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闰晓蓓独自走在回宿舍楼的路上。路灯昏暗,冷风不停地吹,路旁的小草不停拂过她的脚踝。
她心里突然有些发一毛一,自己明明是在路中间走的,怎么会有小草呢——小草都长在路边啊!
闫晓蓓想到这里,低头看了一眼脚下。
这一看吓得她魂飞魄散:一只惨白的手正攥着自己的脚踝!这只手沿着手腕处齐刷刷地断了,惨白的骨茬在月光下泛着丝丝寒意。
只是这只手攥得比较松,自己并不感到疼痛,就像有什么东西轻轻拖着自己的脚踝一样。一声惊呼差点儿就冲破她的喉咙。她努力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冷汗顺着她的额头不停地向下淌。
她缓缓地抬起脚,又向前走了一步,果然那只攥着她脚踝的手也跟着移动了一步,就像那只手在向后拖着她一样。
闫晓蓓忘记自己怎么回到的寝室,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挪着,彷佛这样就能不惊动这只手。就这样,平时二十分钟就能走完的路,闫晓蓓竟然走了一个小时。
到宿舍楼下的时候,闫晓蓓抬头看了一眼:寝室已经熄灯了。她打开宿舍楼的大门,小心翼翼地走上了楼梯,拿出钥匙打开了寝室门。
这是一间只剩下两个人的寝室,寝室里只有一个和闰晓蓓关系不太好的室友——米璐璐。
因为这两个人都是极度自私的人,相处在一个屋檐下自然矛盾不断。这也是闫晓蓓宁愿在图书馆待到深夜也不愿意回寝室的原因。
可是,这晚的情况不同了:不管关系多么不好,都比不过闫晓蓓内心的恐惧带给她的冲击大。
闫晓蓓战战兢兢地看着那双惨白的手,差点儿哭出声来。
没用的,自己在室外就试图去掰一开这双手了,但是这双手就像长到自己脚踝上一般。
她突然想起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这就好像一条人手做成的脚链,松松垮垮但是怎么都拿不下去。
闫晓蓓坐在一床一上好一会儿,病急乱投医地叫了起来:“米璐璐,米、米璐璐?”
躺在一床一上的米璐璐没有吭声,这一点儿都不超乎闫晓蓓的预料,毕竟两个人的关系非常不好。book.sbkk8.coM
但这时面子已经不重要了,恐惧就像乌云一样沉沉地压在闫晓蓓的心上,压得她快要窒息了。
闫晓蓓见米璐璐装作没听到,就蹑手蹑脚地向米璐璐的一床一前走去。她轻轻地摇了摇米璐璐的肩膀,带着哭音说道:“米璐璐,你快起来看看。我的脚上长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你快帮帮我吧!”
“我帮不了你。”用被子蒙着头的米璐璐瓮声瓮气地说道。
“那我该怎么办?”闫晓蓓再也顾不得面子,终于哭了起来。
这时躺在一床一上的米璐璐翻了一个身,坐了起来:“你能不能不要烦我,我都说了我帮不了你!”
说着,她猛地抬头看向了闫晓蓓。
闫晓蓓大叫一声,不受控制地向后倒了下去:她看见一床一上的米璐璐竟然长了两双眼睛,多出来的那一双竟然长在眼皮上!
米璐璐说话的时候,上面的那双眼睛好像在笑一般。
月光下,面无表情的米璐璐四只眼睛动了起来,它们你挤我我挤你,好像在抢地盘一般。
闫晓蓓坐在地上,看着面无表情的米璐璐,不由地颤一抖起来。
这时,米璐璐带着哭腔说道:“我今天下午睡午觉的时候还好好的。可起来之后我就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拿起镜子一照就发现自己这样了。我不敢出去,怕被人当成妖怪。可是我一个人在寝室里又一直害怕,就哭了起来。谁知道只要我一哭,我的眼睛就特别疼,疼得像要裂了一样。”米璐璐说着,抬头看向了闫晓蓓,
她此时的表情极其诡异:她强忍不让眼泪掉下来就得扯着嘴角,表情又因为恐惧而变得极其扭曲。这种想哭不敢哭的表情再加上她脸上的四只眼睛,使这个极其漂亮的女生变得就像一个鬼。book.sbkk8.cOm
闫晓蓓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但却平衡了不少。
她知道校花米璐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双明亮的眼睛,可这时明亮的眼睛不是两只,而是四只。
闫晓蓓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拿过一张椅子坐到米璐璐的一床一边。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闫晓蓓小声地一抽一噎声。
其实,这原本是一间四人寝。闫晓蓓虽然长相普通,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学霸。不过她有一个很不好的一习一惯:她瞧不起学一习一不好的学生。
而米璐璐不仅学一习一不好,还非常漂亮。这让闫晓蓓更反感她了,不仅一次骂过米璐璐是花瓶。
而米璐璐也讨厌每天只知道学一习一的闫晓蓓:她知道闫晓蓓瞧不起自己的学一习一成绩,就每天挖空心思地讥讽对方的长相和身材。有几次,学校组织活动,米璐璐故意趁闫晓蓓站在校草李宁川的身边时说:“呦,小蓓最近瘦了啊,应该减到160斤了吧——以前你可是有180斤的啊!”说完,她还捂着嘴“咯咯咯”地笑。
她知道闫晓蓓暗恋李宁川才故意这样说的——这个学校哪个女孩不喜欢李宁川呢?
李宁川对每个女生都同样礼貌——或者说暧一昧,所以她们才都觉得自己有机会。
这样几次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形同水火了。
此时,两个人都觉得对方和自己是拴在一起的两只蚂蚱。因为这样诡异的事情同时发生在两个人身上,绝对不是偶然。
想到这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原本应该住在寝室里的另一个女生——郭晓梅。
就在这时,寝室门突然被“砰”地一下撞开了。她们同时向门口望去,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生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郭晓梅!”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惊呼道。
让她俩吃惊的主要原因,是家境特别好的郭晓梅只在寝室住过一个月,就搬出了出去。她走的时候还说:“就这种猪窝,也就你们住得下去!”说完这句话后,她就没踏进过寝室一步。
这句话虽然让两个人极其愤怒,可是终究不敢发作——郭晓梅是典型的富二代,据说这所学校的某栋大楼就是郭晓梅的父亲捐赠的。
从进屋开始,郭晓梅的一头长发就披散着,甚至遮住了脸,所以她们并不能完全肯定面前的人就是郭晓梅。
可是这一身行头又让她们认为眼前的人就是郭晓梅——十几万的铂金包不是谁都能背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