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南部的乡镇布莱顿镇上的新式疗养院里。院长把填好的单子递给邦德,说:“就这样吧,邦德先生!经过全面检查,我发现你血压偏高,脊椎有点变形,右后股骨后倾。不过这些都是小一毛一病,只要经过两个礼拜的疗养,一切都会恢复正常,治疗的重点是骨骼方面。你只要经过短时期的‘拉骨机’整形,按摩,土耳其浴,还有严格的节食与充分的休息,那么出院之后肯定跟以前判若两人。你马上就可以开始治疗程序,请你先到治疗部去。”
“谢谢你,乔恩院长!”邦德接过单子看了一看:“什么是‘拉骨机’?”
“一种机器,可以伸展你的脊椎骨,对你很有好处。”乔恩院长说:“一爱一开玩笑的病人替它起了个外号叫做‘刑台’,你可别放在心上!”“好的。”
邦德说着,半信半疑地走出了院长室。走廊上挤满了坐着的或站着的清闲病人。
邦德从他们中间穿过,走出了这座房子,心里还在埋怨M局长。真不明白局长为什么非要他到这个清闲得象一座养老院的地方,来受两星期的什么治疗呢?他分明什么病也没有,只是最近多吸了点烟,多喝了两口罢了。唯一使他难过的,是他近来在坐办公室坐得太久。他是个冒险家,一习一惯于惊险刺激的生活。可是,最近一两个月以来似乎“天下”很“太平”,没有他的用武之时和用武之地。于是只好整日坐在办公室里,简直难以忍受。这还不够,他这最恨“休闲“的人却偏偏被局长派到这里来“忙里偷闲”,邦德真是满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邦德一边沉思着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一边朝那条整齐而狭窄的车道走去。突然,他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他的思绪又回到现实。定晴一看,相撞的是一位穿白衣的医护小一姐。她是由一条茂密篱笆里匆匆钻出来的。就在她跟邦德相撞后连忙闪开的一刹那,一部紫一红一色的小轿车忽然在前面拐角高速冲到这位白衣小一姐身后,眼看就要撞倒她。身手矫捷的邦德,向路边急跨一步,一把抱住这位小一姐朝路旁一闪,前轮的挡泥板恰由小一姐一臀一边拂过,真是千钧一发。一阵刺耳的紧急刹车声耳边掠过,邦德松开手,扶她在路边站稳。
“谢谢你!太感谢了,”小一姐一边飞红着脸向邦德道谢,一边急忙回头去瞧是谁的车子。这时从车上不慌不忙走下一位魁梧的男子,镇静地向姑一娘一问道:“很对不起,没伤着你吧?”随即表情一变,以熟人的口气说:“呵呀!原来还是费特琳小一姐呢!你好吗?我的治疗手续替一我准备好了吗?”
费特琳小一姐惊魂未定,把脸一沉,严肃地说:“康利普,你明明知道这条路上常有病人跟工作人员在通行,为什么还开这么快的速度?方才要不是这位先生……”
她回转脸来向邦德笑了一笑,“我早就死在你的轮下了。这儿不是有块‘小心驾驶’的警告牌么?你自己去好好看一看。”“真对不起,费特琳小一姐!我跟乔恩院长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我怕太迟了,所以才这么急着赶来。这次在巴黎游荡了两礼拜,搞得我浑身酸痛,我需要立刻治疗!”
康利普转向邦德:“谢谢你,先生!你的反应真快。请你们原谅,我先走了!”
康利普抬手打了个招呼,钻进车子急驶而去。
姑一娘一对邦德说:“我也得赶快走。我本来就已经迟了,再一耽搁更要来不及!”
