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他还在念医科时,每晚都会听到附设医院旁的公园内传出优雅的古典吉他声。他后来好奇跑去看,原来是对情侣,而且好像都是医院内的主治医生,男的,他在实一习一课看过,是这么的一温一文孺雅,女的好像是内科的。
等他也进入医院当上大夫,这对情侣却消失了。他曾经问过其他人,但这对情侣好像断了线的风筝,没了消息。
后来他也一交一了女友,是个记者。他们很快陷入热恋,而且不可自拔。就在结婚前夕,女友自一杀。他奔到她房间时,她已经断了气。氤氲的浴一室,汨汨从腕际流一出的鲜血和没关掉的热水,更说明她的坚决。
她被轮一暴了,他从她最后几页杂乱无章的日记本中得到答案。这也是她自一杀前几天他始终联络不到她的原因。
他在悲痛之余,想起很久以前的一段往事——他进到一个房间,看到了两具白骨和散乱的信,他看完才突然发现,横亘心头的谜竟找到了答案。那是一座附近相传的鬼屋,当记者的女友告诉了他,胆大的他跑去冒险。book.sbkk8.coM
他趁家属不注意之际把白布下的人掉包,然后照着信上说的去做。鬼屋成了避开人群最好的掩护。
他很小心不让院方发现血库的血袋锐减,但时间一久还是纸包不住火。蜂拥而来的记者和警察得到的说词是盗血贩卖,虽然不合理,但似乎符合记者们嗜血的本一性一。他躲到鬼屋,是诅咒吗?他也走到这一步。
他多么希望自己现在是一只蚊子,巨大的蚊子,去采撷别人的血液然后过来灌溉她,但只是荒唐。
六
他握住她的手,他已经决定怎么做,但奇迹出现了。他触到她的脉搏,微弱却这么鲜明。慌乱的他赶紧收拾一床一旁的医具和有关他的一切。他早打定在她苏醒那刻,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
他不再是过去那个前程似锦的医生,他没有资格再保证他们之间的海誓山盟,他注定落魄潦倒,接受外界嘲讽鄙视的眼光和接踵而来的官司审判,但这一切在这一刻都值得了。
他在她还没清醒之前匆忙离去,临走前想起什么,又放一叠钞票在她枕下。
接下来的日子他东躲西藏,就只是为了守在她身旁,多看她几眼。就这样,即使在寒风中瑟宿在巷街,有家归不得;即使要从垃圾桶中翻出食物,过着蚊子的生活,躲着人群,昼伏夜出,他都心甘情愿。
而这些苦难在现在才变得如此痛彻心扉,为什么眼前这个他用生命来一爱一的女人是如此薄情寡义地把他给忘了?虽然他曾这么衷心希盼如此。
他想起好久以前念过的书,有这么一个症状也许在发生悲剧的那一刻,她已经注定会把最一爱一的人强迫遗忘。那时候,他就消失在她的世界。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们跟你无冤无仇,素不相识啊!为什么,为什么?”女人凄厉地叫着喊着,对着他。
“谊,我是小草,你还记得吗?小草啊!”他蹲下试着解释。
“不!我不记得,我不想听!你不要再说了!”她缓缓起身退后,头不住左右晃动,退到桌旁,反手一胡一乱一摸一到削完水果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