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成,我给你去取点。”苏婶婶拿一个小小的玻璃罐子,装了一点香油,一交一到我手上,“回去后,好好的清扫清扫。毕竟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住了。”
我点点头,一直不敢笑,总觉得这个院子里的有点一陰一森森的,“那我先走了,苏婶婶忙。”
“嗳,这丫头都长这么大了。”苏婶婶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跑出院子,跑到了我们门口,有些喘。
“跑什么呢?”一奶一奶一拍拍的我背。
我把香油的瓶盖拔掉,小声的和一奶一奶一说道:“一奶一奶一,苏婶婶家死人了。”
“那有什么好怕的?傻闺女,估计是老爷子死了,他这辈子活了九十多岁,没享过福。”一奶一奶一望了一眼苏婶婶家,情绪有点悲伤起来。
苏老爷子一辈子都很清高,他懂得一点风水学,懂点易经,据说能通灵。我从小到大从没有见他效果,永远都是板着一张脸,神色有点孤冷。我从小就有点怕他,自然,清高如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和我们搭话。
我用力的拔一出钥匙,在钥匙上涂了一点香油,锁子很容易被打开了。我心情一时间顿好,推开门,我们家的花池里边已经生长了一大片野草,就连院子里便地板砖的缝隙中,都长了野草。一颗桃树,已经长得硕一大,遮挡了整个窗户。整个院落中,充斥着没有人居住的寂寥感。
房子许多年不居住,泛出一种低沉的感觉,整个院落被树枝遮挡着,一陽一光稀稀疏疏。在过道中,已经结了蜘蛛网。
“这恐怕得好好的收拾收拾,一奶一奶一你先进来,我们先把房间里边的被褥收拾了,晚上好睡觉,你先进来歇一会儿。”我挽着一奶一奶一的胳膊,走进房间中。
房间中的一床一帘都拉着,所以整个房间中,都是一片黑暗。刚从外边走进来,我有些不适应,我点燃蜡烛,照着路走到窗帘旁边。用力的一扯,把客厅中的一床一帘拉开。一床一帘上的灰尘扑了我一身,我呛得咳嗽了几声。
“捂着点嘴,这里边的灰尘太大。”一奶一奶一拿着蜡烛指挥着我,“估计你姑姑不知道我们来了,等明天我们去找你姑姑,让你姑姑帮我们好好收拾收拾。”
“行,一奶一奶一你先坐着吧。”我转身走到了卧室里边,双人一床一上罩着一层花条纹的补,窗外的一陽一光稀稀疏疏的照进来,我看到布里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我撩一开布,刚撩一开一角,便看到一只干瘪的手。手指上只剩一层灰褐色的皮,手背的的血管异常清晰,血液从指缝里渗出。这只手不断的向外趴,血淌过一床一单,一滴滴的溅在地上。
我有一只感觉,这只手,随时都可以解决扼制我的呼吸。我不敢闭上眼睛,大声叫道:“一奶一奶一,一奶一奶一。”
一奶一奶一颤颤巍巍的小步跑到我身边,“怎么了,乖,你这是怎么了?”
我绷紧的神经一时间得以放松,我再看一床一上,真的就如同电一影中的一样,手和血液都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我的一场幻觉。
“这儿刚才有一只手。”我尽量的平复我的情绪。book.sbkk8.coM
一奶一奶一伸手拍拍我的身后,安一抚道:“乖,没事没事,你看错了。”
之前,一奶一奶一小时候生活在动荡年代,没有读过几本书,她一直相信世界上有鬼。我知道她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安一抚我的情绪。
我确实怕了,我觉得睡在我的这张一床一上边,我晚上会总想到有一双手在我的身下。
“一奶一奶一,不然,我们去我爸爸、一妈一妈一的卧室睡吧。”我们家中一共有三个卧室,一个是我和一奶一奶一的,一个是爸爸、一妈一妈一的,另一个则是客房。这所房子建上没多久,我们就搬到县城里边去了,因此我在这所房间里边也才一年左右。
为了安一抚我的情绪,一奶一奶一一直轻轻的拍我的后背,“行,那就去你爸爸他们房间睡。”
我推开我爸爸一妈一妈一的房间,房间里边有一股书的霉臭味。我爸爸的卧室中,摆放着一个大大的书架。估计因为时间太久没有晾书,书返潮了。
我拉着一奶一奶一,实在不敢一个人行动。这个家,我住得时间太短,离开得时间太长,处处充斥着陌生感。这种陌生感,让我一时间无法适应。
我聊天覆盖在一床一上的布,布上也已经堆积了一层灰。我把布扔到窗户外边的院子里边,从衣橱里边拿出一套被褥全部换好。
一切都收拾好以后,我累得瘫坐在一床一上。
