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之后,哲男就没有再来上课。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魔方比赛当天的所有观众也都很有默契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对老师的询问一概表示不知道、不清楚。
几个礼拜后的某一天,我发高烧请假在家睡觉。凌晨时分我被一阵电话声吵醒。
我撑起身一体拿起手机,没有来电显示?或许是峻彦他们在外面玩游戏,现在想来看我。手机欠费的峻彦经常用公共电话打给我。
我接起电话,以为会是峻彦关心的问候,但电话里却传来一阵一陰一沉的男声:“我是哲男,马上来我们上次比赛的那间空教室,我们的事情还没有结束!”然后电话就挂掉了。
哲男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我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儿。我究竟该不该去赴约?如果去赴约,我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后来又想到,就凭哲男一个人,也不能拿我怎样。于是我穿起外套,拖着还在发烧的身一体走下楼,我要去看看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来到学校,很勉强地翻过围墙后,便向旧校舍走去。白天热闹的学校在半夜显得死气沉沉,一阵一陰一风吹来,活像一座死城。更惨的是我现在身一体这么虚弱,会不会遭遇不测?想着想着,我看到不远处一间教室有灯光,便朝那个方向走去。那里就是我当初和哲男进行魔方比赛的教室。
教室里空无一人,只看到有张桌子上放着一个魔方,底下还压着一张字条。我走上前,那张字条是用红笔写的,字迹潦草凌一乱,像是一个手用不了力的人写的字。那上面写着:一抽一出纸条,游戏开始;解一开魔方后你才能离开这里,要是解不开……book.sbkk8.coM
后面的字被红色的不明液体给弄花了。究竟解不开会怎么样?哲男叫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叫我解魔方?
反正对我来说在短时间内解一开魔方并不是什么难事,于是我便一抽一出纸条。一抽一出的纸条带动魔方,让魔方在桌上转了半圈。就在魔方转了不到半圈的工夫,教室的门瞬间关上,头顶上的灯也开始闪烁。
我有点儿慌:“是谁?出来!”我对着四周一阵乱吼,但始终没有人出来。我又看了看手上的纸条,没错,现在的我只能尽快解一开魔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于是我坐下来,拿起魔方开始转动。
我按照公式飞快地旋转魔方,但不知为何,总会出现“鬼打墙”的情形,明明已经解过的地方又变成了没动过的样子,这次我真的慌了。
汗珠不断落下,我已经没有办法像平常一样冷静了。早知道就该叫峻彦他们陪我一起来,或许事情还会有转机。
“你那种速度根本不配击败我!哈哈……”教室的角落传出一个男生的声音,最后那高八度非常不自然的笑声让我直起鸡皮疙瘩。book.sbkk8.cOm
我颤一抖着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但根本什么都没有。我的手越来越不听使唤,我放弃了用公式接魔方,我开始像小孩子玩魔方一样瞎猜,希望这样能蒙中一面。
突然,从前方的黑板处传出一个恶心的声音:“你不是要打败我吗?”我看到一个男生正在用他锐利的指甲刮着黑板。他有一头凌一乱的头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的侧脸,他戴着眼镜!灯持续闪烁着,我颤一抖着的双手再也抓不住任何一样东西。
就在我松开手中的魔方的那一瞬间,我的手硬生生地被魔方“钳”住了。没错,我的手指被吃进魔方的细缝里,我发出一阵撕一裂的惨叫一声。这种痛楚就像古时候的犯人被一逼一供时上夹棍一样。魔方不时传来咀嚼的声音。我痛得在地上打滚,已经叫到快没气时我惟一还能够思考的事情就是——在黑板前的那人真的是哲男吗?
昏暗的灯光下,他像一只好动的猴子在帮同伴抓虱子一样,快速地把黑板从头到尾抓了一遍,然后又从尾抓到头,无视惨叫的我。我持续呻一吟着,终于,他停下了他那毫无意义的动作,然后转过身来……
这是我最后仅存的印象。在灯光闪烁、能见度非常低的教室中,我清楚地看见:他的双跟插满了眼镜玻璃的碎片,还不停地流一出一血来;整张脸与其说是几乎全烂,倒不如说是全部爆开;鼻子到嘴巴中间裂了一个可以打开的缝。他朝我走了过来,然后张开那张已经和鼻子打通了的嘴说:
“你不可能赢我,永远!”
然后,哲男伸出他的脚,踩碎了钳住我的魔方,连我的手指头一起……
“没人能比我快,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