不客气了。你是说我们的行为触犯了法律吗?你想说我们在干坏事吗?”
“哈!你生气了,我们的好先生。现在光叫也没用,即来之则安之嘛。”
詹姆斯露出笑容说:“看样子,你也知道我前科累累吧。”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冷峻了,“不仅如此,我打哪儿来你好象也知道,你大概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我觉得他们好象两个街头流一氓在作恶心的谈话一样,郝拉大概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他仍能控制住自己:“哦!你这该死的家伙,要知道我这张脸在警局已拍过好多次照了,你们侦探警察这类人都差不多,故意东拉西扯地来套我们的话。啊!我那可一爱一的小家伙怎么还不回来?我可真想睡了。”
他慢慢向后门走去。忽然电灯熄灭了。詹姆斯和我停止了说话,可郝拉好象在黑暗中也看得见似的继续走。恰好施葛西拿了两盏石油灯拐了进来,他把油灯分给我们一盏。在黄色的灯光下,他那没一毛一的脸笑得连黄牙都露出来了,说:“今晚大概有个好梦吧!”
詹姆斯陪着我到我房间,把门关起来:“如果能知道他们的目的就好了,不过今晚你能否在这间房安睡还是个问题。哦!你就住这种房间?”邦德拿着油灯仔细查看房间的各个角落,看看窗户有没有关好,门锁牢不牢,气窗的大小等,然后满意地说:“看样子只有这个门是个问题。你说他们另外有一把备用的钥匙是不是?
我看这门要用楔子塞住,外面才打不开,我走后,你就把那桌子拖到门口来,把门牢牢顶一住。”我跑进浴一室撕了些纸巾弄一湿,一揉一成硬得象楔子般的东西,然后拿到门口一条条从下面塞一进去。我试着转动门把,一时打不开。可如果对方是个强壮的男人,用力一撞,就会撞开的。
他看了一下,皱了皱眉,伸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小的左轮手槍,“这种槍你用过没有?”我告诉他,我小时用过槍身较长的二二口径的手槍,当时是用来打兔子的。他笑了:“哦!这是警用手槍,打死一两个人是毫无问题的。
不过瞄准时,要瞄得低一点,把手臂伸直了再扣扳机。”他比划了一下姿势,“要是开槍,我在我的房间听得到,我会马上赶来。别忘了,你是受到重点保护的。
这些窗户关得很严,他们没法从窗户闯进来,而且这些玻璃是打不破的。”他又笑了:“反正设计旅馆的人也知道,一定会有人想窜进来的。
不过也许那两个流一氓会从窗口开一槍进来。你最好别睡在一床一上,一床一维持原状,你用一床一垫和一毛一毯铺在房间角落或者最好在一床一底下睡觉,槍就放在枕头底下,那张桌子当然要顶一住门,再把电视机放在桌上,最好放在桌边。如果有人想硬闯进来,电视机马上会掉下,发出巨响。你可以朝着门把手开槍,因为那人总得扳把手,或站在把手附近。如果开槍后你听到有人哀叫,事情就成功了,你懂了吗?”
虽然我尽量装得很轻松,告诉他我完全明白,可我的心仍砰砰直跳,因为我觉得最好的法子,就是他在这房里过夜,可这种话我讲不出口,而且邦德也好象另有计划。
忽然,邦德靠过来,一温一柔地吻我。这个突然的动作吓了我一跳,象个傻瓜似的呆在那儿让他吻。“对不起,葳芙小一姐,可我觉得你很漂亮,衣服也很合身,我好象见到了梦中的天使一样。好了,别再担心了,还是先睡一会儿,我暂时充当门卫来帮你看门吧!”
