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主人屋室边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说:“一娘一子的肌肤,犹如凝脂,即使不穿一丝一缕,也是纤尘不染啊!”
像是主人的声音,笑着道:“我其实是穿不惯衣服,然而整天如此,不免讨厌见到陌生人。”说完,又拍掌说道:“一裸一衣国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六三哥听了她话,感到很惊骇,轻轻走到窗门边,从隙缝往里看,里面灯火照得如同白昼,见一个靓丽的妇人,全身一丝不挂地站在里面,肌肤细腻如白雪,脸庞妖冶如桃花,红一润的一乳一头,一乳一酪一样的胸脯,诱人的肚一脐,和粉嫩的大一腿等,都看得清清楚楚。
六三哥心里不觉砰砰跳动,真想死死地啃她几口,可是又找不到门进去。
接着见到一个婢女一个老媪,服侍她睡下。六三哥痴痴地站在那里,便不想逃走了,想什么时候能亲近,死也愿意了,便又偷偷地摸回原来的屋子,黑暗中摸一到一床一上,都是细棉绢丝织成的,觉不是一个贫寒人家能有的东西,躺在一床一上,辗转反侧,脑子全是那妇人的身貌。
天亮了起来,梁生又来看他,一番慰问之后,对他说道:“家里的食物不合口味。”就带着他出去了,到附近的村镇喝酒吃肉,早餐晚饭都备好了,知道天色晚了,又才回去,仍然睡到原来的那间屋子里。
这样过了几天,六三哥心里始终疑惑不解,也感到很奇怪,便故意早上迟迟不起一床一,可是怎么也看不见日光,等和梁生出去了,太一陽一已挂在当空了。心里很是不安,又向梁生说自己要回去。
梁生道:“你不要着急吗,昨晚我已和主人说过了,今晚你应当不会虚度时光了。”
到了晚上,梁生带着他一起回去,主人果然叫梁生传话给六三哥,说主人叫他过去。
六三哥来到门前,又在帘子外面拜见她,帘子内一温一和地对他说:“听说你身怀妙技,今晚空暇了,你可以给我弹奏一下。”
六三哥恭敬地答应:“好。”鬼大爷book.sbkk8.com
梁生就在廊檐下摆上一个席位,并把琵琶一交一给他。
六三哥觉得那琵琶比平常的都要鲜亮有光泽,心里很喜欢,于是挑一动弦丝,拨动手指,把自己生平最擅长的都显出来,然而帘子里面始终寂静一片,也不见有人赞赏。book.sbkk8.coM
六三哥弹完一曲,梁生传话出来,说:“主人说你的技艺不止是这样,这不值得称赞,你还有更美妙的曲子,快演奏出来。”
六三哥停止拨动,停下了,叹息了一声,也听到帘子内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好像是表示赞赏的意思。
六三哥又一连弹奏了好几支,里面便有欢笑声传出来,便又听到叫人把帘子卷起来。帘子慢慢地卷起来,烛光照射一到外面来了。
六三哥斜着眼,微微地向内看了几眼,见老媪婢女都穿得楚楚有致,在左右服侍,只有中间坐着的一个妇人,一丝不挂,像是自己前面看到的那个,心里感到惊骇,便怀疑她不是人类。
然而,那妇人已叫他进去,并赐坐,问答之间,没有一点羞涩的姿态。
六三哥在烛光的照映下,看那妇人,真是皓洁无比,不觉动了亲近之情,妇人再叫她放声歌唱,已是强弩之末,勉强在那里应付了。
妇人笑着站起来,全身上下,一览无余,对着对众人说:“这小郎子得陇望蜀,两眼灼灼发亮,快把我看得没有置身之地了。”于是,叫人把烛撤走,然后拉着六三哥表示亲密,众人都嬉笑着纷纷离去。
六三哥早等不及了,可他不能那么粗一鲁,还是慢慢地解一开衣服,抱起妇人亲一热,觉得那妇人软如棉花,肌肤细腻如油脂,心里一阵狂荡,真是无法言喻,便觉得这是自己生平的一件奇遇,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到其它了。
等天亮了,梁生又来带六三哥到外面去吃东西,也一习一以为常。
妇人也善于弹奏琵琶,她把她自己会的都传授给六三哥。然而,自从六三哥和妇人亲一昵以来,形神日渐消耗,渐渐地想避开她,可是一见到她一温一柔曼一妙的样子,就犹如猎人见到猎物一样,心里又欢喜起来,还没得几十天,六三哥的形貌,已是一副枯槁了。book.sbkk8.cOm
一天,又好梁生出去,就在店铺中吃早饭。吃完了饭,见墙壁上挂着一把琵琶,便取下来拨一弄。
梁生正准备制止他不要拨动,早已有几个人闯进来,说:“逃去的人就在这里。”
六三哥惊讶地一看,都是索公家的家仆,奉索公之命缉拿他的。喧闹之间,也不知道梁生跑到哪里去了。
众人就拥簇着六三哥走了,六三哥叫他们等一下,想找梁生和他一起见索公。其中的一个训斥着说:“你发神经病啊!梁某自从被某公摒退之后。居住到城外,给人家做佣工,后来没几个月,就呕血就死了,至今快要得三年,要是转世投胎,已变成了在地上匍匐的小儿了,你还想靠他去给你分辨吗?”
六三哥惊愕不已,就把实情告诉他们,把自己怎么遇到梁生,怎么迷上一位高贵美貌的妇女等说了出来。
众人也为他变得如此憔悴而感到惊讶,就跟着他去寻找踪迹。到了那里,茂草荒烟一片,累累坟堆,绝对没有什么宅子。
六三哥大吃一惊,就和大家到邻家的人家去访问,当地的人笑着说:“姓贾的女子,就是前村贾家的女儿。”
众人又询问详细的情形,村人答道:“贾家是这里的巨富,生了一个女儿十分美貌,并且酷好弦乐,尤其善于弹奏琵琶。长大以后,和村里的一个小伙私通,她的父亲知道,恼怒得不得了,时时伺机着,把他们逮住。一天晚上,小伙又去和女子幽会,被她的父亲知道了,便闹着闯进去捉拿,小伙跳窗逃走了,女子无比羞愧,一身*上吊死了,就把她装在棺材里,掩埋在了这里。女子的母亲可怜她,悄悄地用她的琵琶给她殉葬,已死去五年多了,晚上睡在田间看守庄稼的人,还时常隐隐约约地听到琵琶声,你遇到的,那一定就是她了。”
众人才相信六三哥的话,又询问梁生的事,村人还能记得他的坟堆,就指给大家看,说:“白杨树下那土堆,就是梁二哥的墓了。”众人笑着对六三哥道:“六三哥,还不快去感谢媒人?”众人就喧闹着,拥簇着六三哥回去报告索公。
索公之前已询问过老仆人,已料定六三哥遇到了什么奇异的事,等见到了他,就知道他遇见鬼了,也不再追究他的罪责。
随后,六三哥病了几个月,整天有气无力的,毫无一精一神,休养了几个月后,也全好了。
于是,从索公家赎身出来,到正觉寺去出家,法名叫“普通”,常和人说起这件事,听说的人都感到惊奇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