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下着一毛一毛一细雨,张老汉蹬着三轮车在大街上逛了好几圈,一个客人也没拉上。张老汉很沮丧,没一一精一一打采地往家赶。突然,街边一个年轻姑一一娘一一向他招了招手。
姑一一娘一一正好站在一棵小树下,那儿光线很暗,因此张老汉没看清姑一一娘一一的脸。但从身材可以看出,姑一一娘一一大约二十五六岁。姑一一娘一一坐上来,张老汉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姑一一娘一一身上的香味真怪,根本不像是一般的香水味,倒有点像是檀香的味道。
“姑一一娘一一,到哪儿?”张老汉头也没回,一习一惯一一性一一地问了一句。
“不到哪儿,你就拉着我到处转转。”姑一一娘一一悠悠地说,声音很飘,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张老汉觉得奇怪,又不便多问,只好蹬着三轮车漫无目的地往前赶。此时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张老汉能清晰地听见车轮辗过路面的沙沙声。 book.sbkk8.coM
又过了一会儿,张老汉实在忍不住了,就想同坐在后面的姑一一娘一一聊聊。
“姑一一娘一一,一个人住在城里啊?”
“嗯。一个人在家闷得慌,就想出来逛逛。”姑一一娘一一开口说话,还是飘飘悠悠的声音。
“咋不去约几个朋友到家里来,打打牌,或者聊聊天。”
“我刚来,没什么朋友。”姑一一娘一一很不耐烦的口气,张老汉只好保持沉默。
张老汉蹬着三轮车在城里转了一圈。经过一段上坡路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脚下很轻,就跟蹬空车一样。上坡后,张老汉偏着头往后瞟了一眼,姑一一娘一一无声地坐在车里。
又转了一圈,姑一一娘一一提出要回去了。张老汉如释重负,飞快地把姑一一娘一一送到她上车时的那个街口。
姑一一娘一一递过来一张钞票。
“这是五十,不用找了。”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望着姑一一娘一一远去的背影,张老汉很纳闷。突然,他发现姑一一娘一一走的是通往火葬场的那条街。
张老汉回到家里,已经十一点了。他刚进屋,隔壁的刘老头就来敲他家的门。刘老头在火葬场工作,平日里和张老汉最谈得来,遇到什么新鲜事,总是第一个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