我紧张地用两手绕住他的脖子,激烈地吻他的唇:“哦!你这样了不起的人,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能来这里我真的好高兴。拜托你,詹姆斯,你自己也要小心。
你和我不同,你对他们也许还不了解。我告诉你,他们的确是很厉害的家伙,不小心就会没命的,请你多留意自己。”他又轻轻地吻我一下,放开了我说:“别烦恼了。这种情况我已碰到过多次了。照我的吩咐去睡一下,听话。”一边说,他一边走了出去。我看着他随手带上门。我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到洗澡间刷了牙,准备铺一床一睡觉。这时的我在镜子里真狼狈,眼眶深深地凹了进去。唉!多倒霉的一天,而且这霉运还没有结束。
无论如何,我绝不能让邦德离开我。不过我心里也明白,我是根本没有办法的,往后的日子,他还得继续他的工作,我也要继续我的孤身旅行。在我看来,过去或许是没有能控制这种男人的女人,我相信将来也找不到这种女人的!他现在是光棍,单独一人工作,不会轻易把心事告诉别人。想到这,我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我会想法来和他一交一谈,他走到哪我就跟到哪。他离开我后,我也许会哭泣,可这哭泣是不会长久的,因为我已经历了不少风霜了。
嗳!傻瓜!我就象只呆鹅一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想到这些我几乎要恨死自己了。我猛地甩甩头,跑回了卧室,赶快收拾起一床一铺来。外面风刮得很厉害,一些树枝碰到屋后的窗户,沙沙作响。天上的月亮在云层里时隐时现,幽柔的月光透过窗帘射进屋内。等月儿又躲进云里时,石油灯黄色的光就笼罩了我,房间的四个角落却是一片黑暗。
我尽量控制自己不要紧张,看看左右的墙壁,然后把耳朵贴在墙上听听,可隔壁房间还有个停车场,所以什么也听不到。我先悄悄打开门,伸出脑袋看看走廊。
八号和十号房有灯光从门缝里露出来,同时右边远远的四十号詹姆斯的房间里也有灯光摇晃。周围一片寂静,好象万物都入睡了。我缩回脑袋,小心关上门,锁好,然后站在房一中央看看四方,按照邦德的吩咐,把该做的事做好。我忽然想起今天曾发誓要祈祷。于是跪在地毯上,感谢上帝,请他指引我和邦德度过难关。然后我吞了颗阿司匹灵,这才把灯熄掉,还把烟囱般的灯罩擦干净,免得发生意外。我走到房间角落铺好的一床一上,把上衣脱一下,松开鞋带,整个人钻进了一毛一毯里去。
过去我从未服过阿司匹灵或其他任何药。这些药是我为了旅行而准备的,放在小急救箱里。我真的很累了,身上有些地方还很疼。服下的药马上就生效了,我很快进入朦胧的状态。我忽然想起了他的脸,想起他拿打火机的手第一次碰到我的手,还有他刚才给我的吻,慢慢地进入了甜蜜的半睡眠状态。突然,我想起了他给我的手槍,猛地惊醒,马上伸手去摸。槍在枕下好好放着,我安下心来了,很快坠入幸福的梦境中。
我终于感到自己在醒过来,眼睛睁不开,想着我在哪儿。外面的风声,似乎比刚才缓和了些,周围一片寂静,朦胧中只觉得自己还是仰卧着。呀!
