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错的,她还在我的家中。」彭斯道。 「啊……」那一双男女又一次露出惊愕的神色:「你快点载我们去看看。」 「上车吧。」彭斯道。 在车上,中年男子自称是施尔华,那女人是她太太。 彭斯把他们带回家中,当他掏出钥匙来开门时,他的手禁不住索索发抖。施尔华太太也把 身子紧靠在她丈夫怀中。 门打开了,彭斯记得刚才出门时,电灯是亮着的,现在却是漆黑一片。 他开亮了所有房内的电灯,见床上空空如也,嘉莉却早已不见。 「她对你说过什么话?」施尔华问。 「她说话很少,只说没有地方可去,当时她的衣裳已经湿透,我说让她回家来换件衣裳, 以免着凉,她很快便答应了。」 「你瞧,她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施太太紧张地说。 施尔华用手势阻止她,要她情绪安定点。 彭斯忽然指着客厅沙发的一角道:「那是我的睡衣,刚才我借给她穿的。」 他走过去,把睡衣展开来看,似发现什么似的:「你们快来看,这上面还沾有她的头发。 」 施尔华夫妇走过来,见那头发十分柔软,幼而且长,显然不属于彭斯所有。 施尔华手握长发,即有所感触,两眼一红道:「嘉莉,我对不起你!」 「现在该怎么办?」施太太道。 「出去找找看,也许走得不远。」施尔华说。 「你到底认为你的女儿已死了没有?」彭斯追问。 「只有天知道。」施尔华道。 三人匆匆下楼,问司阍人有没有见一个白衣少女走出门去。 司阍人对彭斯说:「你和她进来的时候,我是瞧见的,但出去却不曾见到。那女人有无古 怪。」 「什么古怪?」彭斯问。 「她走路时,好象是足不到地,有时简直不像走路,是……飘……飘过去的样子。这也许 是我老眼昏花,看胡涂了吧。」 此语一出,彭斯和施太太都打了一个寒喋。 「快去找去。」施尔华道:「希望能在附近找到她。」 「找到她便怎样?」彭斯反问一句。 「我要再勒死她一次!」施太太歇斯底里地尖叫说。 施尔华急推她一把道:「不要胡言乱语。」 他们分开两头寻找,彭斯向东,施尔华夫妇向西。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又回到原处,摊开双手,表示一无所得。 「你们还是快去报警吧。」彭斯道。 施尔华夫妇若有难言之隐.摇摇头道:「谢谢你,我们回去想想再说,希望你千万不要把 这事情告诉人家……如果你说出去,对你也是不好的。」 彭斯想想,也有道理。如果说出来确是不大好,他有诱奸女搭客的嫌疑。便点点头,表示 默允。 施尔华夫妇回到家中,情绪沮丧,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听到楼上有轻微的声响,两夫妇同时一惊。家中没有饲养小猫小狗,如果说有什么生 物,除非是老鼠,要不然就是…… 楼上正是嘉莉的房间,施太太惊得扑进丈夫怀中。 「我上去看看。」施尔华道。 「我……我也去,不要留下我。」施太太连忙道。 两人提心吊瞻地走上搂去,见嘉莉的房门虚掩着。 「那房门,你出去时不是关上的吗?」施太太问。 「好象是。」丈夫低声答。 「怎么会打开了?」 「不知道,先不要胡思乱想。」 施尔华走在前面,慢慢推开房门,「呀」的一声,房间是黑的,施尔华开亮了电灯。 赫然见床上坐着一个白衣女郎。背向着房门,因此看不见她的容貌。 施太太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施尔华紧搂着她,扬声问道:「嘉莉,是你吗?」 没有回答。那白色背影的肩头似乎耸动了一下,隐隐有哭泣之声。 「嘉莉,真的是你,你没有死?」施尔华惊喜地把太太一堆,绕到她前面去看。 「啊……」施尔华楞在那里,面前的白衣女郎的确是嘉莉,但却面色惨白,双目紧闭,早 已死去多时。先前的哭泣之声和耸动的肩头,看来都是一种幻觉。 「嘉莉!」施尔华再叫一声。 白衣女郎依然没有回答,「霍」地倒在床上,直挺挺地躺在那儿。 「我要打死你这僵尸…」施太太忽然似疯狂一般,举起一张椅子向嘉莉身上劈去。 施尔华想阻止她已来不及了。 施太太那张椅子正对着嘉莉的脸孔劈下,刹那间,嘉莉的脸裂成四五片,每一条裂缝里面 渗出鲜红的血来。情景十分可怖。 施尔华恼怒之极,虽然明知女儿已死了,却也不愿她受到这样的摧残。 「真是一个狠毒的妇人:」他大骂。 「好呀,连你也这样骂我了,我早知道你爱你的宝贝女儿,不爱我!」施太太疯狂地大哭 起来。 原来施太太是个后娘,她对施尔华前妻所生的女儿嘉莉,充满妒忌,常欲去之而后快。每 天用各 种方法折磨她,用言语嘲讽她。又在丈夫面前说她的坏话,令到施尔华也几次谴责 嘉莉,不该对后娘无礼。昨天晚上嘉莉实在忍不住了,和施太太吵了几句。施太太一发狠 竟把她推倒在床上,用 枕头压着她活活窒息而死,事后夫妇商量,欲将尸体毁灭,不让外人知道。怎知道,那尸 体竟会失踪,而且「逃」了出去,这才令他们提心吊胆,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