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新阶一言不发地把周围的黏土扒一开,拿过一把砌刀在柱状物上敲了敲,“笃笃”一种空洞而又实在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木头。”蔡新阶突然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起来,“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这是以前的雕塑者为了定型而安放的木质支架。”
韩策一愣,起身给了蔡新阶一下,后者痛得哇哇大叫。
韩策铁青着脸说道:“你要再开这种玩笑,我就把你做成雕塑。”
蔡新阶吐吐舌头,闭上嘴,低头忙碌起来。不一会儿,整个雕塑上的黏土都进了料桶里。油布上只剩下一个人形的木质支架。韩策一言不发地把料桶里的黏土细心一揉一和起来,蔡新阶则饶有兴致地翻看起地上的人形木架。
一小时后,栩栩如生的两面鬼作品完成了。韩策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成果,完全不再理会身边的蔡新阶。
“完美啊,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作品。”韩策喃喃自语道,“这次作品展将是我艺术生涯的一个重大转折点。”book.sbkk8.coM
“嘭”韩策只听脑后传来一声闷响,而后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唔……”不知过了多久,韩策渐渐恢复了意识,遍布全身的剧痛,令他不由得哼出声来。很自然地,韩策伸手去抚一摸疼痛的部位,但手丝毫却不能动弹。他的意识突然间清醒了,他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眼前的情形:自己全身赤一一裸一一地被绑在了雕塑台上,蔡新阶愉快地哼着小曲,正用滚一烫的热水细心而均匀地倾洒他的全身。
“啊……”在眼前的诡异和烫伤的剧痛之下,韩策除了惨叫之外,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
置若罔闻的蔡新阶继续愉快地哼着小曲,用刮刀将韩策身上已经烫得溃烂的肌肉一块块地撕扯下来,放进早已盛好水的料桶里。韩策恐惧地看着蔡新阶把料桶里原本属于自己的肌肉像和制黏土般地细心一揉一和,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当韩策再次醒来时,身上的剧痛消失了。蔡新阶正忙碌地把料桶里调好的料附着到那个木质的人形支架上,一个栩栩如生的人渐渐地显现了出来。
韩策挣扎着望向自己的身一体,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副白森森的骨架,在惨白的肋骨下,五颜六色的内脏正在努力地蠕一动着。韩策再次惨叫了起来,但是这次他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的嘴张不开了。在费力地瞪视下,他找到了原因:他的下颚已仅剩下惨白的骨骼。
韩策木然地再次望向蔡新阶,那个栩栩如生的人形雕塑已经完成,而且正自己穿着起韩策的衣服,蔡新阶则正亲一热地和“他”嬉笑着。那雕塑的脸非常熟悉,似曾在哪里见过一般。在哪里见过呢?韩策的思维开始迟钝了。
对了,韩策忽然间想了起来,是在镜子里。
…………
韩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记忆是:蔡新阶和韩策正把黏土细心地附着到他的身上,那黏土的质地真的很好,细腻、柔一滑,黏韧度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