说着赶忙拔脚就走。邦德与她并排前行。他一边打量着她,一边问道:“你是在这儿工作的吗?”她回答说她已经在这儿工作了三年,她喜欢这疗养院的工作。她问邦德要在这里住多久……。两人就这样一边赶路一边谈着。她告诉邦德她很讨厌刚才开车的那家伙,这位康利普每年必来住院。
他到过远东以及中国,据他讲东方是个很神秘的地方。他好象在一个叫做澳门的地方做生意。“澳门在香港附近,是吗?”她问邦德。
“是的,邻近香港。”邦德觉得这个康利普那双转动的眼睛时确有一股中国人的锐气。如果他从澳门来,说不定还有葡萄牙的血统。邦德很想了解一下这个人的情况。
他们走到了治疗部的人口。“好了,”费特琳小一姐说,“我现在得赶紧跑了,谢谢你方才的救命之恩!”她又回眸一笑,快速朝一间房子走去。邦德目送她远去,然后走下楼梯,来到底楼,看到有一间房子的门口挂着一面牌子——“先生治疗室”,他推门进去。不料里面却是一间大厅,躺着的净是光身一子的治疗者。一位穿着背心短裤的男按摩师接待了他,叫他也脱一光衣服,在腰间围了条围巾,到按摩台上俯卧着,接受全身按摩。
邦德从未经历过这种按摩,模模糊糊地,既没感到一精一神烦恼,也没感到肌肉疼痛。不一会儿,他听见旁边按摩台上的胖子刚按摩完毕,该轮到另外一个人上去躺着。邦德听见按摩师对那人说:“请取下您的手表,先生!”
“不必了,朋友!”这文雅、奉承、讨好的声调邦德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方才开车几乎撞死费特琳小一姐的那康利普。只听康利普接着说:“我是年年都来这儿的,以前每次来,他们都没规定我一定得脱掉手表。所以,如果你不介意,我情愿戴着,好随时掌握时间。”“很对不起,先生!你必须把手表拿掉,否则我给你按摩的时候,它会妨碍你血液的流通。”按摩师的声音既礼貌又坚定。
一阵沉默,很明显那康利普正在强压下怒气。“拿去吧!”接下去是不满的嘀咕声。
“谢谢,先生。”按摩师满意地替康利普按摩起来。但这件偶然的事却使邦德心里产生了疑问。按理一个人在按摩的时候,当然该把手表等等一类东西拿掉的,为什么康利普非要戴上呢?
“请翻过来,先生!”邦德的按摩师拍拍他的后背说着。邦德翻过身一子,顺便瞧了康利普一眼。康利普这时仍然俯卧着,他的左手垂在台边。一精一明的邦德立刻发现,康利普戴手表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蓝色刺花,Z字形,上面还加了两条垂直的短划。这一定是个秘密暗记,平时用手表掩住不让人们看见。难怪康利普不肯把手表脱掉。这事倒是很有趣的。这暗记代表着什么呢?
什么样的人才有这种暗记呢?按摩完毕,邦德立刻爬上楼。他知道在门口会客处有两座公共电话间。他很快进了电话间,叫总机接情报局总部的记录室。
电话一通,邦德就告诉了记录室他的密码,要记录室人员立刻替他查一查,这刺青是什么意思。约好十分钟以后再打电话听回信。
在电话间里呆了十分钟,邦德再拨电话时,记录室的报告来了:“那个记号是属于‘红光帮’的暗号,曾在香港出现,但红光帮的总部却是在澳门。
这不是那种普通的半宗教一性一的组织,而是纯粹的黑社会,所做的都是犯罪的勾当。他们经常做些贩一毒、黄金走私、以及贩卖白人等把戏。你如果有什么进一步的发现,请通知我们,我们对这件事很感兴趣。”邦德说:“谢谢你!
只要我有详细消息,我一定随时奉告。”邦德沉思着放下电话,心里好奇怪。
红光帮有人潜伏一在这个疗养院里?那他到底有什么任务呢?他边想边跨出电话间。突然,另一个电话间里的人影引起了邦德的注意。咦!那人正是康利普!他背朝着邦德,手上拿着电话听筒。他进去有多久了?他听到了邦德的说话吗?或者连邦德打给谁的电话他都听见了?邦德心里一阵紧缩。他知道这种紧缩感正是一种危险讯号,警告他已经做了一件错事,这件事后面隐藏着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