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一尸一(3)
白天我准备好了手套,手术刀,白大褂,手电,还有一把匕首。研究大楼的正门是锁着的,我从后面的教室窗户中爬了进去。晚上这里一般是没有看门人的,因为研究大楼里都是些一尸一体,骨骼之类的东西,去那儿偷东西不是自寻死路吗?以前听说也有人进去想偷点东西,结果是被吓成神经病出来的。
解剖室在四楼,一尸一体都是摆放在那儿的,外间摆放着人一体标本和准备作教学用的一尸一体,里间是一个冷藏库,是大批没有实验任务需要一精一心保存的一尸一体。我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大门又是紧锁着的,但是这难不倒我,身份一证一插,吱溜,门开了。我闪身进去。
解剖室无异于阎王殿,尤其是晚上,到处都是人一体器官,什么碎一尸一万段,五马分一尸一,人头马面之类的。总之真的是很恐怖。我这一闪没有闪到好位置,正对着一张苍白僵硬男一尸一的脸,吓得我全身一抖。
别怕,别怕,我安慰着那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
我在夜色中摸索着,总算来到了那具女一尸一旁。我戴上手套,用手电正对着一尸一体的脸。然后把手伸一入福尔马林液体中。的确,从外表看,并没有任何异常,而且那苍白的脸还有着一丝安详。我伸手剥一开眼睑,借着手电筒的光线,她的眼睛迸出一道绿光。将我刚刚稳定下来的心,又重归慌乱。book.sbkk8.coM
我家世代从医,人家吹牛说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所以我吹牛我见过的死人比你见过的活人还多。中医很讲究望闻问切。她只不过是一具死一尸一,闻问切是用不上了,最重要的只能是望了。而这一招也正是我们家的绝学。想当年我爷爷给一个暴发户看病,虽说他看似筋骨强健,但从气色看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掐指算来,至多活不到十天后的子时。暴发户不信,以家财与我爷爷打赌。十日后,在家中摆宴,欲纵酒到子时,闹钟指向十二时整时,他仰天长笑,要我爷爷不得食言。十二声过后,大家发现他只是直一挺一挺地站着,已经没有了声音,嘴角流一出一道血水,已是气绝 身亡了。我爷爷甩下一句此乃天意,飘然而去。所以蚂蚁一出生遗传中就已经有觅食的信息了,而我们家的人一出生就遗传有看病的信息了。
她的这种异常别人是看不出的,但是,瞒不过我。文学上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其实从医学上, 也是如此,眼睛是在折射一出身一体的信息。那么眼睛有怪异就映证了她的身一体也肯定有问题。我取出钳子将她的小肚拉开,嗖地一股污水直飚过来,正巧射在我的脸上。他一妈一 的倒霉,我暗骂一声。就在此时,我听到有轻微的脚步由远及近而来,幸好我的脑子反应快,马上躲在一具骨架后面,只露出一个头。book.sbkk8.cOm
吱呀,门开了,借着微弱的手电光,我发现这个身形瘦小的男子竟然是医大十大杰出青年学者,我们的班主任——刘远!他的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而且脸部没有任何表情。没想到平常和蔼可亲的他竟是出人意料地恐怖。
他好像很有准备地样子,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直接打开了里间冷藏库的门。一道惨白色的光线从中射一出,在一道道白色蒸汽中是一具具一尸一体。刘远在一尸一体中搜索着,好像在寻找些什么。
突然他在一具一尸一体面前停了下来,由于他只给我一个背影,使我没能看清楚他到底在干些什么。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从冷藏库出来了,嘴角好像还挂着一丝冷笑。迸的一声门关上了。
我重新开始工作,但是再也不能进入状态了,老是在回想刚才刘远的那一丝冷笑。算了,收工罢,于是我就收集了一些人一体组织在瓶子里,再作研究。弄完一切,要去洗洗手。洗手倒不远,转过一个弯就到。就在我转过弯的一瞬间,我的前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头上沾满红色粘一液的怪物。这一回吓的不轻,竟然哇出了声。连我的脚都有些瘫一软一了,幸好我的眼睛争气,准确地判断出了这个怪物的来源。王八蛋,我不禁暗骂了一声。原来前面只是一面镜子,所以那个满头血水的人就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