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水鬼
“王哥,你是北京来的,见多识广。你给我讲讲,世上到底有没有鬼?”许广斌上来就这么问,让我心中一凛。“当然没有鬼。”我强笑两声,“很多时候觉得是见了鬼,其实只是幻觉。”我这么说着,却想起祠堂前的一幕,心有余悸。
许广斌在我一床一边坐下,给我讲了昨晚发生的一件怪事。
差不多我遇到半截瓮的时间,许广斌照例下水“摸鱼”。在防水电筒的照射下,他发现前方有个模糊的影子,正随着水波微微摇荡。
有鱼!许广斌暗自兴奋,游了过去。影子渐渐显出人形,长发铺开,是一具女一尸一。许广斌游到跟前,才觉得这女一尸一有些异样,一般一尸一体要么沉在湖底,陷进淤泥;要么浸泡肿大,渐渐上浮。而这具女一尸一却直一挺一挺地站立在湖中,不沉也不浮,两只脚随波摆一动,像是在迈步, 似乎随时都可能走过来,一头长发被水托起, 散成扇形,平添了一陰一森恐怖。
许广斌有点发怵, 但又不想走空,索一性一闭上眼,在女一尸一身上乱一摸一气。
许广斌先往女一尸一手上一摸, 并没有戒指手镯;再摸脖子,果然有个大金链。许广斌咬住电筒,去摘项链。刚刚摘掉,忽觉肩膀被拍了一下。他猛抬头,和一尸一体打了个照面,只见那女一尸一脸上血肉模糊,双目圆睁,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许广斌魂飞魄散,拼命游上岸,飞奔回家。book.sbkk8.coM
“王哥,你给我解释解释,淹死的人,为啥还在水里站着?一尸一体我见多了,没一个这样的,是不是我遇到水鬼了?”许广斌问我。
“这个,可能跟水流有关,湖底和湖面的水有一温一度差,导致水的上下对流,一尸一体被这种暗流托了起来。”我一胡一乱解释了两句,又问他,“你既然看到正面,还记得一尸一体长什么样子吗?”
“肯定是个女的,但脸都烂掉了,就看到眼珠子暴出眼眶,死盯着我,像是嫌我拿了她的项链。”
“不会是水鬼,如果是鬼,项链还能被你拿走?”
许广斌突然打了一个冷战,从裤兜里哆哆嗦嗦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我面前,说:“我摘回来的项链,过了一晚上,就变成这个了……”我定睛一眼,哪里是什么项链,分明是个小指粗的铁链,而且已经锈迹斑斑了。book.sbkk8.cOm
看着许广斌惊恐的目光,我也有些心惊肉跳。我敷衍着安慰了许广斌一阵,将他送走,决定到祠堂去看一看。
祠堂外面很严整,进去却幽暗一陰一冷,为了防火,里面还有个水缸,又增加了不少潮气。二楼上着锁,锁头上蛛网密布,显然很久没人上去了。我注意到一楼的地面上有很多凌一乱的脚印,便趴在地上仔细查看,发现脚印还不止一种,两三种脚印重叠杂乱,似乎发生过打斗。
我拍拍身上的土,去水缸洗手,洗完觉得手上黏黏的,好像粘了东西。我以为是苔藓,拿起来却是一只人耳!我吓了一跳扔在一旁。再次望向水缸,我心里直打鼓——难道这缸里有一具碎一尸一?
我不敢再用手摸,出去找了根树枝,在缸里搅动一下,并没有任何阻碍。
除了耳朵,没有更多的器官。我用纸巾包住耳朵,快步离开祠堂,一路上思考这耳朵的来历。不会是半截瓮吧?可半截瓮没有头,何来耳朵?多半是本村村民的,我想起了许广斌遇到的水鬼,不会是水鬼浮上来害人吧。
我脑子里不禁出现了这么一幕:一个村民来到祠堂上香,磕头时,水鬼从缸里一跃而出,将他扑倒。水鬼把这个倒霉的村民拖进水缸淹死,然后吃了他。只是吃得不太干净,留了一只耳朵在缸里。
如果水鬼杀人,许广斌就危险了!
我赶到许广斌家,幸好他还好好的,我并没有给他看那只吓人的耳朵,而是让他去打听一下,村里有没有失踪或者耳朵受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