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叔在办公室谈起了晚上李伯打死白色狐狸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中午整个单位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中午单位一下班,人们就聚在李伯门口询问狐狸的事情,李伯也干脆,直接将死狐狸从门口的废纸箱里给拖了出来。好家伙,这只狐狸通身白一毛一,尾巴大的出奇,加起来有一米多长。一些老人指责李伯不应该把狐狸打死,说是狐狸通灵,难免会遭到报应。李伯却也倔,看到人们都面前议论纷纷、背后指指点点。最后就干脆将狐狸吊起来把皮剥了,皮一毛一卖了百十来块钱。之后,小区的夜生活依旧还是那么的热闹,李伯更是天天喝着小酒,当人们开始淡忘这件事情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事情发生了,李伯的妻子脾气变的越来越暴躁,李伯稍一让老伴不满意,就会被老伴责骂上半天,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晚上前来乘凉的人们面前。有时自己还絮絮叨叨的对自己讲话,刚开始人们让李伯带着老伴去医院检查,看看是否生病什么的,李伯也前前后后的去了几次医院,老伴的病情也不见什么好转,最后医生让李伯去一精一神病医院看看,估计和一精一神病有关,这下李伯可纳闷了,老伴家里也没有人有一精一神病史,可以排除遗传因素。再说了,老两口虽然钱挣得不多,但也能维持基本生活,也很少拌嘴吵架,更不要说受刺激的话了,怎么可能会是一精一神病。看着和以前判若两人的老伴,李伯抱着怀疑的心态带着老伴去了一精一神病医院,去了医院后,医生通过询问病情及心理测试,可以初步证明,这就是一精一神病的征兆,此时李伯犹如惊天霹雳,简直不敢相信和自己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相濡以沫的老伴竟然得了一精一神病,这难道真得是自己遭了报应。我们到现在也可能经常会听到鬼魅蛇神的传说,可传说毕竟是传说,谁也没有经历过,也没有亲眼见过,我们所讲的鬼狐怪谈也只是茶余饭后的笑料罢了,如果有人可以肯定的说他自己见过,或许我们会笑他们迂腐迷信。在当时的那个时候也是,正常人谁会将李伯老伴的一精一神病和一只狐狸联系在一起,反正我是不会。在接下来的日子,李伯老伴的病情可以说是愈来愈坏,一精一神类药物基本上起不到多大的疗效,反而行为越来越怪异,原先经常去李伯家里聊天,找李伯修水电的人们也越来越少了,晚上乘凉人们也很少聚在李伯家的周围,好像躲瘟疫似的都躲得远远的。李伯也是个明白人,看在眼里也不好说,除了工作外就是带着老伴看病治疗,照顾好老伴的生活起居,凡事都迁就着老伴,生怕老伴心情不好,甚至自己连酒都喝的次数少了。夏天就这样过去了,秋天除了打桌球的一些男人外,女人和小孩也都在家看看电视什么的,很少晚上再有人聚在小区里了。初冬的第一场雪,来得很突然。至少人们还没察觉到那天会下雪,晚上六点左右单位一下班,人们都呆在家里,暖暖的烤着暖气,热腾腾的熬点粥,做点面条什么的,围坐在电视旁看看电视,北方的冬季就是这样,天气寒冷,晚上一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都想呆在家里,最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七点钟的时候,学校下晚自一习一,天早已黑了,昏暗的路灯在雪花的映衬下也显得摇摇欲坠,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饥寒一交一迫的我匆匆的一个劲得往家里赶,走到小区门口,看到李伯用大扫帚正准备扫出一条小路径,方便小区行人出入,我一如既往的喊了一声李伯,李伯抬抬头,面容显得很苍老,努力的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算是对我的回应。在经过李伯窗口的时候,我险些吓的叫出声来,李伯的老伴身上披着一条白色一床一单,站在一床一上好像京剧花旦似的摆一弄着奇怪的造型,嘴里不知囔囔着什么,手里还拿着一把木衣尺不断的一抽一打着自己。我怎么也想不到以前那个和蔼随和的妇人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家的。晚上躺在一床一上满脑子里都是那个举止怪异、疯疯癫癫的女人。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正常人在几个月内变成一个不明事理、分辨不清是非的人。book.sbkk8.coMbook.sbkk8.cOm
而这一一夜,初冬第一场雪夜,也是李伯悔恨终生的一一夜。虽然当时的情形我们很多人不得而知,但对于李伯来讲,他这一一夜充满了悲痛、充满了悔恨,经历了常人难以理解、无法逾越的悲情。大概在凌晨二、三点钟,正是在人们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李伯忽然感觉自己胸口沉沉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的喘不过气来,喉咙也是紧紧的,李伯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看到黑暗中有人骑在他的胸口上,双手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李伯用劲力气将身旁的电灯拉线拉开,眼前的一幕,他永远不会忘记,李伯的老伴身上依旧披着白色一床一单,逢头垢面,双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嘴里疯疯叨叨的念着:“我要让你死、让你死、让你死……”。那天夜里,李伯虽然死里逃生,但李伯脑子里都是那只被自己打死的狐狸影子。第二天李伯将老伴送到了一精一神病院隔离区,他极力克制自己别去想那只狐狸的事,只希望快点将老伴的病治好。但事实终有愿违,老伴在进入医院隔离的一个星期后去世了,医生说死因是心肌梗塞,但李伯知道,老伴从来没有心脏一病之类的病史,在老伴去世的一个月后,李伯辞去了门卫工作,说自己回乡下做点小生意。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李伯。人们都知道李伯心里那份悲苦,但没有人在李伯临走前向他说点什么。从那以后,小区也没有人再聚集了,一到晚上人们都早早的回了家,而那几张桌球也成了摆设,再也没有人挣着抢着玩了,当我中考之后去异地求学时,最后一次看到那两张桌球时,早已风催日晒,褪去了原有的颜色,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我不信鬼神,但我一直拜佛、求佛。也许这样会让一些难以解释的事情变得明了一些、变得简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