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是一个古老的话题了,往上追溯不知要追到几千年前,从以往的诗词歌赋看来,写秋天的大都是“寒秋”“悲秋”“凄凉秋”,好好一个秋天,却被强加了这么多沉重的情感,实在可悲。但好在秋天不改其本一性一,依旧背着重担挺一直了脊梁笔直地走,丝毫没有被染上悲戚。
小时候写季节总要先抑后扬一番,说什么虽然它没有春夏冬好,但我只一爱一它云云。现在大了些,所以直率地讲:我觉得秋天最好,所以我独一爱一它。
秋天的味道很干净,纯朴的麦香不比花香么?我看倒不见得。那样丰厚的气味在农家几乎无处不在,充盈着秋天的每一寸土地和每一方天空。秋天是处于两个极端的季节之间的,一夏一冬,一热一冷,两面夹击,秋天却在那狭小的空间中活得悠然自得。它将夏的烈日碾碎又一揉一和,铺就中原大地上炽一热似火的红叶;它把冬的风雪聚拢又铺平,营造了广阔苍穹上清明如洗的天空。秋天就像是青春期的少年,身上的血脉里奔腾着滚一烫的血,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和活力,把积蓄了一春一夏的力量全部一股脑地爆出来,震的大地轰然作响,撒了一地的金黄。然后他直起身一子,像麦秆那样坚韧而挺拔。来自冬日的寒风扬起他的额发,鼓起他的衣梢,凶猛地穿透他并不强壮的身躯,于是他张开双臂,大方地拥抱冬天。那身躯却仿佛成了伟岸,像英雄一样。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面对酷暑和寒冬的,秋天却给我们做了一个优秀的典范。在夹缝中保持自己的野一性一,在天地间放肆地狂奔跳跃,发一丝上的汗滴落在大地间,长出一片火红:“万类霜天竟自一由。”
所以,火禾,唤作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