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那一战,若不是我一个人留下断后,你们二十多个人能有一个活下来的吗?”少年听罢,赶紧躬身作答道:“多亏师傅大发虎威,我们才得以各自幸免。”老者又道:“后来听说他家有一个守寡妇人,你居然夜入其室,既奸污了她,还杀了她的幼子,你这样做难道还能安心吗?似这般恶毒残忍的手段,实在是令人发指,倘若皇天有知,定然不会饶过你的,纵然一时侥幸漏网,最终还是死罪难逃。
若是有朝一日你被擒获,定然会连累我们所有人。你不妨自己想想,我还会饶恕你吗?”少年一听面色大变,仓皇跪在地下对老者磕头如捣蒜,口中只道:“弟子罪该万死,请师傅恕罪,我愿接受重责!”老者双眼微闭不为所动,冷冷一笑道:“你也不必再多说了,到了这个地步,你难道还想活命吗?圣人之道,不外一个恕字。
你家也有妇孺,要是遭受如此奇祸,你能甘心吗?你还是自我了断以慰孤儿寡母的在天之灵!”说毕便解下身上的佩刀让少年拿去。少年耳听此言知道再无活路,当下从地下站起,接过老者的佩刀,对着老者拜了三拜,瞬间血溅三尺自刭而死。
老者只是坐在一旁冷眼相看,不发一言,此刻见少年伏尸于地,这才缓缓站起,看着少年的尸体长叹一声,把刀拾起来将刀身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还入刀鞘佩在身上,自己将坐垫马鞭拿起,徐徐走出门外上马离去。陈浩躲在洞内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此刻耳听门外蹄声渐远,这才长出一口气。book.sbkk8.coM
眼看着地下的尸体,想起刚才的一幕,身上不禁感到一阵寒意,可是转念一想,老者所言又颇有点盗亦有道的意思,不由点头赞叹不已。眼看外面行将三更月色明亮,陈浩也不敢再留在这里,准备趁着月光赶路,正待取下木板,忽听从右边偏房之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如同老枭夜啼一般,陈浩在这寂静的夜里忽听到如此瘆人的声音,不由大惊失色,身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即停下动作,不敢发出一点动静,从木板的缝隙中向外四处观望。
过了片刻只听偏房之中传来轰然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接着一个怪物从那半扇破门中走了出来,只见此物约有一丈多长,全身遍体白毛,炬眼血口手爪锋利,走至院中举头望月,眼中精光闪烁有如电掣一般。陈浩眼见如此,只吓的脸色煞白额冒冷汗,全身抖如筛糠,牙关紧要唯恐发出一点响动被它发现。
只见此物双爪合十,对月亮拜了数拜,然后回身走到殿上,看着地下少年的尸体,用脚踢了两下,忽然拍爪狂啸起来,其声犹如撕帛裂布一般,接着便俯身将尸身抱起,将首级一把撕扯下来扔在地上,把嘴凑在脖腔上大口吮吸起来,等到腔中血液吸尽,又将尸身衣服除下,张开血盆大口就咬骨嚼肉起来,就像猫吃老鼠一般,不到两个时辰就连皮带肉吃了个干净,只剩遍地白骨狼籍满地。吃完之后此物意犹未尽,又将头颅从地上捡起来,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忽然左盘右旋乐不可支,居然跳起舞来,跳了许久,忽听外面隐隐约约传来鸡鸣的声音,此物方才张皇四顾,将头颅仍在一旁,又来到院中将双爪合起对月狂拜,拜毕才徐徐回到右边的厢房中,进入棺中将棺盖合上,四下这才寂然无声。book.sbkk8.cOm
陈浩此时在洞中毛发森竖,身上的冷汗已将数重衣服湿透。眼见怪物回到偏房棺中,当下轻轻将木板取下悄悄爬出洞外,拿起自己的行李负在背上,蹑手蹑脚的来到后院,解下缰绳纵身上马,直接从佛殿之上向门外冲去。
一出庙门他才稍稍安心,当即快马加鞭一直疾驰了五里多,路边也没见到什么村镇,反倒是两旁密林之中不时传来鸟鸣兽叫之声,陈浩心中怕这林中有野兽出没,伸手就去取佩刀,没想到一摸腰上空空荡荡,这才想起佩刀还在寺庙大殿的佛龛之中,刚才走的时候太仓促,以至于忘记拿取了,当即心头暗暗叫苦。本想着索性不要这佩刀了,在前面集市再买一把,可是转念一想方才庙中死人被怪物所吃,只剩下衣服和一个头颅了,日后有人至此看见此情形定要报官,以为是被强人所害。
而刀上镌刻着他的名字,而且当晚之事只有他一人看到,就算实话实话也未必有人相信,到时再给他定个谋财害命那该如何是好?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取回佩刀,免得以后会有牢狱之灾。心念至此,双手紧拉马缰硬生生停下脚步,调转马头快马加鞭向古寺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