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的好奇心越来越刘强,几次想要撬开石板看个究竟,都被家人及时阻止。小新一再地做着同样的梦,人也渐渐消瘦起来。一奶一奶一也开始生病,经常双目无神地躺在一床一上,说着一些让人根本无法理解的话语。有一天下起了大雨,老宅在雨中摇摇欲坠,雨水顺着墙面淌进房子里。等到第二天天睛的时候,小新们发现一奶一奶一房间里的墙上赫然多了几行黯红色的大字:“寄人篱墙下,子息难保全。不如伴君去,泉下共一团一圆!”一奶一奶一看见那几个字,突然坐起,“你终于还是不肯放过我,好,我马上就来。”一奶一奶一又复躺下,把全家人都叫到他的面前,指着那些红字,说:“看见那些字了吗?那是我的报应要来了。”父亲连忙说:“这是前人写的,只不过刚下了雨,雨水把表面的石灰冲掉了,它才露出来,我把它刮掉,就不会再有了。”一奶一奶一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算啦,是我做的孽,欠下的债,迟早要还的。院里那口井,你们多多少少也听到过一些传闻,今日反正我要去了,就给你们讲个明白吧。”
原来小新的爷曾是一个商人,表面上经商,实际上的使命却是负责为当时的革命武装采购当时最紧缺的医药器材。这是一项极其危险而又艰难的工作,因为要想尽办法,从敌统区弄到药材,还要运回解放区,不能被敌人识破一身份。所以即使对家人,爷爷也从来不敢透露半个字。这一天爷爷疲倦不堪地回到家,还带回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那孩子都六七岁大了,爷爷说:“这是大城市里的女人和孩子,近来那边打仗,很不安全,所以把她们带回家来住一段时间。”book.sbkk8.coM
“我一直在家里等他,等啊等,望穿秋水,望眼欲穿,只盼他能回来看我一眼。可是他要么两年不回一次家,一回家,就带个女人来,孩子都这么大了,我是一下子掉进冰窟里啊。”一奶一奶一说。“我当时心里就恨,我恨恨地望着那个女人,她确实是漂林亮啊,脸儿白得象雪一样,又有一股城里女人的味道。她还年轻,三十岁都不到吧,穿着一身白色的旗袍。我的心里就想,‘难怪他从来不想家,难怪他两年也不回一次家,原来他在城里有了女人啊。我的心里象刀割一样,他却懒洋洋地坐在那儿一抽一洋烟,看也不看我一眼。看见她一娘一俩安置好,他就马上又走了,他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只是对那个女人说,‘嫣,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的心里恨啊,他这一走,又是音讯杳无。我恨那个女人,可是在人前人后,我却不得不做出一付贤良主母的模样。那个小孩很可一爱一,白模白样,又很懂事,只是一想到是那个女人生的,我的心里就象有把剪刀在绞。book.sbkk8.cOm
有一天,那个女人出去做礼拜。我在家里一个人静静地想,他这一去,又有半年了吧,为何还不回来?我看着他从城里带回的那座洋钟滴滴答答答地摆,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那小孩的呼救声,我走到窗前,看见井檐上挂着一双手,那小孩大半个身一子都在井里,只露出一个头,喊着救命。我当时拼命地往外冲,被房间的门坎绊倒了,就在倒地的那一霎那,我突然想到,这是在做什么?那是人家的孩子,救他做什么。于是我慢慢地爬起身来,茫然地听着小孩的声音在院子里渐渐小去。等我走到院子里时,孩子早已沉到井底了。“我这是做孽啊!”一奶一奶一说完这句话,就背过气去了。推拿,抢救,一奶一奶一悠悠转醒:“孩子走的那一天,穿的是一身红袄。”那个女人回来后看到小孩的一尸一体,一句话不说,当天晚上,在墙上写下这行血书后,她抱着小孩再次跳入井里……
一个月后,我收到他的信,才知道,他是在狱中给我写的信,那时他已经不在人间了。
信中说,那个女人是他一个战友的妻子,战友为了保护他而牺牲了,临终前将自己的妻儿托付给他。因为身份已经暴露,城里不能住了,他只好将她们带回乡下暂时躲避。但是平白无故带回一个女人和孩子,别人一定会起疑心,所以才要找那样的借口。““我,我……”一奶一奶一的眼中渐渐流放出异样的光彩,而呼吸已经停止了。
不久后,旧宅被拆,家中盖起了新楼,那口井也被填平了,小新再也无缘得见井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