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胡一亮艳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几次三番地跟一胡一老伴抱怨,说是她最近老是做同一个梦,梦见她死去多年的母亲到家里来,一边拉着手嘘寒问暖,一边还邀她去一个地方。
“去什么地方呢?”一胡一老伴禁不住问道。
“没有听清楚,或者听清楚了,醒过来就忘记了。”一胡一亮艳嘟哝着,一边抓着头发,一边苦恼地说:“总之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毕竟四十多年没看到她了。”
一胡一老伴一如既往好脾气地安慰着,“不要想太多,不过做梦而已,做梦这种事,能当真么?我昨晚还梦见捡钱呢。”
一胡一亮艳小时候,她的母亲就去世了,在农村人的迷信说法里,是她的八字太硬,克死了她的母亲,因此四里八乡的都不愿意同她谈论亲事,年纪大的人不喜欢这样命硬的女人是出于迷信,而年轻小伙子不愿意娶这样的女人,则是因为一胡一亮艳长得极难看。
直到二十七岁那年遇到她现在的一胡一老伴,虽然比她大近十岁,家里也穷,但他老实忠厚,最重要的,一胡一老伴不嫌弃她命硬,也不嫌她难看。因此,两个人马上定亲和结婚了。婚后的生活果然比单身时候强,不仅仅是有个依靠,起码不再有人背后指指点点,说什么“这个女人命太硬,克死了她的母亲”之类的话。
这一天非常平常,一胡一亮艳甚至还做了一顿一精一美的饭食,祭祀了一下她的母亲。
但是晚上,当那个相同的梦再次造访她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了,决定回一趟一娘一家,虽然她的父亲也已经去世了,而她又是家里的独生女,但还有一些亲友还在,比如她的二叔二婶,表妹小弟,还有一些童年玩伴。一胡一亮艳决定回去看看他们。
自从她的父亲去世后,一胡一亮艳多年没有回一娘一家去了,这一带的农村面貌基本没有什么变化,而且似乎比先前更荒凉了。
一胡一亮艳的一胡一老伴送走她之后,总是有点心神不宁,有时候眼睛跳,有时候心忽然疼一下。人们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而他就是右眼跳。而且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向睡眠极好的他也开始做梦,梦见一胡一亮艳回家了,但唉声叹气。book.sbkk8.coM
三天之后,一胡一亮艳没有如期地回家来。
一个星期之后,仍然不见一胡一亮艳回家来。
一胡一老伴虽然有点担忧,但没有往多处想,毕竟她多年没回一娘一家去,偶尔回去一趟,必是去各家叙旧去了,回来迟些,也在情理之中。但是这天晚上,一胡一老伴又一次做了关于一胡一亮艳回家的梦,她仍然是那副愁眉不展的表情,还说自己要去一个地方,并且神情凄哀而又犹豫向一胡一老伴伸出了手,“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就在一胡一老伴正准备接着她伸过来的手时,一阵猫叫春的声音及时吵醒了他,后来他失眠了。一看手机,才两点多,还有漫漫长夜,他披衣起一床一,开了灯,坐在房间里的小桌前,看看书,练练字,不然真不知道这一一夜如何打发。
一胡一老伴突然借着灯光,看到窗外有个人,他吓了一跳,再一看,那不正是他的妻子一胡一亮艳吗?只见她的表情跟梦里一样凄哀。一胡一老伴喊起来,“艳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窗外的一胡一亮艳没有说话。
一胡一老伴又喊,“为什么不进屋来?”想了想,他一拍脑袋,“是不是忘记带钥匙了,行,我马上下楼去给你开门。”
就在一胡一老伴走出房间的那一刻,突然吓得不轻,这是二楼的房间,为什么一胡一亮艳的脸出现在窗外不远处,她根本不可能有二层楼那样的身高。那么,只能说明……book.sbkk8.cOm
一胡一老伴吓得半死,但看着一胡一亮艳慢慢靠近窗户的脸,吓得赶紧一把关上房门,坐在楼梯口,惊魂未定,幸好手机还在,他急忙打电话给邻居,因为邻居先前说过,他略微懂些道法。经过一胡一老伴一番语无伦次地叙说,那邻居好半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的瞌睡也一下子醒来,说:“没有关系,你先把大门打开,我现在起一床一,马上过来。”
都有不干净的东西上门了,邻居还叫他把大门打开,这是怎么回事?就在一胡一老伴犹豫地走向大门,并且把门打开以后,手机里邻居的声音又响起来,“大门打开以后,赶紧退回三米以外,静静观察一切动静。”
原来邻居刚才说完以后,并没有将电话挂掉,而一胡一老伴也因为沉浸于害怕,也没有挂掉电话,他马上后退了三四米。
那一刻,他看到一胡一亮艳自门外的空坪上,一步一跳地过来,但在门槛外,任凭她如何跳,始终跃不过那门槛。跳得久了,她甚至变得焦躁,面目狰狞可怖起来。就在这时,一片浅黄色的东西飞过来,贴在一胡一亮艳身上,她突然倒地。
邻居这时进屋来,看到躲在屋里惊恐不安的一胡一老伴,“你没事吧?”
一胡一老伴跑出去一看,地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张浅黄色的符纸,原来正是邻居及时赶到,用一张符纸镇住了那不干净的东西。
邻居说:“现在的楼房都不建门槛,当初你家建房子的时候,我就说过你家这地皮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那时我叫你建个门槛,而且尽量做高一些,还好你听取了我的意见,现在派上用场了。方才那不干净的东西,正是被你家这门槛给挡在了外面,我们普通人看到这门槛虽只有二十多厘米高,但对于鬼怪来说,高得它们都跳不过去。”
一胡一老伴说:“可是,方才那个不干净的东西,有点像……”
没错,一胡一亮艳的确已经死了,她在回一娘一家的路上,山间之路杂草丛生,在一片乱坟岗时,突然出现鬼打墙,转悠了好几天,一精一疲力竭而死。一胡一老伴和邻居顺着去往她一娘一家的路,走了好久,才找到她的一尸一体。
据说在西藏那边,宗教文化更盛行的地方,各家各户非常注重门槛这个东西,而且也把门槛建得非常高。因为在人们的意识里,鬼走路一般是跳跃着行进,把门槛建得高一些,任何鬼怪都别想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