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甲今天有一些小兴奋,因为昨晚接到助手的电话,今天将有一具新鲜的年轻女一一性一一尸一体被送到学校。
一般一尸一体要用甲醛溶液浸泡两三年才能用于解剖,可是小甲所在的学校一尸一源很少,已有近半年的时间,小甲的解剖课上只能用一些图片以及幻灯片来应付,所以,小甲告诉助手,一尸一体直接送进解剖室,他迫不及待地想让自己的学生们看看真实的一尸一体解剖。
小甲走进解剖室时,一尸一体已经被放在不锈钢解剖台上,看着一尸一体上的黑塑料袋,小甲皱了皱眉头,这些人真是太没专业水准,不过在自己的学生面前,他并没有发作,循例,他又介绍了一下人一体结构,以及解剖的注意事项,然后,他慢慢掀一开了黑塑料袋。
一股腥味扑面而来,不是血腥味,倒像是水草的腥甜味,像验证了他的猜测,黑塑料袋下露出来的小腿上缠绕了一一团一黑色的丝状物,是水草吗?
有人惊叫出来:好长的头发!
他的心猛地一颤:是头发,缠绕到小腿上的头发,他活了三十几岁,只见过一个人有着这么长的头发,据说是从出生就没剪过,这个联想让他打了个哆嗦。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却还是忍不住发一抖,见鬼,这具一尸一体怎么这么凉,好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一样。他猛然顿住了,是的,一尸一体上不断冒出的水珠,淡淡的冰雾,这具一尸一体的的确确是从冰柜里拿出来的。
助手不是说,一尸一体是新鲜的吗?
他的手在女一尸一的脖子上顿住,望着黑塑料袋下那个椭圆的脑袋,他突然被一种恐惧攫住,失去了再进行下去的勇气。
人群中出现了一些小一騷一动,好奇心大过恐惧的学生窃窃私语。助手忍不住轻轻推了他一下,然后掀一开了最后一层面纱。
解剖学一年级的十几个学生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一向沉稳儒雅的教授,像个疯子一样,尖一叫着冲出门。book.sbkk8.coM
小甲已经去找过捐献一尸一体的单位,一尸一体就在郊区一条河边被发现,初步断定是溺水而亡,在太平间放了一段时间,没人认领,就捐了出去。
死在千里之外一个荒郊野地的孟小一美,即便是沿着小河顺流而下,终于飘到小甲所在的郊区,可已经过了10年,一尸一体也早该腐烂;即便是一尸一体碰巧在冰层中得到冰冻,可有那么多需要一尸一体的学校,为什么孟小一美偏偏就躺在了小甲的解剖室里?而让小甲崩溃的是,他在离开学校后没多久,就接到助手的电话,孟小一美的一尸一体不见了。
小甲朝着电话咆哮: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被人偷了?
助手的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呢?您走了以后,学校临时安排李教授代课,那具一尸一体已经被李教授解剖了,谁会偷一堆肉呢?
小甲彻底崩溃了,在楚一家里窝了两天,两个人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小乙,如果真是孟小一美的冤魂回来索命的话,想必小乙也不能幸免,三个人联合起来,说不定能想出一些办法。
两个人在校友录上查到小乙的联系方式,小乙竟然住在孟小一美出事的那个s镇,接电话的是小乙的新婚妻子,她只哭哭啼啼地说了一句小乙出事了,就挂了电话。
楚一跟小甲急匆匆地赶到s镇。小乙的一尸一体已被火化,他在新婚的第二天失踪,三天后,有人在郊外山洞下的小河边发现他的一尸一体,他的脖子几乎被割断了,伤口边上缠绕着几根又黑又长的头发,一尸一检的结果证明,那几根头发的确就是凶器。book.sbkk8.cOm
小乙的妻子把一盘录像带一交一给楚一,说小乙曾经一交一代过,如果有一天你们过来找他,就把带子一交一给你们。她又哽咽着说,小乙就是在看了这盘带子后,神情恍惚,那个晚上就失踪了。
是小乙的婚礼录像带,楚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转头看小甲,却发现小甲大张着嘴巴,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楚一顺着小甲的视线望过去,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浑身抖个不停。
屏幕上,站在新一一娘一一旁边一直低着头的伴一一娘一一,突然转过头,对着镜头,翻起白眼,淡淡地一笑。
是孟小一美!
耳边传来小乙妻子的声音:这个女人真奇怪,跑来找我,要做我的伴一一娘一一,说是小乙的表妹,可是事后我问过小乙,他根本就没有表妹,婚礼过后她招呼也没打就不见了。
楚一和小甲陷在椅子里,已经软成了一摊烂泥。
孟小一美真的回来了!
她先是在视频里跟楚一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跑到小甲的解剖室,在吓得小甲魂飞魄散后,又跑去小乙的婚礼现场,然后,在她被害的河边,她带走了小乙。
小乙已经死了,接下来的会是谁呢?从S镇回来后不久,楚一就接到小甲助手的电话,小甲死了。
小甲自从上次在解剖课上逃跑后,一直也没露面,助手给他打了很多电话,他一直也没接。最后一次,拔通小甲的电话后,助手听见小甲的电话铃声就在附近响起。她循着铃声找过去,结果就到了解剖室。
解剖室的大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学校保安撞开大门的时候,很多跟过来看热闹的学生都吐了出来。
小甲赤一一裸一一着身一子躺在解剖台上,下一身血淋淋的,整个器官都给挖掉了,而最让人一毛一骨悚然的,是他怀里的那具同样赤一一裸一一的女一尸一。小甲的助手认出了她,正是那具已经丢失的女一尸一。她明明已经被李教授解剖成了一堆零碎的器官,可是现在,她又被缝合了,她满脸疤痕。抬头看着搂住她的小甲,一边嘴角一一抽一一搐着,好像在微笑。
医科大学自此便流传着一个美丽而恐怖的传说,被解剖的女一尸一一爱一一上了解剖学教授,然后,在一个晚上,她带走了他。
小甲也死了,楚一知道,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楚一把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公司也一交一给妻子打理。一个月过去了,生活很平静,楚一绷紧的心弦渐浙松一弛下来,说不定自己可以逃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