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礼是在奶奶家的前厅举行的。那天阳光明媚,天气很暖和,奶奶已经收好了火炉,隔间的窗子敞开着,窗外的绣球花在风中摇曳。
这是世界大战的最后一年,你真想象不到当时的状况。战争让人们天各一方。乔伊驾驶B-17空中堡垒轰炸机去了德国,真叫我担心。爸爸在西雅图波音公司工作,妈妈和他一起住在那儿。交通几乎断绝,他们不可能来参加婚礼,就连新郎的家人也没能赶来。
其实在芝加哥结婚更方便。我还 住在罗杰公园的公寓里,每天早上搭地铁去论坛报大厦当实习记者。我写的那些《本地趣闻》到底发挥了作用。但我希望能在奶奶家举行婚礼,虽然那样就必须乘战时火车,坐在车厢走道里的行李堆上。
我把配给定额省下来,在马歇尔·菲尔德公司的地下商城买了一双新鞋、一套新裙子。虽然结婚的时候,我有帽子和手套戴,但却光着两条腿,因为那时候你无论如何都没法找到一双丝袜。
婚礼非常仓促,因为新郎三天后就要上战场。
奶奶烤了结婚蛋糕。那时候糖很难找,但她却总有办法。她从院子里摘来铃兰和萝卜花,用镂花纸巾扎成一束新娘花球。她穿上印花长裙,那是她很多年以前去集市时穿的。
兄弟会教堂的鲁兹牧师站在摇椅边,主持了婚礼。他问由谁来把新娘交给新郎,奶奶说:“我。”
她把我的手交到新郎手里,然后转过脸去,望着隔间窗外的晴空,悄悄眨了眨眼睛。这时候,我恰好回过头去,看到了她的表情。然后,鲁兹牧师宣布,我和罗伊斯 ·麦克纳布结为夫妇。
从此以后,我们过着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