“累了吧?好好休息休息。”一奶一奶一坐在一床一沿上,望着外边的树,“等过两天找人把院子里那两颗桃树都砍了,遮住了窗户,不好。”
虽然一奶一奶一没有读过书,但是年龄毕竟到了那儿,也算是见多识广。或许真的和这颗桃树有关,整个房间里边有些一陰一沉,感觉一陰一气太重。
“行,等明天我叫我姑姑来,顺便让我和她一起砍了。”我实在是累了,躺在一床一上,闭着眼睛,意识渐渐远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看到一个长发红衣女孩儿坐在我一床一边。已经是晚上了,橙黄色的火焰被风吹得不停的晃动,女孩儿背着身一子,长发随着风缓缓飘动。
我不敢说话,身一子慢慢的向墙的方向移去。
却见女孩儿缓缓的回过头,她嫣然一笑:“嘉然,我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找你玩儿了,结果你倒好,从下午睡到晚上,我都等你好几个小时了。”
我看到阿芳熟悉的面孔,心里边才觉得踏实,“今天收拾了太多东西,感觉太累,不小心说睡了一会儿。”book.sbkk8.cOm
“行了,快点起来了,你都睡好几个小时了,还累呢?走吧,我们去玩儿打扑克。”阿芳一身红色的长裙在烛光中,飘荡。
因为她的头发是自然卷,凌一乱的披散在肩头,被风一吹一束一束的长发飘散,遮掩住了大半块脸颊,“去那儿玩扑克?我今天收拾了一天怪累的,并且还没有吃午饭,不然这样吧,等明天晚上,我去找你打扑克。”
阿芳等了好几个小时,自然不会因为我的推辞就放弃,她抓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从一床一上扯起来:“走啦,扑克我都买好了。”
村子里边的人从小就当做男孩养,野疯了,并且力道比一般的女孩儿要大。
“行,不然这样,反正你扑克都已经买好了,那我们在我家玩儿斗地主。”我实在是懒得动,并且第一天回到老家就把一奶一奶一丢在家里,自己跑出去玩儿的事情,实在和我的孝心相悖。
我跑到厨房里,一奶一奶一正给我煮的方便面,顺便打了一个荷包蛋。村子里边的方面便不分什么牌子,大多都是五一毛一钱一袋。当然,味道也是很传统。我从身后搂住她的身一子,笑着说道:“一奶一奶一,一会儿吃完饭,咱们一起玩儿扑克啊。”
一奶一奶一摇摇头,“我老眼昏花的,你们自己去玩儿吧。”
“别,别,反正也没事,权当娱乐了。”之前煤气一直都会我爸爸灌,现在只有我和我一奶一奶一,只能烧柴煮饭。
我撩天锅盖,水蒸气滚滚而出,白茫茫的一片。等水蒸气消散了,我把方便面挑到碗里,冲外边喊道:“阿芳,你有没有吃晚饭,要不要吃点?”
“不吃了,减肥。”阿芳对我说道。
我和一奶一奶一吃完泡面以后,静止走到卧室里边。阿芳的长发披散在胸前,低着头玩扑克,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像是血一般渗人。她拿出一摞扑克,一交一到我手上,“喏,这是你的。”
“我要那摞。”我弯下一身一子抢了一床一上的那摞,这丫头一直鼓捣,鼓捣了这么半天,如果说没有耍诈,我都不太相信。我取过扑克,一交一给一奶一奶一一摞,我们几个坐在一床一上,在蜡烛微弱的灯光下玩儿扑克。
“阿芳,我今天在阿庆嫂子院子里看到了一个小孩儿,长得像是鬼丫头,手脚冰凉?”我看到手中清一色的小牌,玩的是斗地主,结果从A以上的牌,我一个都没有,“哎,这牌怎么怎么臭?”
“臭也是你自己挑的。”阿芳低头看扑克牌,微红的灯光照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哪个像是鬼丫头,你说的是萍姐家的女孩儿吧?她家女儿一性一格就很古怪,没事喜欢看着人笑,有一次我大晚上出去,遇到萍姐的女儿还真吓坏了。”
“地主出牌,地主出牌,别只顾着聊天不出牌。”我伸手碰碰阿芳的胳膊。
“34567顺子。”阿芳随手甩出一手牌。
“一奶一奶一,能不能压住?”我一边整理我手中的牌,一边问道。
“能压住,四个四。”一奶一奶一小心的把拍从手中一抽一出来,放在一床一上。
“一奶一奶一,不用炸,干嘛一次出那么大的牌,白瞎了。”我回眸一看,一床一上明明白白的摆着四个四。我转念一想,再看看我手中的牌,竟然也有一个四,我把牌扔一床一上,“阿芳,你买的牌可真晦气。一套扑克里边有六个四。”
“这套扑克是从家里拿的,估计是昨天两副牌混一起了,没有收拾开。”阿芳低头把扑克装进扑克盒里,“哎,等了你一下午还没玩成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