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年间,京城开封汴梁城西英韬街住着一位叫章能的秀才。已过而立之年的章秀才,上无爹一娘一,下无妻儿,光棍一人,住在老辈儿留下来的三间既不遮风又不挡雨的茅草屋里,终日苦读圣贤之书,真是经、史、子、集烂熟于胸,日夜祈盼着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然后“洞房花烛”,娶一位出身书香门第的美貌、娴淑的千金,立业成家,生儿育女,也算不枉活一生了。
古话说:科场论不得才学。章能自20岁投身科举,虽学富五车,提笔成章,立马可待。但总是天不佑人,运气不佳。午年科考不中,酉年大辟又落第。他的一性一格又拐骨执拗,既然“立业”不成,那好歹先成个家吧?省得终日形支影单,冷锅凉炕的耍光棍。但是这位秀才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梗着脖子喘粗气道:“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仍读书人之大愿,岂可颠倒背理?章某乃清白人家子弟,孔孟圣贤之徒,万万不可乱了方寸。”其实保媒的不少,相上他人品、才学俱佳的人家也有,可一看他这份拗劲,谁都懒搭理他,再也不登他那茅屋草堂的门了。book.sbkk8.coM
光一陰一似箭,日月如梭。章秀才屡败屡战,又屡战屡败,一直考过“不惑之年”还是个白衣秀士,穷酸文人。
俗话说,人过四十,天过午。章能未能中举,可身一子骨却被日日夜夜的头悬樑锥刺骨的苦读拖垮了。这年,金秋过后,寒冬将至,窗外凄风苦雨,屋内一盏孤灯。章能伏案苦读之时,先是感觉周身一阵燥一热,淋一漓大汗如泉水一般涌一出,湿一透了衣裤。眨眼间,又觉冰冷刺骨,清瘦的身板筛糠似的颤一抖,脑瓜发胀,两眼冒金星。他赶忙扶桌蹭墙,挪到土炕边,扑咚一声倒下,再也动不了窝了。
恍惚之中,从呲呀咧嘴的木板门缝间,飘进了一黑一白两个小鬼,靠在土炕前。
小黑鬼拨拉一下章能的脑瓜,对小白鬼说:“兄弟,此人就是章能?”
小白鬼凑到跟前,瞧了瞧说:“没错,40来岁,男的。带走吧!别误了时辰。”
章能被黑、白无常架着,晕晕乎乎奔西方而去。耳畔一陰一风呼一呼,周遭漆黑一一团一。章能虽双目紧闭,脑瓜里却转得飞快,这就死啦?既未立业又没成家,我这40年活得真冤呀!不成,就是到了一陰一曹地府我也得出出这口恶气。正在越想越气之间,便到了丰都鬼府。
一陰一森巍峨的阎王殿里,鬼火荧荧,正中一条龙头大案后端坐着金面阎君。黑脸判官、绿脸名常司官站例两旁。峥狞恐怖,叫人不寒而粟。章能先是两一腿发软,而后大步跨到阎王一爷前,立而不跪,两眼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