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鬼魅之影
大家好,我叫小开,来自六中。很开心今后能和你们在一起学一习一交一流。这个公主一样的女孩出现在教室沉闷的空气里的时候,大家的眼神都微微有些发愣。她满脸亲切的笑容让人舒心,朝大家挥了挥手,手腕上的一块多拉A梦造型的手表闪了又闪。
杜老师看了看拥挤的教室说,小开,你就去坐到莫灵的同桌,好了,我们开始上课。
几乎所有的男生的目光都跟随着小开落到我这边。她坐下来,一股好闻的味道一下子让人心情舒畅起来。她侧身冲我微笑,你叫莫灵是吧?你可是我在这边认识的第一个人呢!我很高兴。
我只是不自然地附和着笑笑,目光却看着桐柏,他惊羡的表情背后还有着诸多复杂的神色。小开掏出文具摆在桌子上,打开已经用过的课本。而她拿出来的一切都使我克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寒噤。那只维尼的中一一性一一笔曾经是属于我的,那本语文阅读的封面上也有着一块我那么熟悉的油迹。这些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梦境瞬间把我拉进现实和幻觉的夹缝里。
她书包里的一切,都是桑菊的东西,那其中还有不少是我送给桑菊的。这个女孩顿时让我不安起来,曾经在某条小巷子里召唤来的黑影一瞬间出现我的眼前,诡异地对我笑着。
这个女孩绝不是什么小开,我突然间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桑菊回来了!
而这个小开,其实并没有我所想的那么开朗。此后的一天里,她像是一尊没有情感的雕像,很少说话,更多时间是站在楼梯口发呆,嘴角透出一丝冷意。
只是她对我还是很好的,似乎我们就是一对失散多年的姐妹。她总是会自言自语的对我说,莫灵,我总觉得我们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我一点也想不起来。我只好很尴尬地笑着摊开手,我们没见过的,我从来没有去过六中,我确定。背后却淋淋地出了一身汗。book.sbkk8.coM
晚上放学之后,小开留在教室里没有着急回家,一直到人都走光了。我看着她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周身是压抑的黑暗空间,只有头顶的那一道光勉强地照着。我站在门后忍不住往教室里窥视,直到她回过头,若有所思地对我笑了笑。
我被这微笑惊了一吓,立时转身离开。就在我走下楼梯的那一瞬间,我听见啪的一声,是教室里唯一亮着的灯被关掉的声音。而走廊里的声控灯也没有亮起。我如履薄冰的走下楼梯,猛然间好像背后有人推了我一把。身一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滚落下去,身一体和坚一硬的水泥台阶不断的磕碰,疼痛占据了一切。
等到稍稍清醒,久违的灯光又一次照在眼前。我松开抱住部的手,那上面留着青紫色的血痕。白惨惨的光线映得楼梯间更加寂静。我喊了一声,谁?!却没有人回答我。
我挣扎着站起来,冲上楼梯回到教室门口,面对那一片漆黑用力地去推我离开时的门。
已经被锁死了,教室里空空荡荡,像是已经睡着了一样。而小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我嘀咕着走出教学楼,一一操一一场上也同样了无人踪。微明的路灯照着冬天萧瑟的地面,我看见前面有个人,他穿着厚厚的棉衣,手放在头上一揉一着,背影那么的熟悉。我打了一个激灵,他是桐柏。
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去?又为什么一揉一着自己的脑袋呢?难道刚才他也不慎滚落楼梯吗?
我没有追上去喊住他询问究竟。放轻了脚步放缓了呼吸跟随着他。我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事情是隐瞒着的。我跟随他走进一条光线昏暗的巷子。我们之间有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打在颓圮的矮墙上。book.sbkk8.cOm
就在那一刹那之间,我的目光没着落地看向映着我们身影的墙壁。突然我发现这条巷子里就只有我和桐柏两个,可墙壁上却映着三个影子。一个是我,一个是他,还有一个。脚下没有光源映射的起点,深邃的黑色像是贴着墙面流动的墨迹,单独的悬浮着夹在我们之间。我禁不住小心的惊呼起来。
谁?!桐柏终于发现身后有人跟踪,猛然回头。我只觉得脑袋里嗡然的炸开,什么也不能顾及,转身没命地逃开。
我一路狂奔逃回家里,浑身止不住地颤一抖着。不理会一一妈一一一妈一一的诧异和我晚归的愠怒。把自己关在浴一室里放了一盆冷水然后把头没入水中,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靠着墙把水龙头拧开开始大声哭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哭得横膈膜一一抽一一筋直到呼吸困难。水龙头没有关,水流一溢出浴缸。我坐在水泊中开始觉得异常的冷,浑身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不能动弹。落地的镜子立在面前,我绝望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间发现镜子中的那个人竟然惨然的笑起来,那笑容像是被蝙蝠翅膀割裂的月亮,然后她站起来,可我却还坐在地上,没有一点力气,失去了尖一叫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我,走出镜子,身一体离开镜面之后瞬间幻化成一片黑影,像是一一团一驱散不了的黑雾弥漫在我面前。她全身正要全部挣脱掉镜子束缚的同时,啪的一声,灯灭了。
我睁得裂开眼眶也看不见一丝光线,除了那些极其微弱的反光映着身边的水面。我分明感到那个影子此时就俯身站在我面前看着我。没有语言。
她似乎不能说话,只能在泛着粼粼寒光的水面写着字句。暗一红色的血色稍稍亮一点,我看见她用手指蘸着血在我面前的水面上写着,我会帮你的。再给我一点时间,最多两天。
紧接着又是轻微的一声,开关被按下,灯光回到了这件狭窄的浴一室。我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臂上有一道严重的血口子,鲜血慢慢地从长长的创口中涌一出来流成一根细线落在水面上。而那些用血写成的字正在缓缓消散。
两天之后,如果一切都不在我设想的情况。桑菊,对不起,我会自行了断,向你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