我还是睡过去了,现在醒了。我睁开眼看着对面墙上那块高而方的红色东西,呀!是月光吗?怎么这样静?静得好象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我还是没完全清醒过来,懒洋洋地翻个身,闭上眼睛。想继续睡,可忽然觉得屋里似乎有些不对劲。我一惊,强迫自己再睁开眼。迷糊了一阵,等看清楚一切,已过了好几分钟了。一束细光从对面的柜门缝里射一出来。
我真傻,自己吓自己,壁柜门如果关好,里头的灯会自动熄灭的。我满不愿意地从铺上爬起来,周身酸疼。才走了两步,我猛然想起这壁柜里没有电,昨晚临睡前电源已经全部切断了。
我打了个寒噤,不由得用手掩住嘴,差点尖一叫出来,然后急忙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摸手槍。这时,壁柜门忽然被撞开了,施葛西从里面跳了出来。他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拎着样尖尖的东西,向我猛扑过来。我觉得自己尖一叫了一声,也许这声音只是在我脑子里,接着耳旁似乎听到一种破裂的声音。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趴倒在一床一上,然后一切都黑暗了。
我觉得天气似乎很热,而且好象有人拖着我的脚在跑。过了一会儿,我又闻到好象什么东西烧焦的气味,接着眼前一片红光。我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想叫,嘴却不听使唤。又过了一会儿,我才感到我发出野兽般的鸣叫。
我本能地想挣脱双脚,可有双手抓着我的脚踝,我的身一体弹着撞来撞去,头撞得很痛。我终于知道,这是经过潮一湿的草坪往树林中走去。这时抓住我脚的手放开了。我的脚“啪”一声摔到地上,接着有个人跪在我身旁,用手捂着我的嘴,附在我耳边说:“喂!别出声!你安静地躺着,没问题,是我!
知道吗?”
哦,上帝!是詹姆斯。
我伸手攀住他的肩膀,不禁吓了一跳。他没穿衣服。我推开他的肩膀,控制住自己。他放开了手:“你要在这儿等我,不要随便乱走,知道吗?再过一会儿我就回来。”说完,他很快离开了。
他很快离开,好象对所发生的事满不在乎。我听到后方噼噼啪啪的声音。
循声看去,呵!熊熊的火焰在燃一烧。红色的光一直照进树林里来。我定定神爬了起来,拍拍膝上的泥土。头有点痛。我睁大眼看看燃一烧的地方。火焰从客厅的右边升起。哦!是邦德把我从危险里救出来的。我不由得赶紧摸一摸身一体,再摸一摸头,看头发有没有给烧光。呵!感谢上帝,一点都没事,只有后脑勺一抽一筋般发痛而已。
过了一会儿,我又站起来看看。我想回忆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我被打昏后什么事都想不起来了。我想,他们是来旅馆放火的,而詹姆斯把我救了出来,拖进树林里。树叶沙沙作响,我看到邦德向我跑过来了。他没穿衬衫也没穿内一衣,在火光照耀下,看得出他满身汗水,腰部还围着皮腰带。腰带是用来挂手槍的。他把槍口朝上挂在腰间,一脸紧张兴奋的表情,视线不断地转来转去,脸上有几道被烟熏出来的黑印,头发蓬乱,一眼看去象个海盗似的。
他看见了我,露出笑容,用嘴朝起火那儿努了努,说:“他们的目的就是那个,为了要领保险费,故意放火把这间旅馆烧光。为了要让火蔓延到平台那一带的屋子,凡有屋顶的走廊,他们都洒了些含铝的助燃粉。不过现在我们没工夫多讲了。现在要紧的是赶快收拾他们。要是我们去作证,可以说,这两个无赖是放火的凶犯。如果我们能以目击者作证,我相信他们就不再敢提保险费的事了,反正这些人是以牢狱为家的,放出来就好象回了趟一娘一家似的,所以我们再等等,看清楚他们还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时,我忽然担心起我的行李来,我有气无力地说:“呀!我那辆摩托车完蛋了。”
“放心,你损失的只有那件破烂的衣服,就是你丢在洗澡间的那件。我把你救出来时,顺便把那把手槍和你的行李也挂在肩上带出来了。本来我也觉得来不及救你那辆摩托车了。不过我又想到你那辆车很豪华,所以你的重要东西都搬到树林里来了。其实,那停车场两边都是石壁,火焰要蔓延到那儿,也得到了最后才行。那两个家伙在每个房间都投了燃一烧弹。这东西比石油更好,体积小,燃一烧后又不留下痕迹,即使保险公司派人来调查也查不出来。”
“可是你一定被烧伤了吧?”
