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是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大院里度过的。
这个大院依山而建,分内外两院。好像听二一奶一一奶一说过,是建于清朝康熙年间的,是一个做买卖的人,有了钱以后,雇人修建的。反正是年代很久远,往往让人一眼望去,就有一种古朴、庄重的感觉。
那时候,全院一共住着十多户人家,我们家就住在一个叫做“西耳房”的屋子里。
耳房,顾名思义,就是像耳朵一样的房子,也就是在五间正房的旁边,搭建的一个外观看起来像人的耳朵一样的小房子。
听一妈一一妈一说,开始的时候,我们是住在东上房的,最后由于人们都说西耳房闹鬼,都不敢住,于是我爸爸就不信邪,带着我们全家搬了进去。直到后来才听一妈一一妈一说,当时并不是我父母不信邪,而是由于西耳房的房钱便宜,才搬进去的。东上房一个月五元的房钱,西耳房才二元,每个月能省三块钱,这对于我们家当时的状况来讲,那真是求之不得。
我的父亲是一个退伍军人,一个典型的马列主义者,更是一个无神论的坚定的捍卫者。当然,他又是一个勤劳的细致的一个普通人。正是由于他的勤劳和细致,所以我们的家搬进去之后,没几天便打扮的干净整洁,让院子里串门的人们眼红的很。
当然了,眼红归眼红,而一旦我母亲跟他们开玩笑地说,要不然咱们换房子住等等话语的时候,人们又急忙摆手,生怕自己真的住了进来。呵呵。
偶尔,在大院的大门中歇凉的时候,小媳妇们就不免悄声地问我母亲:“你难道没有发现什么?”book.sbkk8.coM
而母亲往往很诧异地就反问道:“发现什么呢?究竟有什么呢?”
于是,人们就悄然无声了,而悄然无声的背后,往往是比我母亲还诧异亦或是惊奇。
正是由于人们的反复探寻,结果弄得我母亲也不由得疑神疑鬼了。因此,她便时常半夜也不睡觉,就那样翻来覆去地醒着、听着,希望看到或者听到一些什么,可内心中却又怕发生一些什么,直到迷迷糊糊地,随着父亲那整耳欲聋的鼾声进入了梦乡,也没发现任何反常的事情。于是,再听到那些无聊的话语时,我母亲便笑了,她觉得那些唠唠叨叨的人们,真是有点可笑的韵味。
搬进西耳房住的时候,我刚好四岁,而一个人到了四岁的时候,一般来讲的话,都有了记忆。于是我便很清楚地记起了那时在西耳房发生的事情。
好像是在某一天的半夜里,熟睡中的我被一阵尿意而催醒,于是就光着身一子下了炕,迷迷糊糊地,借着月光找到了尿盆,然后就开始畅快淋一漓地小一便。结果在小一便到一半的时候,我偶尔就打了一个呵欠,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白一胡一子老爷爷在墙上正对着我一闪一闪地笑呢。
啊呀,当时我那个害怕的呀,简直就像是看到了鬼。于是,尿也没了,身一子也发凉了,头皮也发麻了,好像汗一毛一都竖了起来。于是便蹦跳着上了炕,一骨碌钻进了被窝,用被子蒙住了头,大气也不敢出。直到母亲喊我起一床一的时候,我才露出了头,然后就大汗淋一漓地对父母讲了这件事。book.sbkk8.cOm
不曾想,父亲大笑着说:“小孩子,听人们讲鬼故事听得多了的缘故吧,以后给爸爸少听那些故事,省的眼一花就想到了鬼,这世上哪有鬼呢?根本就是人们瞎编的。”
于是,我也就慢慢地忘了这件事。
可是,在随后的两年之内,我不止一次地看到过那个白一胡一子老头,甚至于有时候在白天的时候,他也会偶尔出现在墙壁上,一闪一闪地跳动着。于是,我就反复地跟母亲说,于是,母亲便有些相信了,就当做稀奇古怪的事情一样,告诉了院子里的人们。
“哎呀,你们说的也真是,我家孩子经常会看到一个白一胡一子的老头在墙上挑一动呢。可是我们就看不见。”我母亲在串门的时候,偶然就对人们说。
“哦,你没听老人们说嘛,小孩子在十二岁之前是归曹一奶一一奶一管的,不归阎王一爷管,因此,孩子们能看到鬼,咱们大人肯定看不到。”小媳妇们支支吾吾地说着一些传说,当然把母亲吓得也够呛。
吓是吓,但终归不是亲眼所见,因此我母亲也就在父亲的痛骂声中,不当一回事了。
后来,这事情不知怎么地就传到了房东的耳朵里,人家房东就对我父亲说:“孩子大了,要结婚呀,想把这间屋子拆了,重新盖一座,希望你们能理解,尽快的搬出去。”
我父亲听了以后,知道人家这是下逐客令了,于是,就赶忙应承下来,于是没几天就搬家到了外院的东厢房。
当然了,白一胡一子老头的事情也就不在困扰我和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