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亮了,脚下粘的正是我白天买的老鼠粘,我气急败坏的将胶板往下扯。越想这事越奇怪,这老鼠粘和笼子我明明都放在厨房里,怎么都跑到睡房里来了。难道这子里的老鼠也懂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世上有这么聪明的老鼠吗?
恍惚中我听到“咯咯”一声轻笑,这是女人的笑声,我百分百没有听错。扯下脚底的老鼠粘,我四下搜寻,房屋里只有我一人,是我在幻听?
上完厕所后我重新躺在一床一上,盯着陈旧的天花板,想起这两天发生的怪事,我觉得有点凉嗖嗖的。这屋里莫非有鬼,不可能。我断然否定这个怀疑,这事上哪会有鬼!就算有鬼又怎样呢,如果真的那么倒霉,那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往后几天,没发现什么动静。没事时我就写自己下海的经历。一边回忆一边写一边反思。只有卧薪尝胆,才能奋发图强,一撅不振那可不是我。有时发现桌上的笔记本有翻一动的痕迹,我想是风吧。
但是这天夜深,我又听到锅碗的磕碰声,还有水的哗哗声。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厨房,抄起角落里的一把扫帚,没头没脑的狂扫一顿。book.sbkk8.coM
就听见“哎喲”一声,一女子现出身形,她梳着黑油油的两根粗辫子,长长的垂至腰前,发上插着花夹,身上穿着浅紫碎花丝绸旗袍。瞧这身打扮,大概是民国时的服饰。
天。这屋子真的有鬼。
她摸一着头,乌黑的眼珠子瞪着我,恨不得冒出火来烧死我。嘴里哼哼唧唧,“好——疼——啊。”
“干嘛,瞪着我干嘛。”我声音有点发弹。
“你竟然——打女人!”
“你是女人吗,你是女鬼。”我反唇相讥。
“女鬼就不是女的吗?!”她咬牙切齿的囔道。
“这,这……”我这了几声没话反驳她。
“看我是女鬼就欺负我!”
天哪,这个女鬼得理不饶人。
“你也别啰唆了,不就是来索我的命吗,尽管拿去。”我不想和她绕圈子,干脆把话说穿。
“你有一毛一病啊,我又不是无常,干嘛索你的命,吃饱了没事干。”
听她这一说,我暗暗的松了口气,语气也软一了下来:“那你没事到这儿干嘛,搔挠民宅可不对。”
她冷笑,对我的反驳不置可否:“知道啥呀,这是我爹一娘一的房子,我住在这儿天经地义,倒是你来搔挠我才是正理。”
这是个刁蛮的女鬼。但她的话没错,我现在确实寄人篱下。闯入者是我,非她。
水还在哗哗得流着,我连忙上前扭住。才发现昨夜的脏碗已被她洗得干干净净的搁在池
子里。她原来是想帮我的!她虽任一性一但也良善,这样的女鬼我是不用怕她的。
我说:“我们到堂屋里聊吧。”book.jintonghua.com
她头一仰,眼一翻,道:“凭什么。”
“我错了,千不该打女人,万不该打女鬼,这样总该可以了吧。”我笑着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