他笑了,牙齿在黑暗里显得更白。“所以你看,我干脆把上衣也给脱了。
要是在华盛顿的话,我一定会穿得好好的,显出英俊潇洒的样子才行。”
他被自己的幽默惹笑了,可我一点儿也笑不出来。“那你的衬衫放在哪儿了?”
突然,“砰”的一声,那一排客房的末端燃起熊熊的火焰,火星飞得到处都是。
詹姆斯说:“呀!我的衬衫也完蛋了,从刚才的声音看,大概整个屋顶都被炸得掉下去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用手去揩揩乌黑的脸,却把脸弄得更黑了:“我猜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可我太担心你,所以没做好充分的准备。如果先把车子拖到外面换好轮胎的话,现在马上就可以走掉了。只要绕过右边客厅,到我停车的地方就可以了。不过当时我想,如果我真的去修车,他们就会用这个藉口把我赶出去。当然,我非要留下的话,他们也不敢用暴力赶我,然后我干脆告诉他们,不带着你我也不走。可这样做,就很可能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我就没法抢得先机了,因为对方是两个人,我开槍只能打一个,另一个就不好对付了。如果我受伤,你也就逃不掉了,所以我没那么做。说起来,你在他们的计划中,是要背很大的黑锅的。”
“这一点,我也有些感觉,我也不知怎么说好,反正他们对我的态度很特别,既不让我走,又不杀我,好象在戏一弄我似的。”
“因为我没来的话,就你一个人看旅馆,警察一定会向你调查起火的原因。山姆老板的各种证据,大概就握在管理员梵西夫妇手里,当然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
我终于想起梵西夫妇离开的前一天,对我的态度变得很奇怪,好象把我当成个笨蛋似的。“他们一定商量好了,才把电源关掉。不过既然这旅馆决定不营业,表面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他们让你最后的晚上用石油灯,这样他们就有借口告诉警察,诬赖你没把石油灯熄掉。睡着后,给老鼠打翻或随便什么理由使石油灯倒下引起了这场火灾。这样,责任就栽在你头上了,他们还会说这屋里易燃物多得是,说今晚的风刮得很厉害。所以我的出现,这些坏蛋一定很高兴,说不定我的一尸一体也会在火灾现场被找到,至少车子或我的手表等金属物体会被找出来吧!但不知他们对我的手槍和你枕下的槍作何解释。不过这些人知道找出手槍对他们是有麻烦的,这样一来,加拿大那边就会知道这车子的事,槍号也要向英国方面报告,最后查出这手槍是我的。问题是在你枕下的那把槍,警察开始大概会认为我们俩是情侣,不过也不对,我俩的房间离得这么远。这样一来,警察就会知道我是为了你的安全才把一支槍给你的!当然警察会真正作何解释我也不知道,这只我的想法。不过那些坏蛋已知道我是警官,他们一定猜到我有手槍或者一些烧不毁的东西,例如一把小刀,因此等火熄后,他们一定会从灰里扒出这些物品,然后擦去脚印。反正他们是职业杀手。”说到这,他紧抿着嘴,大概又想到了什么,然后说:“至少从他们的行动来看是属于职业一性一的人。”
“那他们为什么不把你杀了呢?”
