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一温一燕如特意到洗手间去补一下唇膏,看见韩灵也在,睫一毛一膏也像刚涂上去的,俏皮得像个洋娃娃。
“打扮得这么漂亮,在为了那个转校生沈晨曦吧。”韩灵先声夺人。
一温一燕如捏了捏手心的唇膏,摇摇头掩饰道,“没有,我是来叫你的,要吹蜡烛了,差你一个人。”
他果然来了,头发有点湿,即使没有坐在他身边,也能闻到那种杏仁沐浴露的味道。一温一燕如的心怦怦跳,忍不住看他,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避着。韩灵倒是主动,一边吃东西一边与沈晨曦碰杯,大家都很高兴,何伟聪一点也不介意被人抢了风头,搂着谢彩霞开心极了,说等下去唱K。
包房里,一温一燕如静静听着他们在唱,韩灵唱的是《一见钟情》,一边唱一边看着沈晨曦,他就坐在旁边,微笑着,苍白空洞。两个多小时,没有跟自己说一句话,一温一燕如觉得有点失望,怪自己多情了。
电话响了,看到那个号码后沈晨曦似乎特别紧张,并没有接,却挂了。跟大家道别,韩灵不依了,“唱歌,唱歌,否则不许走。”
沈晨曦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我唱的不好。”
仍然是唱了,方大同的“一爱一一爱一一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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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人都很安静,仿佛天使刚刚路过。一温一燕如的眼睛湿湿的,她听到歌声里的无奈。
谢彩霞安慰两位室友,“人家家里有急事嘛,你们喜欢,下次我叫何伟聪约他到我们宿舍来玩,叫你们花痴个够。”
韩灵自然是喜形于色,只盼着那天的到来。
沈晨曦在楼梯口的时候,家门就开了,父亲一脸的严肃,妹妹沈蓉蓉跑过来要哥哥抱。
沈循川冷冷地道,“喝酒了是吧,蓉蓉生病了,带她去一趟医院。”
三岁高的小孩站在地上就像个无助的洋娃娃,沈晨曦抱起她,帮她把头上的蝴蝶结弄好,小朋友的眼睛没有神采,只是说耳朵痛。
简慧珍从里屋走了出来,她的睡衣诡异极了,血一样的红色,上面用一毛一笔画了很多符号,是个道士画的说是辟邪,自从沈蓉蓉出事后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她抬了抬眼皮,“快去吧,别耽误了,好好照顾妹妹。”book.sbkk8.cOm
“我不要打针。”沈蓉蓉把头埋在沈晨曦的肩膀里,急得要哭。
这样的生活已经一习一惯,沈晨曦拿过车钥匙,把沈蓉蓉丢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帮她绑好安全带,拿颗棒一棒糖塞她嘴里,叹了口气。
中耳炎发作,跟上次的病症一样,每星期看病沈蓉蓉只要哥哥陪着,否则吃药打针一律不配合。
医生是很熟悉的她了,针头要扎进去时,沈晨曦捏着她细细的手指,一温一柔地哄着,“不要怕,哥哥在呢。”
“坏医生。”沈蓉蓉的眼泪掉了下来,“等下叫我哥哥放狗狗出来咬死你。”
医生笑了,有点凄凉的意味。
回来的时候沈蓉在车上睡,抱她睡在一床一上,沈晨曦忽然觉得内疚,不知道是对妹妹还是对张晓敏。
张晓敏死了很多年了,在自己家里的天台,坠一落的脆声自己永远忘不了,她的头已经碎裂飞出去一米多远,头骨碎块像西瓜皮一样四处散落,伴随着红色的血黄色的脑浆。其实她家里比沈家更有钱,也不稀罕他们赔,其实也算是理亏,她的日记里写满了对沈晨曦的一爱一慕,因为沈家觉得他们年纪太小,还不适合谈恋一爱一而反对,谁知道那丫头一时间抓了沈蓉蓉到一陽一台撒气,后来张晓敏的父母找了块墓地把女儿葬了,两家从此再也没有来往。
在家里,沈晨曦的父母就是绝对的权威,从小就是如此。其实沈蓉蓉才是真正的权威,她只要一生病,一哭闹,谁都拿她没办法。她有病,小儿肺炎、中耳炎、脊椎压迫呼吸道,原本肤色健康、双眸晶亮的女孩总是饱受折磨,沈晨曦觉得自己对不起妹妹,因为贪玩害了她一辈子。
“哥哥,你什么时候带狗狗去咬那个医生啊,打针好痛。”沈蓉蓉躺在沈晨曦的怀里喃喃自语,眼眶含一着泪水,身上散发着药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