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消失的母带
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我打算先去碰碰运气。我打电话给慕燕,说今天同事聚餐,就不回家吃饭了。
卡片上的地址是陈家弄,我打车过去,到了才知道这是一个城中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个褪色的门牌号。
我敲了半天门,一个蓬松的脑袋从门里挤了出来“:你找谁?”
我解释了一番,说是一个朋友让我来找他的,又拿出那张字条,他才相信。他一揉一了一揉一脑袋,让我进去再说。
我说明来意,递了支烟过去,他点上烟,目光呆滞地回忆了半天才缓缓说:“我当时确实是在电视台,当时的剪辑视频是我们做的。”
我闻言一精一神一振,连忙问他是否知道陆航的结局,他却摇头说不清楚,因为他并没有看到那部分的视频。
我继续追问,他也算是个比较好说话的人:“真不是在敷衍你,我其实没有见过完整的视频,只有一些片段,因为我们的导演他……比较特别。”
“什么意思?”
“我还是从前面说起吧,”他拉了张凳子,示意我坐在他的对面,又从我放在桌子上的烟盒里一抽一出一根烟,“我们的导演姓刘,是上面空降下来的,名气大,来头也大,在他负责的节目组里,所有事情他一人说了算,连剪辑也不例外。”
“对,连剪辑视频也不例外。我们拿到的都是二手视频,所有的第一手视频都是发到他的个人电脑里的。他会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一个人看完这些视频,然后再将他认可的部分拿给我们剪辑。”book.sbkk8.coM
“那份资料是不是还保存在电视台?”
他摇摇头“:应该不在了。”
“不可能,电视台总有个母带之类的备份吧?”我仍旧不死心地追问。
“你听我说,当时发生了一件怪事,也不知道刘导那天出了什么一毛一病,他一个人呆在小黑屋里,一呆就是十多个小时,不吃不喝的,后来台里的领导强行打开了门,看到……”
“看到什么了?”我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追问道。
“我们看到刘导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屏幕。屏幕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电源也都关掉了……所有,所有的带子都是空白的。”
“等等,你说所有的带子都是空白的?”我身一子一歪,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你没事吧?”
我撑着椅面,好不容易稳定了身一子,勉强一笑:“我没事,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吧。你说刘导将台里的母带都毁掉了?”book.sbkk8.cOm
他点头,我却有些激动:“不对,还有一份母带!这个生存挑战的节目是在太平洋的群岛上拍摄的,再通过卫星传回来的,所以应该还有一份母带,它可能留在了当地,或者在卫星的数据库里保留了电子数据……”
“没有冒犯的意思——作为不是行业中人的你也知道,刘导怎么会考虑不到呢?”
他这句话一说,我顿时觉得自己掉进了冰水中。是啊,连我这局外人都能想到,刘导肯定也能想到,他既然不想让它们留下来,就一定有毁掉它们的办法。
“刘导一折腾,什么痕迹都没留下。领导都快气疯了,却也没有办法。本来很有可能大红大热的节目连个收尾都做不出来,招来骂声一片,台里为了给出一个一一交一一代,直接把我们整个节目组都解散了……”
他自嘲地笑笑,事情虽然是刘导干的,我心中也隐约有些歉意,觉得好像是他受了我们的牵连。“我还想请你帮最后一个忙,你能联系上刘导吗?”我还是打算去找刘导,母带是毁了,但刘导肯定看过其中的内容。
他摇头说:“刘导我是联系不上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在陆亭疗养院。”
陆亭疗养院在我们市很有名,是这个地区最大最好的一精一神疗养院。我惊道“:刘导一精一神出了问题?”
“是,从那天起,他这里就不正常了,”他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太一陽一一穴一,“那天回去后他就再也没来上过班,听说是直接去了陆亭疗养院。”
我还想再追问点东西,裤兜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我开始不想接听,谁知它一直响个没完。我无奈地掏出手机,看到了七八个未接来电,都是慕燕打过来的,只好匆匆告别。