“本来是想杀的,也许他们以为已经杀了我了。我昨晚从你房间出来时,已猜到他们如果要对你有什么不轨,一定会先把我解决掉。所以我在我的一床一上做了个很象人的东西,用一毛一毯盖着,不仔细看确实象个真人。我以前也试过几次。不过,要在一床一上做个人形可并不容易。你以为用枕头一毛一巾一毛一毯就可以做到吗?那样是不象的,要在枕头上看得见头发样的东西才行。我摘了些松针,放在枕头上,用帽子盖着,一床一边的椅背上还得挂着我的衬衫,这样人家才会相信。看到这衬衫,别人才会相信我躺在一床一上。油灯的火我尽量拨小放在一床一边,让那昏暗的灯光照射假人。我的房门下也用些东西塞住,还随便拿把椅子,用椅背顶一住门,这样让他们当我是外行,没什么特别的防御措施。
然后,我带着手提箱跳到窗外,又把窗户关紧,跑进树林躲起来等待。”说到这儿,詹姆斯不由得苦笑起来,他摇摇头说:“我在树林里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果然,他们蹑手蹑脚地出来了,几乎听不见脚步声。当时很静,他们打开房门的声音,我也听到了,接着乒乓两声,很轻。他们的槍大概装了消音器。我正想再看个仔细,就发现我房间的前厅燃一烧了起来。很明显,这是用了含铝的燃一烧弹。我本觉得自己做得挺高明,现在想来还是不怎么样。
我还想看个究竟,就离开树林,往你房间走去,一路上小心翼翼,花了差不多五分钟。不过我并不十分担心,因为他们要窜进你房间,差不多也得这么长时间。
同时我也一直注意你的槍声,只要一听到我马上出来。不过有些问题我们也没预料到。我们没睡之前,你还记得吗?施葛西从后门出去看房间,其实他们早已计划好,把你房间壁柜后面的墙壁,用鹤嘴锄打一个大洞,墙壁后就是甘蔗板,而甘蔗板里就是衣柜,衣柜上有门。这甘蔗板用把小刀就可以割个大洞,所以神不知鬼不觉,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在屋里看当然不知道,从黑乎乎的外面看,也不会知道挖了个大洞。那两个家伙也知道我们两人中,无人要到八号房的停车场去,也没理由去。即使你单独一个人去,对方也有办法制一服你。这时,我正好走到你房间附近,看到你屋里“哄”的一声燃一烧起来。我也就从墙壁的那个洞里跳了进去,然后我又听到那两个人在走廊走动,把每个房间门打开,扔颗燃一烧弹进去,又仔细地把门关好,免得日后被警察怀疑。”詹姆斯一面说一面不断侧过头,去看客房那一带的火势。他忽然下定决心似的说:“葳芙,你看,他们还在继续作恶,我必须去除恶了。
你身一体还好吗?能不能活动?你的头现在怎么样了?”
我满心不情愿地回答:“我没关系,现在很好了。不过詹姆斯,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们?让他们逃跑又有什么关系?要是你受了伤那才划不来呢!”
詹姆斯干脆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要知道,我们俩差点都死在他们手里,而且,他们也许很快会发现你的摩托车不见了,就会起疑心,到树林这边来。让他们发现的话,我们就会失掉机会。还有,他们做了这么大的坏事,我不能让他们什么事也没有似地逃掉。他们是专门杀人放火的坏蛋,今天不除去,你敢保证他们明天不会去杀人放火吗?”他又笑着补充一句:“何况他们还烧掉了我的一件衬衫。”
“哦,那么,把你的手给我!”我紧紧一抓住他的手说:“你千万要小心,要知道,你不在的话,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最恨孤单寂寞了。”他对我的手好象没什么感觉,继续用冷淡的口气说:“你变成了我工作的累赘了,这样很不好。你要听话,我现在做的是必须要做的工作,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他站起来,把手槍又一交一给我,吩咐我说:“你要尽量利用这片树林,别出声,一直跑到三号房的停车场那儿,那个地方比较黑,也在上风处,不会有危险,你呆在那儿不会被他们发现。
万一我需要帮手,我就去找你,所以你最好别离开。如果你听到我叫你的声音,就赶快来,如果是我发生了什么事,你就沿着湖畔绕远路逃跑。这地方发生火灾,明儿一早会有很多警察来调查。有必要,你可以悄悄和警察联络。我想他们会相信你的话的。要不然,你就打电话给华盛顿中央情报局。你只要告诉情报局我的名字,他们就会相信你的。我们组织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代号。我的是○○七,这号码你不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